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桐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回答。
难道就由他告诉这个充满希望的母子,他们满怀期盼在等待着的人已经病死了吗?
良久,她不知如何开口,一边的墨宇宸看出了她的尴尬,于是主动上前一步开口替她解了围:“他很好,现在他正在为百姓们建功立业,这是他的月钱是将军托我替他带带来的。”
其实这哪是月钱啊,这不过是宋天览给他们这一家子的抚恤金罢了。
宋钰桐一听便知道了墨宇宸的意思,忙在一边补充着:“是啊,赵副将现在是副将了,他……在战场上杀敌,勇猛屡建战功,许多小兵卒都以他为榜样,你们也要为他而骄傲。”
旁边同宋钰桐一起出来的兵卒们也点着头说道:“是啊,赵将军是我们心中的榜样,我们的英雄!”
那男孩开心的跳了起来:“太好了,爹是大英雄,爹是大英雄!娘,我以后也要做像爹那样的大英雄!”
那妇人显然也是信了他们的话,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微笑着对他们道了谢。
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宋钰桐的眼睛忽然湿润了,她想到若是将来自己的父亲,也如赵副将一般离自己远去了,自己该怎么办。
在赵家坐了会,谈了会儿天说了会儿地,又告诉了这母子俩许多关于赵副将的事情,之后他们便离开了。
男孩和妇人没有挽留,他们知道宋钰桐一行人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只是经过他们一来,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个坚信自己的父亲是大英雄,自己也要成为和他那样的大英雄,还有一个为自己丈夫的作为而感到开心。
另一边。
一个黑衣人偷偷摸摸地进了一间营帐,一见里头自己的主人早就在等候了,便忙跪下报告:“主子,现在乾元兵士们很多都害了病,能打的已经不多了。”
他面前的人正是前些天吃了败仗的幽渠将军裴云景。
裴云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那黑衣人也是谨慎,披上了帽斗,出了营帐,在黑夜中匿去自己的身形。
在黑衣人离开之后,裴云景唤来了属下让属下召集一小批人马。
“将军,您这是做什么?”那手下不解地望着裴云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大晚上的,纠集一批人马,莫非将军是想去夜袭乾元军?
他自认为自己的想法很荒唐,却不想裴云景默认了,还挥了挥手,让他快点去做事。
从将军的营帐出来,这个可怜的手下认为这个世界都玄幻了。
一小股人马是召集起来了,裴云景也同他们说了,此去的要做的事情,这小股人马似乎突然来了精神。
“将军放心,上次是因为没有做好充足准备,所以才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这次他们都是一些病猫,而我们也做了充足的准备,我们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一个士兵自信的拍了拍胸膛。
那一个士兵也随声附和:“是啊,将军你就放心吧,我们这次一定会拿出自己的所有的力气去打那些病猫个措手不及,洗去上次的耻辱。”
这小股人马士气高涨,只有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用自己才懂得的眼神做了私下的交流。
到了乾元的军营门口,他们偷偷摸摸地摸了进去,裴云景细心地观察着周围是否有人,听着脚步声,还计算着路线。
千防万防却没有防过自己人。
队伍中的一个兵士竟然拔出了自己的剑,将其狠狠地插进了面前“同伴”的后背。
有人发现了同伴的举动,回头一看,当场愣住了,就这么一愣,被夺走了性命。
“你这是做什么!”裴云景盯着那名“同伴”,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全身透露着杀气。
那名同伴什么都没说,只是举起手中剑,一下子砍了下来。
裴云景举起剑去阻挡,却不料身后还有人暗算。
他没有逃过自己人下的手,一刀砍下来,他身上被坎了个大口子,血液汩汩的往外冒。
“呵,我们是谁你没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今天晚上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次上好的机会就好了。”一名同伴,不,是叛徒冷笑着说。
裴云景知道,这觉不可能是乾元的人,乾元的人还不会卑鄙成这样,那只可能……
一个可怕的想法涌入了他的脑海。
可恶,这竟然是裘丹木的人!
“裘丹木!”他犹如一只狼,沙哑地低吼一声。
“呵呵,不愧是将军,甚是聪明,只可惜没有用了!”
一下子,队伍中的许多人都反了水,举起手中剑砍杀着自己的同伴。
左躲右躲,却躲不过好几个人的围攻,他拔出剑砍向那些人,丝毫没有下手留情,他的剑极为狠辣一剑一个,一剑一个,划在那些的的脖子上,一下子喷出了粘稠的血液,一具具尸体倒在了地上。
却也总有逃过的士兵,那些逃过的人,闪到他背后,趁机给了他一刀又一刀,在他身上添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可惜,寡不敌众,再英勇善战的孤狼在一群鬣狗面前也是站下风的。
满身的伤痕,嘴角溢出的血液。
裴云景咬着牙,一剑杀了一个乾元军小兵,拖着他的尸体作掩护,闪进了一遍的营帐后头。
急急匆匆地换完了衣服,便躲了起来。
想他做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少年将军之后,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而且是被裘丹木所迫害的。
“这小子怎么突然不见了?”
“切,八成是躲起来了,快去那边搜搜!”
“好,你去那头我往这头,快咱们分头找!”
“算了,反正这小子也逃不掉,再闹下去恐怕要惊动乾元军了,到时候收场可就难咯,咱们先回去吧吧。”
“行,反正在乾元的军营里,他绝对活不了,走吧。”
于是,那几个叛徒便放弃继续搜寻下去,离开了乾元军营。
裴云景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因出血过多,视线渐渐模糊,到后来,索性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