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牛脸色一黑,本就古铜色的脸颊,此时黑的跟锅底一般。
他本来还准备下手轻点,只想凭着超绝的实力羞辱一番这年少轻狂的少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目中无人!
现在胡铁牛改变主意了!
他‘噌’地一声拔出刀,二话不说就展开身法冲了上来。
胡铁牛长得高壮,刀法也是大开大合,他仗着力量强大,招式都是攻敌之所必救,逼着对手与他硬拼力量。
此时这一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威势惊人。
他虽然心底轻视钟平,可也没真当这少年是一个菜鸟,毕竟对方可是斩杀了一个蓝衣副官。
钟平有心想要验证破海一刀这门武技,所以没有动用筑基期的力量和那金纹的威势,而是仗着超绝的五感堪堪躲避着胡铁牛接连不断的攻势。
“还是不行!对战之时对手移动太快,而且气机太淡,根本无法观察到气息转换之间的破绽!”
此时实战之中,钟平才发现真正的战斗与脑中的模拟果然大有不同。
胡铁牛此刻又是一刀横斩而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场下的军士们许多人都在给胡铁牛助威。
一些小丰村的新人不甘示弱,也振臂大呼给钟平加油助威,可奈何场上形势实在难看,他们的气势被胡铁牛的支持者彻底压倒了。
不少吃瓜群众暗道这新任的少年什长果然不中用,居然被胡铁牛一路压制。
这表现连刚才的二剩都不如,真是愧为什长。
高台上的周旦、赵武和猪排三人面色古怪,不知钟平为什么一直都在后退却不还手。
此时钟平被逼到了武斗台的角落,无路可退,只能抓起刀鞘抵挡胡铁牛这横斩而来的一刀。
嘭……
木质的刀鞘和长刀相撞,竟爆出金铁铿锵的声音。
胡铁牛蹬蹬连退两步,他面色一变,“这小子力气好大!他的刀鞘难道是铁的吗?”
“就是此刻……”
钟平眼睛爆出一道精芒,胡铁牛后退之时,胸前空门大开。
他突然急速前进两步,刀鞘如同游龙一般,在胡铁牛立足未定之时点在了他的胸口膻中穴。
胡铁牛闷哼一声,又往后退了两步,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体内真气已散,整个人委顿在地。
“钟什长威武……”
“威武……”
场下小丰村的新人们大声欢呼,黑色的丝巾在空中飘扬飞舞。
“刚才是偷袭的,不算……”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场下突然一静,随即有人不屑道:“说什么屁话呢?赢就是赢,输就是输……”
“我黑斤军从来都是光明正大,不干偷袭的勾当……”有胡铁牛的支持者忍不住被带起了节奏,开口反驳。
“打不赢就别哔哔,输不起吗?”
“谁输不起?偷袭就很光荣吗?”
两方人在台下公然叫骂起来,不一会儿,参与的人居然越来越多。
钟平无语摇头,他看着盘坐在地上恢复元气的胡铁牛,问道:“你服气不?”
胡铁牛皱眉瓮声道:“我输了!”
他顿了顿,又道:“但如果再来一场,我肯定赢你!”
“那就是不服气咯!”
钟平不由得嗤笑出声,他抛给胡铁牛一瓶聚气散,淡淡道:“我倒是不介意再来一场,这聚气散你服用之后,十分钟之内就能恢复元气,甚至真气还能更进一步。”
胡铁牛诧异地看了钟平一眼,没想到这少年居然出手就是一瓶聚气散!
要知道黑斤寨中,普通军士哪有钱去买一瓶就要一个金币的聚气散。
将军褚明阳虽然能够自己炼制,但是炼制的数量并不多,平时只有立了大功的军士才能得以赏赐一瓶。
就连什长,也只有每三个月才能领到一瓶而已。
胡铁牛心里对钟平的感官稍稍有了转变。
他倒不是矫情的人,直接扒开瓶塞,将聚气散倒入口中,立刻盘膝运转心法吸收药力。
钟平其实并非受到场下军士们的激将才抛出一瓶聚气散,而是刚才在和胡铁牛的比斗之中,他对破海一刀有了新的理解,迫切想要再试一次。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
胡铁牛站起身的时候,神情有些兴奋,刚才在聚气散的帮助之下,他感觉练气五层的关卡如同破壳的鸡蛋一般,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缝。
估计突破之日,就在这一两天之间。
“钟什长,多谢你的聚气散,等我成为什长,得到两瓶聚气散的赏赐后,我会还给你的!”
胡铁牛冲钟平行了一礼,郑重道:“不过刚才弟兄们在台上比试的时候,你却在睡觉,身为什长,这样做多少有些不妥。而且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挑拨,希望你引起重视!”
胡铁牛说完,有意无意看向了人群中那个尖嘴猴腮的军士。
钟平不在意笑了笑,刚才他放出神识之时,早已查清是谁在人群中挑拨离间,可惜那人还不自知,犹自在人群中自得自乐。
他拿着刀鞘,淡淡道:“来吧!”
“好!”
胡铁牛大喝一声,提刀冲了上来。
在知道钟平的力量居然超出自己之后,胡铁牛这次谨慎了许多。
以往他与人硬碰硬之时还没吃过亏,没想到这次却在钟平身上体会到了曾经他的对手们体会到的痛苦。
所以这次胡铁牛改用巧力,他与钟平拉开了距离,只使用点、刺、挑、撩这些招式,力求用刀上三寸之处伤敌。
一个粗壮大汉却不用力量,而改用巧劲与对手过招,这一幕让台下的军士们有点纳闷,但周旦和赵武等人却是心知肚明。
刀上三寸虽然失了部分力量,但更加灵活,而且就算与钟平硬碰硬,回弹的力量也不至于让胡铁牛门户大开。
一把大刀被胡铁牛舞的水泄不通。
钟平不停闪身腾挪,却并不主动进攻,而是伺机寻找那一丝气机破绽,寻求一击必中。
长刀嗡鸣,刀尖激荡,好几次眼看都碰到了钟平的衣服,让台下观众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但钟平浑身上下仿佛都长了眼睛,每次刀光临身,都被他以各种怪异的姿势避开,或翻身,或打滚,甚至还有一字马,场面看起来比起上一场还要险象环生。
转眼间双方已来往七八十个回合。
钟平又一次狼狈滚地两步站起后,这一次胡铁牛再冲过来时,他没有再选择躲避。
“差不多了……”
钟平喃喃自语,在胡铁牛抬腕刺过来之时,他看到对方的目光气机锁定在了自己的左肩。
“会刺我左肩!”
钟平微微一笑,自信地站在原地,等待刀光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