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悠悠过,转眼便三日。
三日过后,安然与李载淳二人,适才醒转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
开口的是安然,她依稀记着自己刚进入了这个道观,便被一道白光拂过,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待再睁开眼时,那先前在山脚下的苦命小娃,就躺在自己身旁的不远处。
李载淳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涨的脑袋,感觉其中多了许多东西。
《太上无为道德经.三花篇》
他微微愣神,细思明悟,竟是当初无良师傅自九重天上招来的那本经卷。
见李载淳没有回答她的话,安然的刁蛮脾气顿时上来了。
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他的身旁,揪着他的耳朵问道“不是要你在山下等我吗?你怎么来这里了?”
这一下,可给李载淳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捂着通红的耳朵,心中思绪飞转。
他可不敢将实情说与面前这脾气暴躁的女娃听,万一待会知道了自己骗她,给他痛揍一顿,那他这小身子骨可承受不住。
“我...我先前被一个邋遢道士带上来的,他说要收我为徒!”
李载淳满脸心虚的打量着道观大门,生怕自家无良师父会一不小心出现在门口。
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安然听罢,秀眉微蹙,手上的力道顿时小了少许,俏脸略带疑惑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小娃娃。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夙世姻缘?’
感觉到自己耳边的力道减小,李载淳迅速矮身将自己的耳朵从对方的玉手中给抽了出来,转身便逃。
安然仍在思索着当初天机阁中老头子的话,但看到这小不点想要逃,娇喝一声“你回来!”
玉手一招,一道红光飞过,却刚到李载淳的身上,便蓦然间消散了。
安然微微一愣,先前所见对方不过是个区区凡人,根本不可能躲过自己的道术。
但如今....
她双目泛出道道紫光,映射在前方正在玩命奔逃的李载淳身上。
紫光如烟雾般弥漫,安然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炼气化神’
跟她的境界等同,而且观对方的法力浓郁程度,比自己还强上了不少。
当下便追了出去,想要将这欺骗了自己眼泪的黑心娃娃,给胖揍一顿,不然她心里这个坎,恐怕永远都过不去。
李载淳刚跑到观外的大槐树下,正见到一本正经在给顾东临上课的邋遢道士。
邋遢道士微微瞟了他一眼,大手一挥,万物春生,自那芳草地里,凭空钻出了两个大木桩,恰好可以让他坐在其上。
这个动静,身后追出来的安然也显然看见了。
知晓对方是谁,朝对方行了个道揖,乖巧的坐下。
邋遢道士今天看起来难得的干净多了,本乱糟糟的头发,随意的束在了一起,那曾经垂胸了的胡子,也被修整了个干净。
唯一美中不足的,那便是肮脏的道袍,依旧是没有更换。
但总的来说,比之先前,倒是添了些许俊朗。
“我道家的境界划分其实很简单。”
邋遢道人大手一挥,凭空出现了不少闪耀着金光的图形,随着他的手指点动,不断的变幻。
“我道家修内丹,修前生过往,修因果,至而先练精、气、神,也就是所谓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
他的话音落下,自他头顶出现了三朵金莲,其上端坐着三个闭目养神的小人,分别是幼儿、中年、以及老年的模样。
“三者合一,便可以凝聚三花,这三花便代表着你们的精、气、神,亦代表着天、地、人,当你们三花聚顶之际,寿元可多六个甲子。”
李载淳微微一愣,刻意的躲过了安然那杀人的目光,问道“师父,那这里我是不是就算的上是仙人了?”
邋遢道人拎起了自己的酒葫芦,豪饮了一大口,笑道“若是在凡人眼里,确实是仙人了!”
李载淳挠了挠头,刚欲说话,便被一旁的安然给打断了“在我等修士眼中,这不过是刚入门罢了。”
说完,她站起身来,朝邋遢道士再次行了个道揖,道“‘正一宗’安然,拜见酒尊者!”
邋遢道人眯着眼睛,打量了对方片刻,道“六运老头来找过我了,他将你交付给了我,所以,这一个月,你便和我这两个傻徒弟一起修行,且算我半个记名弟子吧。”
安然美眸微微看向坐于最前正一本正经听课的顾东临,又打量了眼低垂着脑袋不敢与自己对视的李载淳。
内心轻哼一声,自己的天命之人,怎会是这种猥琐娃娃。
李载淳有些汗颜的垂着头,脑中不断的回荡着《太上无为道德经》的经意。
道道灵气在他的经脉中不断的流转,根本不需要他去运行,只需要安心坐于原地,修为便在不着痕迹的提升。
这堂课,上了一个时辰,便在邋遢道人打着哈欠的形式下,结束而来。
“对了,明日还在这里集合,今夜先巩固修为,到时候带你们去一处秘境修炼。”
临了,邋遢道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招呼一声后,便拉过藤椅,再次呼呼大睡了起来。
“见过师兄!”
顾东临躬身朝李载淳重重行了一个大礼,虽然邋遢道士并没有认同他们的同门关系,但在他的心中,还是认对方为师兄的。
李载淳点了点头,小脚丫悄然往后撤了一步。
趁着安然的目光还在顾东临的身上,他打算溜。
但那有这么容易,他前脚退了一步,后脚便被安然一脚踢翻在地。
“你给我说,山下那是怎么回事?”
安然直接将之压倒在地,坐在了他的腹部,一通粉拳‘扑簌簌’的不断落在李载淳的身上。
势大力沉的拳头,打的李载淳不断的尖叫求饶。
若不是他经过了数次锻体,恐怕这一顿胖揍,就能将他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师姐,这个不怪师兄,当日情况确实如他所说的一般。”
顾东临说着,眼角又垂下了一丝泪痕。
“师兄他父亲就在前些时日被熊怪给吃了,是师父救了他,我亲眼所见。”
李载淳心中默默的对顾东临比了个大拇哥。
‘这小弟果然没有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