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内,黑风寨的人,个个皆流露出鄙夷之色。
想不到青风书院的弟子,竟然如此丑陋不堪。
他们都是刀口舔血之人,脑袋挂在裤腰带过日子。
掉了也不过是碗大的疤而已。
最是看不起贪生怕死之人。
九龙寨素来强势,没想到,真到了生死关头,竟然一个比一个怕死。
叶惊羽也懒得与这等人多说,玄武斩神刀轻轻一挥,结束了他的生命。
将玄武斩神刀收回鞘中,叶惊羽的神色,十分淡定。
今日,他第一次杀人,却也没有任何不适。
这些人,都是九龙寨的强盗。
平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杀了他们,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更别说,这个江湖,尔虞我诈,弱肉强食。
今日若是他不能胜过这三人,只怕黑风寨下下一百多人,都要惨遭屠戮。
抬起头来,才发现方的叶问天正看着自己。
“父亲!”
“好!好!好!我儿长大了!”
叶问天仰天大笑,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旋即,他再次深深地看了叶惊羽一眼。
“你跟我来!”
随着父亲,走入后堂之中。
这里再没有一个外人。
“羽儿,你这一身武功,是从哪里学来的?”
叶问天目光如电,盯着他问道。
突然有了一身如此高明的武功,实在太过蹊跷。
虽然叶问天绝对信任自己的儿子,还是想弄清楚缘由。
叶惊羽早已想好托词。
“数月之前,孩儿在山下看到一名白胡子老子。”
“当时他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死去,孩儿于心不忍,便弄了一些食物,又打来井水,喂他吃下。”
“没想到,此人竟然是一位绝世高人,却是不知何由,受了重伤。”
“他醒来之后,将毕生内功都传给了孩儿,又给了孩儿两门武功秘籍和一把神刀,随后便溘然逝去。”
“自那之后,孩儿便有了一身浑厚的内力,再依着秘籍面的武功,勤学苦练,方有今日的武功。”
“当时,孩儿心想云阳山素来混乱,山寨之间彼此倾轧,所谓盟约早已名存实亡,还是不要这早暴露实力为妙,故而一直没有向父亲禀明,还望父亲莫怪。”
听叶惊羽说完,叶问天顿时哈哈大笑。
“好啊,做得好!为父又怎么会怪你!”
“你有这般大的机缘,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父盼子成龙。
看到儿子如今武功高强,英难了得,叶问天自是无比高兴。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半晌,叶问天才止住笑声,又笑着问道。
“我想先荡平云阳山的诸多山寨,统一到黑风寨旗下,壮大黑风寨的势力。”
不料,此言一出,叶问天却是连连摇头。
“不可!不可!”
“黑风寨就做云阳山脉中的一个小寨,挺好的,不必再壮大了。”
叶惊羽微微怔了一下。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
同样,不想将山寨做大做强的山贼,也不是一个好山贼。
父亲为何如此说呢?
叶问天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山寨前,挂的旗号是什么呢?又为何要挂那样的旗号?”
叶惊羽再次愣了下。
山寨前面,挂的是“替天行道”的旗号。
但认真说起来,他们平日做的事,虽然还算不大奸巨恶,没有将坏事做绝,勉强还算有些底线,但与替天行道,绝对是沾不边的。
挂那样的旗号,无非是说得好听一些而已。
父亲现在提起,叶惊羽脑海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
当下朗声开口。
“我们之所以挂替天行道的旗号,是因为这世间的事,都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当表子,立牌坊。你笑她无耻,她笑你看不穿!”
“那些名门正派的人,当真就比我们这些山贼思想高尚吗?”
“还不是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坏事做绝。”
“要我说,论人品,他们还远不如我们山寨的兄弟。”
“青山书院在民间威望那般高,书院的先生们,个个都是正人君子,被百姓视作圣人。”
“可是,谁又知道,他们居然暗地里与九龙寨勾结,培养扶植一个山寨,给自己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呢?”
“我们想筹点钱,给兄弟们吃喝,便是拦路打劫。”
“他们横征暴敛,作威作福,穷奢极欲,嘴巴却仍然说是为苍生,为百姓,为天下,正义凛然。”
“百姓们还要对他们感恩戴德,这便是旗号的作用。”
叶问天抚掌大笑。
“孺子可教也!”
“不错,为父正是这个意思。”
“当年为父被仇人追杀,走投无路,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
“你是叶家唯一的独苗,若是没有办法,那也就罢了,做一名山贼,好歹不会冻死饿死。”
“但如今你有这般武功,就该下山去,行正道,重振我叶家昔日的声威。”
“历史是胜利者写的。将来你成了江湖大侠,德高望重,名满天下,曾经做过山贼的事,根本就不值一提。”
叶惊羽抬头望向叶问天。
“父亲的意思,是让我下山,摆脱山贼身份,加入名门正派,占领道德的至高地?”
他并非不明白这些道理。
与哪些伪君子打交道,还真不如与山贼打交道来得痛快。
而且,终究会为声名所累,不能这般潇洒快活。
叶问天似是猜到了他的心思,谆谆而言。
“你不要觉得山贼很潇洒快活。”
“你现在去杀人,便是为非作歹,作恶多端,罪孽深重。”
“等将来你功成名就,再去杀人,那你便是正义化身,为民除害,除暴安良,那才是真正的“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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