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响起,双方转瞬之间,已对攻十几回合,速度和身法快得连赵武这等什长都看不清。
周旦等人极少见到仙师之间的对战,不禁暗自惊叹筑基期果真强大,而如此年轻的钟平,居然能和岐山县最强三人之一的楚狂战的势均力敌。
胡铁牛自嘲笑道:“这应该才是钟大人的真实实力吧?可笑我当时居然还去挑战他!”
但其实只有双方交战之中的钟平自己,才知道两个小境界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他此时五感和神魂已发挥到了极致,才勉力跟上楚狂的身形。
突然,当双方长刀又一次交击之时,钟平听到一声‘咔嚓’脆响,他的刀居然被楚狂一刀斩断。
断刃险之又险从钟平脸颊飞过去,他看着手中只剩刀柄的断刀,心中顿时大骇,连忙弃刀抽身飞退,可楚狂却是狞笑一声,他似乎对这一刀能斩断钟平的兵器没有丝毫意外,身形不停地持刀追击而来。
两人一退一追,钟平的速度本就比楚狂要略慢,这一下更是被瞬间追上,刀光闪烁之间,直往胸口刺来,钟平已经感受到了凛冽的寒光。
“这一刀刺我心脏,我若躲闪,他的下一刀会横斩我的腰腹……”
“拼了……”
钟平面色一狠,手上突然冒出一团火球,这火球和刚才一样依旧是乒乓球大小,但颜色深红偏黑,其内里已大有不同,他手腕弹动,火球应势飞出。
“还来这招?……”
此时双方已经贴近,楚狂冷笑间,手上也出现了一团火球。
‘砰’的一声炸响,两个火球在空中撞击,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
但筑基期修士有真元护体,只要火球不直接轰击在肉体之上,这爆炸的余波对他们根本造不成多大的杀伤。
可这次的结果超出了楚狂的想象,他完全没有防备钟平的火球居然能够胜出,持刀的身子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在刺入钟平腹间的同时,就见一道小火球也重重击在他的身上……
烟尘中,两人已面对面了,都是各自面容扭曲。
楚狂被这超乎寻常的炙热火球轰得身子发麻焦糊,幸而有真气护体,受的伤其实并不比钟平更重。
他强提精神想要抽刀再来一刀之时,就见一只左手牢牢抓住了他持刀的右手,随后一只冒着三道金纹的胳膊出现在眼前。
楚狂混乱之中横臂阻拦,就听‘噗呲’声响,一拳挥出,手臂应声断折,又朝后重重撞在他的头上。
楚狂整个身子朝后飞跌,在地上翻滚几圈之后,脖子呈现不规则的扭曲,生死不知。
钟平龇牙咧嘴拔出插在腹中的刀,刚才他危机之中略微偏移了一下身子,而楚狂被火球击中后手腕也是抖动了一下,这才没被一刀刺穿心脏。
长刀之上鲜血淋漓,可被抽出之后,居然转眼间干干净净。
钟平诧异看去,就见这长刀长约70厘米,宽约一个拳头,靠近刀柄之处刻着‘血饮’二字,刀身之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线,此时银光闪烁的刀身中,鲜血顺着血线流入刀身,须臾间,血迹便已干干净净。
“这刀竟然在吸血?”
钟平只觉新奇而又诡异,他斜提着血饮刀,迈步走到楚狂身边时,褚明阳早已等在那里了。
他看着钟平,神情复杂道:“他已经死了,七窍流血,脖子全断。”
“那就好……”
钟平刚说完,只觉眼前一黑,往后倒在了地上。
……
韩通奔跑在山林之间,只觉心胆俱丧。
蓝衣军在楚狂死后,士气一泻千里,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投降。
但他韩通本来就是黑斤军的叛徒,而且在褚明阳诈伤之后,屡次三番带人去攻打黑斤寨,所以其他人能投降,可他韩通却是自绝了投降这条路。
还好他惯来谨慎,一见形势不对就立刻闪人了。
这次有褚明阳这个筑基后期的仙师坐镇黑斤军,他唯恐对方会亲自来杀他,于是匆忙之下就连十几个兄弟都顾不得带了,惊慌之下,他甚至连大路都不敢走。
想到自己离开黑斤军加入看似更加强大的蓝衣军后,蓝衣军居然一再败在黑斤军手里,现在更是整个被灭,而黑斤军却是如火如荼,比起当初的声势,不知强大了多少!
眼下黑斤军,怕是岐山县诸多势力之中,唯一拥有两个筑基仙师的势力,而且那钟平虽只有筑基初期,但居然可以强杀筑基后期的楚狂。
现在的黑斤军,成了最有可能一跃成为岐山之主的势力了。
想到这里,韩通不禁痛悔万分。
“苍松剑派……”
这时,韩通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对了,还有苍松剑派……,义父的兄长,不就是苍松剑派的金丹仙师楚文松吗?我身为他的义子,那也算是子侄辈,这可是大后台啊!
说不定我韩通还能一举更上一个台阶!”
他想到这里,顿时由悲转喜,望着回路的方向,心中冷笑:“褚明阳,钟平,还有周旦,你们怕是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人吧?
待我前去苍松剑派通报消息后,你们蹦跶的日子也就没几天了……”
……
钟平悠悠醒转时,见到头顶帷幔飘扬,自己居然睡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之上,这不是他的床,房子也并不是他的木屋,而是一间窗明几净、家具齐全的砖石房子。
他翻身起床,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腹部还是隐约作痛,还好贫血发晕的状况已是舒缓了许多。
床边倚着一把刀,正是那已经归鞘的血饮刀。
钟平抓过刀,心底暗暗惊奇,自己向来身体很好,特别筑基之后,一拳都能打死比大象还壮实的牛妖了,可被这血饮刀捅了一刀后,居然被吸得贫血晕倒。
这山海界的法宝和兵器,当真一次次刷新他的认知。
“大人,你醒啦!你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呢!”
这时,小强端着一碗药进门,看到钟平坐在床边看刀,他端着药直接走过来。
“这是吩咐厨房特意煮的补药,对恢复伤势很好的!”
钟平点了点头,起身道:“这里是哪儿?”
“大人,这是蓝衣镇。”小强兴奋道:“我们黑斤军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军士了,黑斤寨容纳不下,而蓝衣镇条件更好,距离岐山县城也近,所以将军大人下决定,把大本营搬到了这里!”
“原来是在蓝衣镇,难怪环境已全然不同,看来自己昏迷后,蓝衣军被连根拔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