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肯强迫你,你要是不愿意,大可不说。”阮星竹反手抓过肖凌正要抽回去的手指,眼睛定定的盯着他,十分诚恳,“我只是在等,在等你愿意亲口告诉我。”
静静的看着阮星竹的眼睛,肖凌本来因为做梦而变得有些躁动的心情顿时平静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面对什么洪水猛兽,他缓缓抬眼的看着阮星竹。
“我全都告诉你。”
夜色刚刚褪去,小团子还在一旁睡的打着微小的鼾声。
阮星竹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团子,轻轻的帮他掖上了被角。
“从那一日我帮你包扎的时候开始,我就感觉到我的脑子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肖凌一边思索着,一边对着阮星竹娓娓道来。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像是畅快的水流被一颗巨石堵上,怎么都打不破这样的屏障。”听着肖凌的形容,阮星竹心中越来越怀疑,他是不是失忆了。
沉思了一会儿,又想了许多的病例,到最后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女主还是怀疑自己一开始想的是对的。
“是不是失忆了呢?”阮星竹虽然是喃喃自语,声音非常的小,不过肖凌却也是认认真真的听在耳朵中。
“也许是吧。”随手穿上了外衫,搂着阮星竹的肩膀依靠在床头,肖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反正以前很多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对我们现在的生活其实也没有什么影响。”
阮星竹也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记得小团子究竟是不是肖凌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怀上小团子。
这件事在她的心头也困扰了许久,就算她知道原身的一部分记忆,可是关于小团子的记忆,依然是一个谜团。
看着一旁依旧还在皱着眉头的肖凌,阮星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安慰:“没关系,反正我也记不得了,纠结之前的事情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活在当下。”
她对肖凌温柔又缱绻的笑着。
任由阮星竹挤在了自己的怀中,他感慨地靠着床头怀中抱着如同一块儿暖玉一般的阮星竹,心中幸福无比。
星竹说的对,就算是记不得之前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现在自己是幸福的就够了。
看着一旁熟睡的小团子,女主心中突然也释然了,小团子是谁的有什么关系,只要现在爹爹疼,娘亲爱,这不就是完美的吗?
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直到一旁的小团子皱着眉头就要醒过来,他们二人才分开。
“对了!”阮星竹突然高声喊了一声,脑袋中灵光一现,拉着肖凌的手臂,急匆匆的说道,“你怎么忘了我们镇子上还有大药师师臣呢?我今日便去找老师。”
师臣大药师医术精湛,在他那里的确可能会得到一些法子。
肖凌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番,看着阮星竹有些兴致勃勃的表情,笑着摸了摸她的脊背:“好,既然你愿意去便去吧。”
想起昨天在百草堂门前看到的小童和搬行李的小厮,阮星竹心中暗道不妙。回忆着师臣神情,想必这次去京城应该是加急的,不知道现在他还在不在百草堂。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一趟镇子上。”想到这儿阮星竹心中有些急了,她连忙下床穿上鞋,抓起一些铜板,就向村子门口跑过去。
阮星竹紧赶慢赶,幸亏赶上了第一辆马车,喘着粗气儿上了马车。
在摇晃的车上,阮星竹闭着眼睛思索着昨天看到的师臣。
她总觉得师臣有些不对劲,尤其是看向天空的云彩,说出要变天了的那句话的时候。
突然女主有些看不清师臣,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尽管当初他的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尽管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
而且在一旁站着的小童表情也怪怪的,似乎是急促又似乎是犹豫。
到了镇子上之后,阮星竹马不停蹄的就赶往百草堂去。
昨日在门口前看到的那辆华丽的马车已经消失不见,阮星竹只看到门前一个打扫卫生的小厮,一扫帚一扫帚正在慢吞吞地扫着门前的叶子。
这个小厮她还是有些相熟的,毕竟天天下午到这儿来听课,偶尔也会打一声招呼,点一点头。
像往常一样对着带着蓝色小帽的小厮点了点头,阮星竹抬腿正要往百草堂中走进去却被那个人拦了下来。
“诶,你是要找大药师吗?”
转过身,阮星竹便看到那小厮手中怀抱着扫帚,站在一旁:“是啊,大药师不在吗?”
风从百草堂的正堂呼的惯了出来,带出一股又一股掺杂在一起的药香。
小厮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说:“大药师昨日便走了,收拾好了马车,说是有什么急事,就急匆匆的上京了。”
“这么快?”阮星竹本来还有些期盼的心情顿时泄了力。
她软软的依靠在百草堂一旁的告示上,继续问:“那大药师说过,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现如今对肖凌失忆的这件事能有一些解释的只有大药师了,然而他竟然走了,阮星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心中又有一些失落。
小厮站在原地歇了一会儿,又重新抱起扫帚,慢慢的扫起地来,细长的扫竹丝在地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整齐的弧线。
一边打扫他一边慢吞吞的说:“不知道,大药师向来云游四海,若不是因为他来这儿祭祖,想必一年半载都不会回来呢。”
也是,大药师是何等风光霁月的人物,他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况且这只是一个乡村小镇,又有什么理由能留住他这一尊大佛呢?
阮星竹在门口愣愣的站了一会儿,看着一旁的小厮都快要把地打扫干净了,她还是不愿意走,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
“那大药师走之前没有说什么吗?”
“对了。”小厮一拍脑袋对阮星竹说,“走之前把药师好像说过留了一封信,是给你的。”
“给我的?”阮星竹心中一喜。
那小厮忙不跌的跑进了百草堂中,从掌柜的柜台后面翻出一个包裹整齐的信封。
“给你。”欣喜的接过信封。
阮星竹细细的摩挲了一番,这信封的纸也不是寻常的纸,比一般的只要厚,还要滑腻,她见识浅薄,并不知道这纸张是来自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