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竹虽然只来过镇上一次,但是因为上一次和杏花一起找医馆的原因,她就把整个镇子逛了一遍。
现在走在镇子上也格外熟悉,没一会儿便摸到了南山堂。
肖凌其实除了贩卖动物的皮毛之外,从来没有怎么逛过镇子,因此他对这儿甚至还没有阮星竹来的熟悉。
手心中攥紧着肖凌温柔的手掌,本来对药草的事情心中没底的阮星竹突然坚定起来。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药草,握紧了手。
南山堂依旧是阮星竹离开时候的模样。
青色的石砖,赤红的瓦房,饶有一些江南烟雨小镇的意味。
路边往来人群,热闹非凡。
二人一同站在门前,有些破旧的牌匾被风吹得左右乱晃。
肖凌拍了拍阮星竹的手指头有些感慨的说。
“我竟然还不知道镇上还有这样一家医馆。”
“镇子上的医馆挺多的,而且这家也比较偏,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阮星竹不由分说拽着肖凌的手,轻轻敲了敲半遮半掩在的房门。
屋子中静悄悄的。
阮星竹在门口敲了好长时间的门,也没有人回应。
二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阮星竹索性直接推门而入。
本来应该在柜台后面收拾东西,或者是查看账本的掌柜的此时也不见了身影。
“掌柜的?”肖凌听到从后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索性挑开隔开后面的一层布置的棉麻门帘朝着屋后看去。
阮星竹连忙上前拉住肖凌的手,暗示性的对肖凌摇了摇头。
毕竟是别人的医馆,也不知道掌柜的在哪里,这样闯入别人的后院着实不太好。
可是肖凌低着头轻轻地对阮星竹悄悄的眨了眨眼睛,把阮星竹拉在自己身后,抬高了低沉的声音继续向后院喊去。
原来那掌柜的正在院子后面收拾刚刚晒干的药草,所以索性把南山堂的门店给关了。
眼下听到了到肖凌的声音,下意识的转头向前厅看去。
这个掌柜的不认识肖凌,却认出了在肖凌身后伸出半个身子阮星竹的脸。
当初在阮星竹信誓旦旦的模样,他信了半分。
但是过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阮星竹的身影,掌柜的就把这件事已经抛在了脑后。
“原来是你呀!”
掌柜的简单的把手上枯黄的药草搓成一小撮,收进一个袋子中。扎紧了口袋,这才慢慢的向阮星竹走过去。
阮星竹拘谨的点点头,还没有把手中的药草拿出来,便被沉了脸色的掌柜的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如果让别人知道我家药店收了的是女人做的药材,我的药怎么可能在镇子上卖出去?”
的确这么说过,阮星竹也知道,但是她曾经暗暗立誓一定要为女药师证明。
所以这次她心中一边纠结,却还是跟着肖凌一起来了。
“你到底是想不想卖药草吧?”掌柜的说的话虽说有理,却是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肖凌看阮星竹自知理亏,一直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一股无名的怒火便从心头涌起。
“我夫人也只是因为犯了一个小错误,怎可如此咄咄逼人。”
肖凌身材健硕,声音洪亮,站在掌握的面前倒显得掌柜的像一只低矮的老鼠一般。
那人看见肖凌为阮星竹开脱,自知不能太过盛气凌人,索性也闭了嘴,不过眼刀依旧一直剜着一旁的阮星竹。
这药草还是要卖给掌柜的,阮星竹知道自己和肖凌不能得罪他。
想到这儿,她拉了拉肖凌的手指,上前十分歉意的一笑,“真是十分抱歉,这是我夫君,他不懂得这些规矩,这也是第一次卖药草。”
掌柜的上下打量了肖凌一番,见肖凌粗布短衫,一看也不像是摆弄药草的人,心中的火气便降了大半。
他故作大方的摆摆手,让阮星竹和肖凌二人到后院来。
到了后院,才让他们放下手中的两个背篓。
打开两个沉甸甸的背篓,里面全是暗黄的药草,混杂在一起。
见背篓之中如此的杂乱,饶是见多识广的掌柜的也皱了皱眉。
“这么把它们放在一起,就不怕药性平衡被打破了?”
早就已经打破了心中对于药草执念的阮星竹轻轻摇了摇头,可是也没有给掌柜的解释。
毕竟是根深蒂固的事情,就算是她解释掌柜的也见不得会相信,倒是不如直接看药草。
“您就别管了,先看看药草才是。”
掌柜的上前细细查看,阮星竹趁机在一旁背着手站着解释。
“这是我炮制的金银花。”
掌柜的伸手从其中捏起一根金银花,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对着阳光观摩,他又放在鼻尖轻轻的嗅了几下。
正常的中药,清香中带着一丝甘甜。
不过——
掌柜的一皱眉头,总觉得有些不对。
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这些药草的炮制方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听见掌柜的这么说,阮星竹莞尔一笑。
“我没有采用传统的炮制药材的方法,而是用了自己研究的方式。”
“真的假的,你自己用的新方式炮制的?”掌柜的依旧一脸狐疑丝毫不相信的模样,“难道你不怕药性就此流失了或者变性了吗?”
掌柜的有些恼怒也是正常,他行医多年,哪里见过像阮星竹这般草率的人。
把药草混合在一起就已经算是大忌,眼下竟然还自己用新方法炮制药草。
“您放心吧,我保证药草的药性比之前的还要好。”见掌柜的怀疑的眼神,阮星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从她用了新的方式之后,药性非但没有流失的更多,反而保留了比原本药草还要多出的30%的药性。
但是掌柜的不相信,她也不得不上前来解释。
“这些药草都是一些普通的常用药草,既然您不信,可以拿来试一试。”
掌柜的半信半疑,放下手中捏着的药草,但见阮星竹这么自信,迟疑的点点头。
恰巧店里正好有一个发烧的杂役,几人征求了杂役的同意,便把阮星竹带来的药现场煎熬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