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竹一边生气原主之前做过的事情,一边害怕肖凌生气,整的是两面为难。
到了最后这件事,阮星竹和宋文庭就只有弄得不欢而散罢了。
经过这几天,肖凌现在有点相信阮星竹改过自新。
如果说阮星竹去宋文庭家的时候是斗志昂扬,煞气十足的模样,那么回家的路上就有多么的萎靡和沮丧。
肖凌一言不发跟在阮星竹身后。
他知道阮星竹主要是担心,六婶说话的时候毫不客气地点明露水姻缘之后,害怕自己心中有什么梗过不去,她才突然变得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垂着头离开宋文庭家。
夕阳落下,月色渐渐弥漫在这个村庄之上。
肖凌在阮星竹身后默默的看了一会儿,手指下意识的捏了捏手边前几日才买的玄色的衣裳,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阮星竹身披着月光,弓着腰,像是不能承担这轻薄的月光似的,走路分外沉重。
不一会儿,她听到身后一阵小跑,随后在面前便出现在脚边便出现一抹影子。
定睛一看,原来是肖凌蹲在自己面前。
她拿捏不清楚肖凌到底是什么意思,向后默默退了两步,声音细小又虚弱:“你这是干什么?”
“累了吧,上来我背你。”
肖凌转过头,银色的月光把他的眉眼变得十分温和。
他拍了拍肩膀,像是催促,又像是邀请。
“你,你怎么?”阮星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她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慢慢上前,轻轻的趴在肖凌宽厚的背上。
温热有力的肩胛骨是随着肖凌的动作上下起伏,阮星竹手边便是昨日才给肖凌买的衣裳。丝面料质顺滑,炽热的背部,滚烫的像是暖化了他的心。
过了没多久,旁边一家一家的全点起了灯,在沿路照着,像是一盏盏专门指路的灯似的。
昏暗的灯火混杂着天上银色的月光,阮星竹侧着头,贴在肖凌的背上。
耳边是肖凌呼吸粗喘的气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闭上了眼睛。
他们二人走在村中的土路上,仿佛走了很久很久。
到了门口,肖凌也没有放下闭着眼睛的阮星竹。
他推开栅栏,直接把阮星竹背进屋子里,便看到小团子独自一人点着灯坐在椅子上。
“娘亲,爹爹,你们回来了。”小团子担心无比。
他知道阮星竹走的时候拿着刀,怕自己娘亲一时失了理智,做出什么事情。
眼下看到二人平安归来,小团子一直提着的心,也安稳的放了下来。
阮星竹头一顿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熟悉的屋中的摆设。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已经到家了吗?
她精神萎靡,一言不发,从肖凌背后爬起身,就连原本有些泛着红的唇色,此时也变得惨白。
“之前的事便就过去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肖凌见阮星竹还是这般没有一点活力的样子,宽厚的手掌两手包住阮星竹的手指。
小团子爬到阮星竹怀中,也担心似的抬着头摸着她的侧脸。
“娘亲您不要生气了,宋文庭只是把院子中的药草拔了,其实,我没有受伤,只是跌倒而已。”
可是之前的事情在阮星竹心中埋的已经够久了,眼下被六婶的一句话全都勾了起来,便是喷薄而出的阴郁的情绪。
“真的,之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肖凌难能可贵的温柔一次。
他动动手指想要把阮星竹揽在怀中,最终却还是攥着她那双冰凉的手。
“你看,现在你可以卖药草赚钱,我可以上山打猎,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何必又纠结过去呢?”
被打击过深的人怎能一下便劝好,肖凌没有办法,洗了一条手帕,帮阮星竹擦了擦脸,动作轻柔的的把她抱到了床上,细心的拉上被子。
他现在突然有点儿怨恨自己不会说些什么宽慰的话,要不然阮星竹的心情也不会那么差。
阮星竹直勾勾的瞪了一会儿眼睛,看着眼前杂草丛生的茅草屋顶。
没一会儿,远处的蜡烛便熄灭了,床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
面无表情的听了一会儿,阮星竹现在脑子中一片空白,慢慢的,她闭上眼睛,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是在阮星竹睡着的时候,在睡在小团子另一侧的肖凌却辗转反侧,最后摸黑披上了衣服,悄悄的出了门。
因为村子中民风淳朴,基本上没有什么偷盗的情况,他们家的门和其他村民的门一样,都是用简单的小木枝围成的。
如果有人真的想要进来,那也就是轻而易举。
肖凌披着外衫,顶着月色,站在院子中四周环顾了一会儿。
拿起手中的斧头,悄默无声的进了后山。
这一晚,从肖凌家一直传来一声声叮叮咣咣的声音,像是在做什么东西,吵的隔壁两家烦不胜烦。
夜色渐渐淡去,阮星竹这一夜睡得很沉,直到小团子都已经被肖凌伺候的起了床,阮星竹还是闭着眼。
肖凌任由她自己睡着,自己和小团子一起吃了饭。
直到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时候,阮星竹才困顿的睁开了双眼。
揉着眼睛抓起一旁的衣服披上,便出了屋子。
屋外阳光甚好,刺得她一开始有点儿看不见,甚至还用手指挡了挡。
直到渐渐适应了这强烈的阳光,她才看清楚。
原本是小木棍垒起来的篱笆,现如今竟然变成了用厚厚的木片子围在一起,又高又宽的墙。
“这,这是。”阮星竹甚至有一点儿恍惚的觉得自己现在在别人家。
“你醒了呀。”肖凌手中端着刚刚温好的热饭。
咯噔两声摆放在院子中的木桌子上,他坐在一旁,招呼着阮星竹:“快来吃饭。”
“这,这院子……”
“这是我昨天晚上修的,之前宋文庭不是轻而易举的进来了吗?我想着不太安全所重新加固了一番。”
“这哪里算是加固啊?”
阮星竹一边吃饭,一边细细的看着那些被削的十分整齐的,甚至还散发着木头清香的新的栅栏。
“你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