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等曹飞回复,劲直的穿着大红新衣,扭着腰身一摆一摆的离开了曹飞新居。
经潘金莲这一闹,众人顿觉这酒也少了滋味,礼也见了,菜也吃了,新娘子也看了,一时间纷纷起身告辞。
轮到张押司时,这厮却一脸正经的把曹飞拉倒一边,凑过来问道:“曹都头,前几日在西门府宝库中的秘药,你可还有?能不能匀我一些,我也不白要,十两银子一枚,有多少要多少。”
曹飞一时间愣了愣,未反应过来。
那日宝箱中的瓶瓶罐罐本就不多,他分了两瓶,按说对方手也有两瓶,这才几日,就不够用了?
当冰糖葫芦吃呢?
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熬不住这般折腾吧?
张押司见曹飞一双眼睛不停的盯着他下打量,额头冒起了一排做贼心虚的虚汗,连忙解释道:“却不是我用,而是我一位朋友,成家三年,一直无子嗣,这便娶了两房小妾,好开枝散叶,延续香火,事关人伦大事,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
曹飞满是疑惑的打量了他几眼,这才发现,几日不见,这厮的精神气就矮了一截,仿佛被人凭空吸走了一般。
又如同那几日几夜没睡觉的赌徒,眼圈深陷,哪有往日老谋深算不动如山的淡定。
但涉及到人伦大事,曹飞也不好回绝,只是推脱说回家找找看,过几日再说。
张押司自是一番千恩万谢,搞得好似欠了曹飞多大的恩情一样。
送走张押司后,院中便只剩下四人,除了曹飞和李瓶儿外,还有以娘家人自居的县丞和梅儿。
期间梅儿扶着李瓶儿出来吃了些热汤热食,又回房间说起了悄悄话,县丞更是不动如山的坐在酒桌,屁股都不曾挪动一下。
曹飞一面等着酒楼的人过来收拾碗碟,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县丞喝酒聊天。
又喝了几杯后,这老货见左右无人,突然压低声音,神色关切的问道:“曹老弟,你那药丸,可还有存货?”
曹飞冷不丁的被问蒙圈了。
不过他脑子转得很快,佯装着喝酒,借着这短暂的空档期,已经摸清了此中的缘由。
先前张押司来问药丸,此刻这老货也问药丸,莫非……这药丸真有效?
既是这样的话,那越发不能轻易许人了。
还不知武大够不够用呢。
曹飞沉吟了片刻,斟酌的说道:“却是有一些,只是在我兄长手中,他成婚近一年,嫂嫂肚中始终不见动静,自是着急,我得了那秘药后,自己也用不着,索性一股脑交给我兄长。”
“哎呀,真是可惜了。”
县丞一拍酒桌,满脸的惋惜。
想了想,又不甘心,仍想争取一下。
“曹老弟,我如今纳了这梅儿后,好似老树逢春……哦呸,重新焕发了生机,仿佛找到了人生中的方向,这秘药对老夫无比重要,你改日一定要帮我问问你兄长,若他肯割爱,我愿花大价钱购买。”
“一枚药丸,八两银子如何?”县丞比划出一个手势,一面偷偷观察曹飞。
曹飞心中鄙视了一番。
这老货明面要得急,出价还没张押司高,怎会卖给他?
莫非他的‘老树逢春’尚不如八两银子?
心中这般想,嘴却不能如此说。
“这……也不知我兄长手有无剩余,却不敢打包票。”
“这是自然,对了,若是张押司找你讨要,你切莫答应,凡事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可是老夫先找你商议的。”
说着说着,突然一咬牙关,脸满是恨恨之色,“这厮前两日一口气纳了两门侍妾,全是那西门庆的遗孤,几乎把好事都占尽……哼!他身体连老夫都不如,如今正吃力,你且不要管他。”
曹飞顿时恍然大悟,心中好似憋了一团笑意,原来张押司口中的‘一位朋友’,却是他自己。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没想到一向老成稳重的张押司,竟是这样一个人。
酒席很快结束。
送走了最后两位客人后,曹飞想着搁在箱子深处的那两罐秘药,心中止不住的泛起一圈涟漪,恨不得这便拿去给武大服用,好早日完成任务,消除悬在头顶的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却说曹飞纳妾后的第二天,县衙后院中,师爷正同知县坐在一起喝茶。
“东家,如今生药铺一案已结,收获颇丰,银两充足,也应为大比的事谋划了。”
知县饮了一口茶,点头应允道:“我之前也与京的本家通过书信,他们也答应帮忙运作,只是需要大笔银两,如今境内不太平,如何把银两运送到京呢?”
师爷眉头皱了皱,也觉得这是个难题。
所托之人,既要是心腹,也要有真本事,这样的人,却是不多。
师爷想了想,突然眼珠子一转,猛的想起县衙的曹飞,连忙建议道:“你看那打虎的曹都头如何?”
知县听后也点了点头,称赞道:“须是此人可去,他人未必能胜任。”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叫人唤来曹飞。
知县在一边安静的喝茶,由师爷与他细说。
“我家大人有一亲戚,在东京城里住,欲要送一车礼物去,顺便捎封书信问个平安,只恐途中不好行,须得你这等好汉一路押送,你可愿辛苦一遭,与我走一躺?回来大人自有重赏。”
曹飞望了望知县,又看了看师爷,心中自是清楚的很。
这知县有师爷相助,如今又得了西门府的大笔银钱,若抓紧机会去京运作一番,升官的可能性极大。
想在此方世界逍遥,顺便庇护武大一家,此大腿非抱住不可。
曹飞假装慎重的考虑了片刻,抱拳躬身道:“小人得老大人抬举,安敢推脱?只是,如今外面不太平,只我一人,恐有闪失,还需多派些人马才好。”
师爷见曹飞考虑得周全,点头许诺道:“如今县衙一干衙役,去掉老弱病残,余下人等任你调遣。”
曹飞见状也不在推脱了,“愿为老大人分忧。”
“好,你且先下去准备,调派人手,明日启程。”
从县衙后院出来后,曹飞又让人寻来周边地图,一番观察后,眉头渐渐锁了起来。
原著中武松曾奉命押送一担金银到京,一路尚且顺利,只是自己的凭空出现,已经大大改变了原时空的时间线。
别的暂且不说,光是此次押送的分量,就是原时空的好些倍。
如此财货,若有人故意走漏风声,岂不被人惦记?
这一趟,却是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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