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正如沈成所预料的那样,朝堂结束不久,咸阳官场之就流传着沈成预言今年十月会有蝗灾的消息。这个消息现在官场的大小官吏知道,很快便是传到了普通百姓的耳中。
一时间,咸阳下不少人都是将沈成当作了一个笑话,暗中嘲笑沈少府发了癔症,以为自己是神仙,还能够预知到十来个月之后的事情。
三月,蒙骜老将军攻下魏国有诡和修两座城池,班师回朝。
沈成负责迎接,在蒙府之内,蒙骜道:“沈少府,老夫回到咸阳之后,就听到许多关于你的消息啊,如今到官员,下到寻常百姓,可是三句话都不离开你啊。”
沈成笑了起来:“老将军说话真是够给我留面子的,是将我沈成当成了一个笑话吧。”
蒙骜哈哈笑了起来。
“少府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将这奏疏呈递去呢?老夫觉得就算沈少府不呈递去,问题应该也不大吧。”
沈成摇摇头,正色道:“老将军,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蝗灾之事,非同小可,若是我错了,无非是威信损失,然而实际影响不大。可是如果我对了,那就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如今这么多人看我是个笑话,尤其是我近些日子下令让少府收购粮食,有不少人更是将粮食握在手中,逼迫我高价收购,他们背后的人是谁我也有猜测。
只是眼下的情况,我奈何不得他们,但一旦蝗灾爆发,这些人我都不会放过。今日我多收了一点粮食,蝗灾到来之时,饿死的老秦人就能够少一些,对大秦的国力影响也能够小一些。”
蒙骜肃然起敬,他没有想到沈成竟然是这样想的,自古以来,入了官场,想要再保持自己的底线就很难了,哪怕是他蒙骜,在过去的时间里也不是没有做过什么昧良心的事情。
但是沈成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毅然决然做出这样的决定,着实让他蒙骜佩服,这是一种人格魅力,让人愿意与沈成相交。
可惜蒙骜不知道的是沈成是在有着历史记忆的情况下才敢这样做,不然他也不会是这样做的。
“少府大人的心胸老夫佩服。”蒙骜拱手道。
“蒙恬与蒙毅闲来无事,他们两个不成器的小子就跟在少府身边,锻炼一下吧。”蒙骜接着说道。
这让沈成一愣,如果蒙恬与蒙毅真的跟在沈成的身边,那么蒙骜这种保持中立的做法就行不通了,蒙家就会被归立到沈成这边。
蒙骜看出来了沈成的惊讶,他笑着道:“大秦局势变换,就算是老夫也不知道未来走向何处,少府大人的心胸让老夫愿意将蒙恬与蒙毅交托给大人。”
沈成没有想到自己本就是确定了会有蝗灾发生才做的这一件是竟然是让蒙骜产生了如此美丽的误解。他当然不可能解释,更何况这也不算是误解。
摄政大秦,不可否认是因为他对于权力有着渴望,但也是因为他自信会比嬴政做的更好,大秦只有在他手里才不会二世而亡。
而蒙恬与蒙毅也不会落到原来的结局。
“沈成必不负老将军所托。”
于是,没过几天,等待着看沈成笑话的人便是看到军方大佬蒙家第三代的蒙恬、蒙毅兄弟俩经常跟在少府官吏身边,参与到了收购粮食的事情当中。
这让不少人暗中嘀咕起来,蒙骜老将军难不成也疯了?
蒙骜有没有疯没有人知道,但是蒙骜的举动却是让吕不韦、秦王政等人都是暗中谨慎小心起来。
蒙骜作为昭襄王时代的名将,一直到现在,在军中的影响力都是非常大的,可以说在武安君白起、王龁等人先后死去之后,蒙骜就是大秦军中最大的大佬。
包括此时的王翦,都暂时比不过蒙骜。
毕竟王翦真正崛起是在蒙骜病逝之后,此时大部分攻城略地的功劳都是归属于蒙骜。
如果蒙骜支持沈成,是否意味着秦军中的大部分将领也是站在了沈成这一边。如果是,那就意味着沈成真正的拥有了可以与吕不韦分庭抗礼的势力。
因为沈成的势力将不再局限于少府以及影密卫之内,而是会直接将触角深入到军方之中。
吕不韦的势力大部分都是属于文官派势力,在军方当中的影响力没有那么大。
至于秦王政就更不用说了,此时尚未亲政的他,本就是没有多少势力,一直保持中立的军方众将让他感觉到王位稍稍安稳,如今蒙骜突然站队,意味着秦王政的势力又再度少了一大截。
“将蒙骜老将军请来!”
秦王政下令道。
赵高连忙去请蒙骜。
蒙府之内,蒙武道:“父亲,大王会不会......”
他面露忧色,毕竟蒙骜的做法严重的触及到了秦王政的底线。
蒙骜摆摆手道:“大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只是怕是要委屈你了。日后军中受到重用的只怕就是王翦了。”
蒙武道:“父亲多虑了,儿子的本事儿子知道,领兵打仗着实没有天赋,但是蒙恬不同,他才是继承了父亲的领兵天赋的人,蒙毅也是精明过人。有他们兄弟在,蒙家就不会败落。
再者,父亲您在军中的威信越来越高,也是时候是退让了,让王翦父子暂时取代我们蒙家的地位,有利无害。将不过三代,王离那个小子儿子见过,他比不过蒙恬与蒙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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