朝阳爬上地平线，静候已久的公鸡用一声尖锐响亮的鸡鸣声打破村庄的宁静。

面容疲倦的杜怜云强打精神站在回春堂门前，不同的是今日不用赶着进去，而是准备接受考验。

在小罗子打开门的瞬间，杜怜云瞬间站得笔直，坚定地眼神里充满自信。

小罗子看到门外的杜怜云，满意的勾起嘴角说道：“师妹，看你的模样像是已经准备好了呀！那师兄待会可就不客气了。”

尽管杜怜云脑海里还在强化记忆，气势上却丝毫没有退缩，挺起胸膛道：“师兄尽管放马过来，我这几天可是下了不少苦功。”

两人进去隔间，杜怜云发现药柜上的字已经被白纸所遮挡，旁边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是一叠纸和一个小夹子。

小罗子拿起桌上的夹子随意打开了一个抽屉，伸手进去取了一块药材说道：“考试规则呢，我随机抽取二十味药材，你说出它的名称再写下它的名字，每个药材倒数十五个数，答错一个扣五分，满分一百，最后达到八十分才算通过。”

“好，我明白了师兄，可以开始了。”杜怜云说完便走到桌子前坐下，拿起笔做好准备姿势。

小罗子首先打开了左边柜子的第一个抽屉向杜怜云示意一下，说道：“师妹，请作答。”

杜怜云看了一眼立马答道：“肉桂。”

这是少数没有繁体的药材名，当时杜怜云记得很快，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肉桂也是一种食材，记吃的对于杜怜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嗯，不错，这个呢？”这次小罗子拿出一个晒干的植物叶片。

杜怜云观察到叶片狭长，边缘有些锯齿，边写边说道：“败酱草！”

这个就是她当初在韩煦那闹了笑话的貝酋草，很难不记住。

接下来的七八个杜怜云都对答如流，这归功于她找到药堂的归类规则。

她反复翻看本草经寻找对应药名的过程中，同时也分析它们的药性，偶然间发现药堂是通过药性进行摆放。相同或者类似药性的会放在同一个柜子，按照药性强弱再进行高低排列。

通过这样的方法才能让她在短短三天记住百来个药材的摆放位置。

过了十个的时候小罗子突然增加新的动作，他让杜怜云转过身，等他提问时再看他手上的药材是什么。

新规则无疑是对杜怜云的记忆法一个沉重的打击，不能靠柜子方位判断大致的药材，她开始紧张起来。

经过这一轮盲猜最后剩下五个，杜怜云只剩两次错误的机会。

“小师妹，最后只剩五个。你可要更加小心。时间上师兄每个再给你加五个数，你想好再回答。”小罗子看到杜怜云手下的纸有些被浸湿的痕迹，心疼小师妹的他便稍微放松了点时间上的限制。

杜怜云在最后五秒从大蓟和小蓟这两个答案中说道：“小蓟。”

小罗子轻叹口气道：“差一点，这是大蓟。本次考试时间到。”

最后一个药材杜怜云没有猜对，二十个她错了六个，也就意味着没有通过考试。

杜怜云垂着头，死死抿着嘴，强行瞪着眼，仿佛一眨眼失望和难过就会化成泪水溢出来。

“师妹……”

“师兄，你不用担心，我会把我错的都抄完，明日交给你。”说完杜怜云双手撑着桌子准备起身，就被小罗子喊住。

“等一下师妹，师兄还有一道附加题没考呢。你要是能答出来就算你通过。”

杜怜云惊喜的抬头，一个豆大的泪滴从眼眶划过她勾起的嘴角，她没有擦拭连忙追问：“师兄，真的吗？”

小罗子点了点头，让她再转过身去。

等她回头看到小罗子手里夹着一颗深蓝色的小果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看到果子的杜怜云愣住，“师兄这不是……”

“师妹，请作答。”

“山菅。甘、辛，凉，可用于拔毒消肿，外用治痈疮脓肿，癣。有大毒，人误食其果可引起呃逆，甚至呼吸困难而死。”杜怜云将那日小罗子告诉她的要点一字不落的复述一遍。

小罗子看到杜怜云开心的笑容，脸上也扬起欣慰的笑容，“好，考试正式结束，恭喜小师妹通过考验。”

杜怜云看着装着第二个柜子最底下的抽屉外一条封条被撕成两半，心里一阵感动。

小罗子将一个布包递给杜怜云接着说道：“师妹，上次师兄只跟你说了考试惩罚，没说奖励。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奖励，你打开看看。”

杜怜云先是摸了摸袋子感觉有十余粒球状物，打开布袋倒了几颗在手上，是结实如弹丸的圆珠子呈黑褐色，闻起来没有异味。

“这个叫无患子，大家也习惯喊它肥珠子。你回去后把它捣碎跟麦面或者豆面混合，可用于洗涤面部和身子，有祛除皮肤上的污垢和美容美白的功效。这应该是你们女娃喜欢的东西。”小罗子把功效和使用方法一一跟杜怜云说明，看杜怜云有些不好意思收，他又说道：“这些是我在上山采药时顺便采的，家中也没有姊妹可以送，趁着这次机会就送给小师妹当奖励，也当做上次事情的赔罪。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师兄，也就是还没有原谅我上次的鲁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杜怜云只好收下，顺便把话题转移：“谢谢师兄。师兄，你之前刚入师门的时候也经历这样的考试吗？”

“哎，那是自然。我当初可比你惨多了，考了三次才考过，光抄写的字都可以出书了。”小罗子回忆过去的往事，发现已经没有感觉到苦涩的滋味。

当时的他哪有这么幸运，入门才几天就可以进药间，从端茶送水、清洗茅厕、大堂跑腿全做了一遍，两年半的打杂时间晋升到学徒，算是正式接触到跟药有关的东西。

“只不过当初师父只给我两天的时间，老子还不是把它们都背下来了！师妹，学医之路，路漫漫其修远兮。”小罗子说完大臂一挥背过手潇洒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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