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杀的人?我们已经死了,在底下受的罪也尽够了吧。现在问我们怎么杀的人,不觉得太晚了吗?”袁欣欣一脸的鄙视,看着卫瀚的双眼里面都是恼恨之意。
“哼!”黑无常冷笑一声,手中锁魂链闪电般抽了过去。
袁欣欣痛得面容扭曲,厉声尖叫,魂体瞬间碎成一块一块的,但是她的意识却还在。
魂体的每一块碎块都在尖叫哀嚎,不断扭曲地想要重新拼凑在一起,却只能换来更为凄厉的尖叫。
“聒噪!”白无常笑嘻嘻抬起自己的手,屈指轻弹,一阵白光闪过,袁欣欣的魂体被重新拼接起来。
随后,又被黑无常给抽散。
他们两个就像是在玩儿游戏一般,面容极为平静,似乎还有些“愉悦”。
这一幕,带给了其他几个魂体不可言说的现场刺激,瞬间没了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无畏”气势,一个个如猫咪般乖巧,缩在一旁不说话。
卫瀚看着这样闹心的场面,看着手边的惊堂木,他在想,这东西,要不要敲下去。
他的手已经放到惊堂木上面,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朝着徐云果的方向看去,正好对上了一双,似乎闪着光芒的眸子。
卫瀚忽然就轻松了起来,低头一笑,拿起手边的惊堂木,他其实并不需要这么纠结。
然后,就在那双清丽的眸子注视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将所有人和魂的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既然你们认为死亡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惩罚,那么不妨来听我讲一讲,你们到底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惩罚。”卫瀚看着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突然就想起了,之前没有记住的细节。
现在他将所有的点联系到一起,将所谓的神鬼外皮给撕开,竟是意外想通了一些事情。
“就从我的角度开始讲吧,新年过后,我们就遇上了一起焦尸案,案子很诡异。人是被活活烧死的,起火点在心脏。在所有被白局拦截的报道,都说这件事是厉鬼作祟的时候。我们的法医明言,也给了我一份验尸报告,告诉我这个人是被烧死的。”卫瀚讲到这里,停顿了一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又似乎在沉思。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卫瀚方才继续说道:“现场很干净,尸体就像是被抛弃在那里的。我本以为那里不是第一现场。后来,我在老校区找到的一些东西,也证明了,那里真的不是第一现场。”
“没错,那里的确不是第一现场。”姚锐伟终于想通了一般,趁着卫瀚说话的停顿,终于开始讲自己的故事。
“既然你们不愿意说,那不妨听我来讲一讲。”姚锐伟看着另外六个瑟瑟发抖,已经说不出话来的魂体,缓缓道来。
“等等,既然你准备开口了,索性就回答我的问题吧。”卫瀚把玩着手里的惊堂木,并没有抬头。
“您问吧。”姚锐伟表情很困惑,等着卫瀚的问题。
“我刚才讲到,那里并不是第一现场,因为我在老校区找到了第一现场,也就是在这里,是楼上的初二二班。在那里面,我看到了一具尸体,还有四散的课本和在书里的各种诅咒言论。所以,我的第一个问题,你究竟是死在什么时候?”卫瀚回想着自己的经历,看着眼前的姚锐伟,缓缓问道。
姚锐伟明显困惑了,这明明不是一个问题,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是死在去年啊。”
“有没有人,在你的书本上写一些什么东西,比如说让你去死,嫌你恶心的言论?”
“没有!”
“那么,他们六个人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有间接关系,他们的死,是因为他们受到的刑罚,是火刑。”
“有人说过你是超级供体吗?”
“我也是在死之后才知道的,没想到我居然会这么重要。”
卫瀚问道这里,感受到自己的口袋震动了两下,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突然就笑出了声:“原来如此。”
然后,卫瀚环视四周,自顾自的开始讲道:“就在刚刚,我收到了一份讯息,和大家分享一下。因为需要扮演普通人,我的车上面下载了顺途软件,装作顺途司机拉载行人。但是这个软件很久不用了,我基本上已经把他忘记了,可是,就在焦尸案的当晚,我遇到了殷老板和果果,果果胃疼,我送她去医院,然后遇到了苏医生。和苏医生简单交谈两句,再回家的时候,我就到了老校区。”
王翊在一旁凉凉道:“所以,你到底是想要讲一点什么东西,大家都在等你的实际内容啊。”
“别急。”卫瀚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惊堂木,笑着安慰道,“回到家,推开门,我居然来到了渡城中学的老校区。我先是被一路的荆棘划伤皮肤,然后看到班级合照。在初二二班的教室,里面有一个人的笔记本,和写满了不堪言论的课本。”
王翊听到这里,忍不住又打断道:“日记和课本是一个人的吗?”
“字迹笔锋走向是一样的,所以能够判定是一个人的。”说到这里,卫瀚把玩着惊堂木的手突然停下,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徐云果一眼,继续道,“而这个字,和将桌上面教案的字……”
徐云果面色淡然,看着他的样子,就像包容自己家不懂事的熊孩子一样,甚至卫瀚能够从中读出一丝笑意。
卫瀚心中狐疑,莫非真的是自己的方向错了?
这时,一直抓心挠肺,等着下文的王翊忍不住了,连忙追问道:“那字迹,是一个人的?”
“不是。”还没等卫瀚说话,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插入了进来,她的声音中还带着害怕的泣音,继续道,“课本上的字,是我写的,笔记本也是我的。教案上面的字,是安老师的。我说,我什么都说,不要再打我了,我好疼啊!”
卫瀚挑眉,神情中明显带着不信任:“我凭什么相信你?”
王翊咳了两声:“有七爷和八爷在,他们本就是重刑加身,若是敢说谎,则是罪加一等!”
卫瀚看了一眼魂体单薄到几乎不存在的袁欣欣,看到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恳求,终于是大发慈悲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