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咬紧牙关，听着不停的响亮的耳光声，隐忍自己的心痛。

“多谢祁管家对我二弟的提醒，今后我会更加严格的管教他们，

请放心。”

“那我说的事，你们几日解决？”

“这事……”

“三天！”

“这实在……”

“那就两天！你确定还要再说下去？”

“是，齐大听命。”

祁管家起身挥手，“走！”

收到命令的壮汉终于停下手，连续打了这么多下，他的手掌都辣的发麻。

他们丢下齐二，跟了上去。

“二弟（二哥），你没事吧。”

齐大齐三连忙把齐二扶到椅子上，齐二才算彻底松了口气，吐出嘴里的血。

齐三看着齐二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垂在身边的手紧紧握住，带着轻微的颤动。

“大哥，他们实在太过分了！一点都不念我们这么多年卖命的情分，

就因为一句话把二哥打成这样！”

齐大阴沉着脸，祁家的冷血无情他早熟知于心。

十年前，失去父母的七岁孩子齐大带着五岁的齐二和四岁的齐三已经在镇上乞讨长达两年多。

早逝的父母没有教会他们如何生存，如何做人。

在受尽别人白眼和欺凌，残酷的事实让齐大变成没脸没皮的小无赖。

靠着偷偷摸摸养活他们三人，直到这天他的手摸到祁管家的身上。

“小贼，你说你是想留左手，还是右手？”

祁管家用扇子边说边在齐大的手上点着，旁边的随从拿着一把刀站在旁边候着。

小小年纪的齐大这些年虽说是一直在偷东西，街坊看他可怜从没认真追究过。

齐大看着刀锋锐利的刀就在离他的手不过一寸的地方，吓得哇哇大哭。

“大爷，大爷，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知错就行了？你必须要用你的一辈子来赎罪！”

齐大并不知道什么叫做一辈子，只知道答应了就可以保住自己的手。

“好，好，我答应你。”

“行，那走吧，你从此刻起就是祁家的狗，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祁管家立马就给他找到了地位，祁家的狗，断绝他其他的杂念。

“不行！”

齐大想起还在破庙等着他的两个弟弟，当下就拒绝了祁管家。

祁管家没想过他会这么快反悔，立马要下令砍他的手。

“不行？那就留下一只手！来人！”

齐大拼命挣扎大声求饶，“不要不要，大爷我不是反悔。

我要去找我的两个弟弟，他们还在破庙等我。”

祁管家听到还有“两条狗”的存在，不动声色的嘴角一挑。

“既然你这么有心，那就把他们带上吧。反正我们祁家都养的起。”

齐大听到祁管家愿意带走他们三并养他们，内心充满感激，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他们被带回祁家村，跟着祁家下人同吃同住。

因为人微言轻加上没有地位，他们甚至一度成为下人的下人。

直到齐大十三岁那年，某个下人为了好玩将齐二的头摁在水桶，看着他四肢扑腾哈哈大笑。

下一秒齐大抡起一个坛子向那人的头砸去，连续数十下直到坛子破裂，脑浆流一地。

发生这件事后，祁管家为了以儆效尤把他们赶到村里的一间破屋，让他们自立门户。

其实是祁管家觉得他们的利用价值提升了，可以用在别的地方。

“齐大，你杀了人是要砍头的，你知道吗？”

祁管家冷冷看着面前这个沾满鲜血而失魂的少年。

“管家，我知道。我会去自己去官府自首，不会拖累祁家。

我的弟弟们没有错，只求祁管家还能给他们一口饭吃。”

为了保住自己的弟弟们，齐大只能选择牺牲自己。

祁管家恢复自己伪善的面孔，拍了拍他的肩，好像丝毫不介意齐大身上的鲜血。

“祁家养了你们这么多年，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让你们就这么死去。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保证你一点事情都没有，你和你弟弟们也可以搬出去住，

远离现在的是非。”

齐大惊喜万分，只要能保住命，他什么都愿意做。

毕竟从他答应做祁家的狗的那天，他整个人都是祁家的。

齐大把齐二受的伤简单处理，带着他们去找杜怜云。

齐三生疏地拿着齐二的刀，问道：“大哥，咱们真的要去找小神医麻烦吗？”

齐大心里没个准数，只是黑着脸在前面走着。

一路上少了以往齐二呱噪的声音，沉默得可怕。

这几天受了他们帮忙的阿婆看到他们本想打招呼，也被他们的身上散发的阴霾吓到，

只好静静躲在旁边给他们让道。

阿婆担忧的叹了口气，“这三个小子怎么又变坏了，也不知道谁家要倒霉。”

齐大他们去田里没看到杜怜云的身影，只好奔着她家去。

杜怜云在屋里准备吃饭，突然听到院门被用力打开的声音，走出去发现是齐大三人。

杜怜云第一眼看到的是齐大胸前的一个脚印和齐二红肿的脸，

而忽略他们来势汹汹的态度。

她着急跑进屋里，齐大以为她要进去拿武器，见势追了上去。

齐大却在屋门口跟拿着药箱出来的杜怜云撞个满怀。

“你这是……”

小神医的武器就是药箱？

这有什么攻击力？是要毒死人还是要用箱子砸人？

杜怜云恶狠狠的走到齐大身后抓过齐二，把他摁在椅子上。

她迅速打开药箱，拿出消肿的药，轻手轻脚的给他上药。

“你们又去哪里闯祸了？不是让你们这段时间好好养生吗？”

齐二满眼都是杜怜云，她那双杏眼里此刻满满装着他。

上药的动作轻柔像羽毛拂过，语气凶巴巴但是听得出关怀。

杜怜云边擦药，边感到脸上有水滑过，

一滴、两滴汇在一起把药冲掉不少，滴下来的都是浑浊的水滴。

生气的她抬眼一看，看到又有一滴从齐二的眼眶里滑出。

“你……怎么哭了？”

齐二这时候才发现眼泪浸湿了整张脸，经过脸颊还有些疼。

他粗鲁用衣袖不停擦脸，嘴里还说着特别犟的话。

“哪有，老子没有哭。那都是你说话吐的口水，你个大脏包！”

【作者题外话】：杜怜云：齐二……你信不信我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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