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晴雨说着,一双淬了毒的眸子就看向了蓝思雪。
“是你!”冯晴雨缓缓松开了沈逸舟:“是你在那瓷片上下了药,是你想毁了我的容貌!”
蓝思雪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你害了本宫的孩儿,这笔账又如何算?”
说着,又是一笑:“如何不是你坏事做尽,终于遭了报复呢?”
“你!”
“够了!”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沈逸舟不耐出声:“你们俩便要一直这样见面便争吵吗?叫别人瞧出像什么话?”
冯晴雨没了声,只恨恨地看着蓝思雪,后者则是神情平静,只微扯嘴角。
“你身为妾室,却对王妃出言无状,以下犯上,看来这阵子的禁足并没有叫你好好反省!”
“不要!”冯晴雨似乎预料到了沈逸舟接下来的话,连忙出声打算:“臣妾知错!只是臣妾面上的伤是她……王妃娘娘所致,王爷你也是亲眼看见了,如今已经过了月余,可臣妾面上的伤不见好,反而愈发严重了,实在叫臣妾很难不怀疑王妃娘娘……”
沈逸舟见冯晴雨服软,面色才好上一些,又神色复杂地看了蓝思雪一眼,便立马吩咐人传了御医,就让冯晴雨回院了。
冯晴雨本不愿,可是也不愿再惹沈逸舟不悦,便委屈地应了下来。
待她离开后,沈逸舟才叹了一口气:“你又何必与她斤斤计较?”
“王爷什么意思,臣妾听不懂。”蓝思雪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妥。
沈逸舟有些烦躁地挥挥手,便直接去了书房,换了朝服便匆匆进宫汇报此次前往清州调查贪污案的情况了。
巧鹊也回府,转告了丞相夫人的话。
蓝思雪立即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巧鹊,然后又让她去了丞相府找了蓝丞相去安排那位大夫平安离开。
如今沈逸舟传了太医,自然能知晓冯晴雨面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接下来便能查到大夫的身上,她只能趁这会儿功夫将人送走。
沈逸舟从宫中回来之后面色不大好看,蓝思雪一问之下,方才晓得原来是前线战事吃紧,已经陷入了胶着状态,蓝思雪的心自然第一时间提了上来:“思阳呢?他有没有事?”
“蓝思阳无碍……”
“他有没有受伤?若是受伤了又是否要紧?”
沈逸舟默然,最后放下了玉箸。
他受伤之时也不见她如此担忧,说到底,他这个丈夫还是不及弟弟!
见沈逸舟不答话,蓝思雪更是紧张了起来,眼中更是有了晶莹。
沈逸舟到底是不忍见她慌乱无措的模样,便沉声道“蓝思阳什么事都没有!王妃还真是对这个弟弟记挂得紧……”
听闻前面一句,蓝思雪自然松了一口气,可后面半句则叫她当即沉了脸:“王爷怕不是忘了,当初是谁在皇上面前进言,要思阳担任将军一职奔赴前线,如今战事吃紧,臣妾担心是人之常情!”
蓝思雪当即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心底对沈逸舟多是埋怨。
沈逸舟无言以对,也食之无味,拂袖而去,看方向是去了冯晴雨那里。
蓝思雪有些懊恼,心中却泛起丝丝冷意。
一连好几日,两人都未曾有过交流,直到皇上为褒奖沈逸舟破案成功,赏了礼来,顺带赏了蓝思雪一份,两人才故作和气地接了旨领了赏。
这自然是喜事一件,被接触了禁足的冯晴雨便操办了一场丰盛的家宴准备庆祝一番,却不想蓝采儿竟然忽然上门。
冯晴雨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位是?”
“本宫在清州的族亲,不日前被王爷收为了义妹。”毕竟是蓝家的人,蓝思雪还是要照顾些,叫下人替她准备了一副碗筷。
“义妹?”冯晴雨眯了眯眼睛,又瞧了瞧蓝思雪和沈逸舟的事情,知道其中怕是有猫腻,再一看蓝采儿的模样,哪里是个省油的灯?
心中不悦,冯晴雨面上笑颜相对。
饭到一半,蓝采儿忽然惊呼一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片刻后,她才娇羞抬头:“是腹中孩儿在踢我呢!”
蓝思雪握着玉箸的手立马紧了紧,面色却无甚异样。
冯晴雨却变本加厉凑近了沈逸舟:“王爷你看他多调皮!一定是个十分活泼调皮的,王爷是喜静的还是喜动的?”
沈逸舟的面色也柔了柔:“动静皆可,听话便好。”
蓝思雪顿时味同嚼蜡,有些心不在焉。
冯晴雨见此,更是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抓住了沈逸舟的手朝自己的肚子放去。
日前太医已经诊断出来,是她一直用的药出了问题,可奇怪的是那大夫像是提前收到消息了一般,竟然提前跑了!她一直怀疑与蓝思雪有关,却又一直寻不到证据,便忍了下来,正好沈逸舟又连着几日去看她,她便抓紧了机会求他解了禁足。
好不容易复仇,自然要趁热打铁。
此举,既是在讨好沈逸舟,又是在激怒蓝思雪。
怎料,变化总比计划来得快。
刚刚抓住沈逸舟的手没动多远,后者便冷着脸抽了回去:“现在才几个月,哪里就有这般大的动静了?”
冯晴雨面色微红,面上却还是保持着笑容:“母子连心,自然是感受得到!”
靠到了沈逸舟的肩膀上,冯晴雨有些撒娇的意味:“王爷可替孩子想好的名字?”
见蓝思雪的面色愈发苍白,沈逸舟的心中闪过一抹不耐,将冯晴雨扶正:“时候尚早,本王心中自然有数……王妃好不容易从失女的苦痛中走出来,你却在她面前一再提及是何意?”
冯晴雨面色一白,却还是道:“妾身又不是有意的……”
“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从今天起少在王妃面前提起,还有你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后,不管是长女还是长子,均交由王妃抚养,王妃贤惠大度,知礼守节,定然不会亏待孩子的!”
“王爷!”冯晴雨大惊失色:“臣妾不愿意!”
“容得你不愿意?”沈逸舟也沉了脸:“这王府还轮不到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