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惨输杜怜云,祁燕每日不再刻意路过回春堂露面。
少了这点乐趣的小罗子就像焉了的茄子,天天无精打采。
“小师妹,你懂那种看到某个人一下动了心,每天睁眼闭眼都想着她,现在突然又见不到的失落是什么感觉吗?”
杜怜云看到瘫在药台上有气无力的小罗子,典型的一副单相思的模样,偷笑道:“四师兄,我不太懂这种感觉,但我知道你得的什么病。”
小罗子腾地一下起身,“病?我得病了?小师妹你没骗我吧!”
三师兄听到他们的对话,打趣道:“哟,小师妹现在功夫都这么深了,看一眼便能定症,师兄佩服呀!”
“三师兄见笑了,只不过是四师兄的病症过于明显,我才一眼看出。你看他茶不思饭不想,坐立难安,不是在唉声叹气就是自言自语,一看就是病入膏肓了。”
杜怜云有理有据的分析让小罗子来了兴趣,大喊道:“对了,你说得全对,小师妹你也太神了!”
小罗子对自己的“病情”极度紧张,连忙追问:“那你说这是啥病,咋治?”
“咋治,呵,你就天天闲得慌想东想西才会得相思这种女子病,说出去也不怕丢人,还在那问个不停。”
一旁的二师兄实在忍不住开口嘲讽小罗子,话糙理不糙引得在场的其他人在那偷笑。
小罗子这次出奇没有回呛二师兄,反倒学起了女子说话的腔调回复他:“小志志,不要这样说人家嘛!人家就是对你得了相思病,你每日都对人家冷冰冰的,人家的心好痛哦。”
小罗子这场反串的戏演得入神,不过怎么看都不像寻常女子相思情郎,倒像出门右转第二个路口那家怡红楼的姑娘招客的说辞。
“大男人玩这种把戏,像什么话!”
“小志志——”
“好、好,我不说了。”
姚志被小罗子这番表演膈应到隔夜的饭都要吐了出来,问题是还不能骂他,越骂他还越起劲,只能自己在那吃瘪。
小罗子看二师兄没反应,掐着兰花指跟杜怜云说起话:“二师兄骂我,我不能还手,那我恶心死他!哼!”
杜怜云哭笑不得听着小罗子的非同常人的逻辑,真乃一个奇人呀。
短暂的玩笑过后他们又开始一天的忙碌,工作的时候众人都是板着一张脸,以最认真的态度对待每一位客人。
他们板脸为的就是不给他们传达错误的信息,人一旦生病就容易多想,要是人病入膏肓你笑脸相迎显得不人道,人大病初愈你却苦着一张脸又让人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反倒久思成疾。
现在杜怜云跟着小罗子也学了一个来月的抓药,基本的方子上的字一眼就能认得,抓药包装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点都不比干了一年的小罗子差。
尤其是两人打起配合,工作效率更是高一倍之多。
“小姑娘,看你眼生的很,这么小年纪就学会抓药了吗?不会出错害死我吧?”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看到杜怜云的俏丽模样,忍不住开口**她。
杜怜云知道开门做生意什么人都能遇到,也能沉着应对。
“大叔,您可不要乱说,我工作从来没有出错,该是什么药就是什么药。”
看到没讨到什么嘴上便宜,在接过药包的时候那人趁机摸了杜怜云的手一把,淫荡的笑道:“哎哟,小姑娘的手滑的很,不知道这小手要是**身上得有多舒服哟。”
说完男子就在那一脸爽翻天的表情看得杜怜云作呕,为了不砸回春堂的招牌她选择忍气吞声。
付钱的时候男子又开始整幺蛾子:“这药这么贵哟,小姑娘算我便宜点嘛。毕竟咱们还有过一段覆手之情。”
男子露出又黄又脏的牙齿得意的**看起来不敢出言的杜怜云。
旁边的小罗子得空立马来解救他的小师妹:“王老七,我知道有种药便宜,用量不多一次就药到病除,我可以免费送你,要不要来两包。”
一听有便宜占,王老七贼眉鼠眼的笑道:“我就知道小罗子你这小兄弟最上道,来告诉你的好哥哥是什么东西?”
小罗子到后院从柴堆后抓起两包东西走出来,一把丢在王老七的脸上骂道:“这两包老鼠药够送你上路了,下次再敢欺负我小师妹,我他娘直接给你开老鼠药行不行!给老子滚!别让我再回春堂再看到你!”
看到小罗子冲冠眦裂的模样,下一秒就要冲出药台把他狠揍一顿,王老七顾不上理论抓起药就跑了。
杜怜云感激小罗子能为她出头,但还是好奇的问道:“师兄,你这回怎么不恶心他?”
小罗子弹了杜怜云一个脑瓜崩,气道:“你这小脑瓜天天想什么呢,老子救了你你都没说谢谢,就问我这些有的没的东西。”
“师兄,我错了,下午我再去给你买碗你最爱吃的红糖醪糟,当做我的谢礼如何?”
小罗子一听是红糖醪糟,一下泄了气笑道:“你这丫头还真能做生意啊,用自家生意来报恩,一来二去等于没花钱还落个好。”
“罢了,罢了,你家那醪糟确实好吃,我也爱吃得很。
我为啥不用对二师兄那套恶心他呀,那是因为二师兄好歹算自家人,跟自家人怎么打打闹闹都没事。
对外人啊,就是要狠!他丫的敢欺负你,我要能出去看我不揍死他!长那张贱嘴什么都敢说。
早知道就在药里下点老鼠药毒死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没想到小罗子跟二师兄平日互相看不上,是因为仗着自家人玩闹呢,看来还是自己太容易把事情想得太坏,以后还是要对二师兄好些。
下午杜怜云如约去自家拿红糖醪糟,早些时候她答应请小罗子吃,但毕竟在药堂还是要顾忌其它人,所以按人头拿了两大盒。
提着两大食盒的杜怜云好不容易快走到回春堂,忽然有人在背后撞了她的肩膀一下,那只手提的餐盒直接跌落在地上,里面的醪糟撒了一地。
还没杜怜云开口骂他,就看到那人是在抬着一个担架,上面像是躺着一个人,一张白布盖着什么都看不到。
看他们的走势是要往回春堂去,杜怜云赶忙追了上去。
抬着担架的两人到了回春堂门口,担架往地上一放就撩开嗓子大喊道:“回春堂给人开药把人给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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