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简单?”
萧岚伸手就去拿那瓶加了料的水,眼眸微微眯起,上挑的眉更添了几分恣意,语气漫不经心。
“我去替你拿水的时候,那个人眼神闪躲地把这瓶水给我,在我说还要为自己拿一瓶水时,她就已经拧开瓶盖把水递给我喝。”
说到这里,萧岚话音一顿,笑得意味深长。
“要想知道这瓶水有没有加料,让那个心里有鬼的人喝一喝不就知道了?”
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用得炉火纯青。
萧岚觉得私下堵住那个人,自己抛出话头,再施压给她,不用多说那人就会露出马脚,若真有人对薄纾凌不利,她顺藤摸瓜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大抵日后能早有防范。
“你想做什么?”尽管似乎知道萧岚接下来要做什么,但薄纾凌还是问出了口。
“这件事交给我,我会帮你查清楚。”萧岚唇角掀起,捏住矿泉水瓶的手紧了紧,眼神一暗道:“你安心比赛,记得为我拿下冠军!我还等着你的冠军奖杯做我的新婚礼物呢。”
听到这话,薄纾凌下意识地皱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他没忘,也对这冠军势在必得。
这个时候,台上的主持人已经拿着话筒,声音浑圆清亮。
“各位观众朋友,过五关斩六将,令人热血沸腾的国手大赛总决赛现在开始!下面让我们有请选手登场!”
观众席上顿时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李钦酉起身就朝台上走去,眉眼带着些痞气。
棋场上最不按套路来的是他李钦酉,梗多有看点的也是他李钦酉,这让人不由得稍带期待。
当爆梗帝李钦酉遇上天才棋手薄纾凌,还会一如既往不按常理来吗?
萧岚朝薄纾凌眨了眨眼,精致小巧的瓜子脸被口罩遮盖住,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那双桃花眼却是弯起如月牙状。
“薄纾凌,加油!”
她给薄纾凌打气助威完,就转身走进了安全通道,朝后台走去。
薄纾凌看了一眼,已经拧开瓶盖喝了水,食指摩挲着瓶沿,唇角微微上扬。
一个国手大赛的冠军而已,赢回来给萧岚玩玩又怎么了?
他不急不慢地上台,李钦酉就坐在棋盘对面,饶有趣味地看着薄纾凌。
“三年前,你侥幸赢了我;三年后,在这国手大赛总决赛上,不知道你薄纾凌还有没有这个本事赢得了我呢?”
说出来的话好不狂妄自大,这番挑衅落在薄纾凌耳里却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
“既然我能赢你一次,也就能再次让你输得彻底!”
薄纾凌的黑眸幽深,已经执起黑棋,下在了中间的星位上面。
这一局,他先手。
黑棋就下在正中间的位置,明晃晃的,投映在大屏幕上的棋盘上很快又落了一颗白子。
“是吗?”李钦酉嘴角的笑意格外浓郁,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笑得放肆:“鹿死谁手都还不一定呢,你就说这种大话,也不怕让人笑掉了大牙。”
他紧紧跟着薄纾凌的黑棋落子,黑棋一落,白棋就下在旁边的位置上,步步紧逼,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估计再拖延会儿时间,药效应该也快发作了。
这局棋的胜负到时候不用分,薄纾凌铁定会输给他,试问一个不战而退的将军,又怎么能够率领一众将士大杀四方呢?
而薄纾凌,喝了下过药的水,不当场出丑就算不错的了,药效一发作,还不是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李钦酉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还在作死地挑衅道:“我劝你主动认输算了,免得最后输得太难看,我被吃的是棋子,你被吃的可是‘天才棋手’的名号!”
他刻意咬着“天才棋手”四个字,语气轻蔑又不屑。
在李钦酉说话间,薄纾凌已经落下一棋,黑子带着肃杀,纵观棋盘,自成一派肃杀之气,凛冽又带着冷意。
“那就,让你满盘皆输如何?”
李钦酉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双眼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觉得薄纾凌大言不惭,凭自己迥异多变的棋路,怎么可能沦落得到满盘皆输这种地步?
“你这话还真是好笑!”
李钦酉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可思路依旧敏捷,往棋盘上落下白棋,道:“若是对上其他选手,或许能唬上一唬,只可惜啊,你吃我一棋,我损你一式,哪怕两败俱伤,你也觉得这样还能有机会让我满盘皆输吗?”
明显就是抱了玉石俱焚的心思,想让谁也讨不着好处。
李钦酉是个聪明人,心知单论棋技是赢不了薄纾凌的,只能另辟蹊径,慢慢来耗,耗到药效发作,他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薄纾凌抿唇不语,眼角余光缓缓扫到台下观众席上,眉头一皱。
上场之前,萧岚答应他一解决完那件事就会回到观众席上的,怎么至今人还没来?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李钦酉见薄纾凌总往观众席上看,心思一转,不由得嗤笑出声。
都到国手大赛的总决赛上了,这薄纾凌还有功夫在跟他对弈的时候分心?
他不轻不重地落下白棋,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跟薄纾凌缓缓说道:“薄纾凌,你往观众席上看什么?不过看样子,里面也没有你要找的人吧?”
说完,李钦酉邪气地勾唇一笑,虽然不知道薄纾凌为什么注意着观众席,但是他只要拖延时间就行了,等药效奏效了,就有好戏看了。
薄纾凌眉头皱起,握着黑棋的手紧了紧,不过瞬息之间,他平静地将黑棋落在白子上方,征吃了李钦酉一颗棋。
“在这之前,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棋子吧。”
只见棋盘上黑棋征子有利,压迫白棋在下路,外势很足,大有磅礴浩然之势。
李钦酉冷了脸,暗道不好,再这样下去只怕会被薄纾凌打吃掉剩下的白棋,只得闷声重新布局。
另一边,萧岚小跑着往换衣间而去,她刚刚一直注意张姐的动向,看见她进了换衣间,想必还在里面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