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她醒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右手，无悲无喜。

高强度的使用右手，为了手术压榨潜能，她的右手已经没有力气了，废了。

她推开石门，虚自空一看到她就很高兴，又神情沮丧起来，“璇玑，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没关系，虚自空，你放手吧，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虚自空告辞李璇玑，李璇玑看到床上的阴阳造化仙草，她很想哭，不知道为什么。

“洛，爱对我太遥远了。”

李璇玑知道，自己要尽快教导赵简了，他们中每个人本领不同，只有两年时间，八岁赵简就要开始修炼，三到六岁赵简跟他们学习如何打基础，他们每个人都教了基础知识。而这两年，就是真正意义上教导了。

李璇玑带赵简去了一个林子，说：“这里全是一些小兽，而你要做的就是解剖它们。”

“活的？”赵简有些惊讶。

“残忍对吧？”李璇玑问他。

“姐姐，是有点。”

“那你等它们慢慢老死那一天，你再解剖它们，我先回去了，你就在这里看着它们，要死的时候告诉我就行。”

赵简急忙叫住李璇玑，“姐姐，你不要生气。”

“那么你杀了它。”李璇玑抓过一只小鸡，丢给赵简。

“这……”

部落人从未教过自己残害无辜弱小生命，他承认自己很难做到。

李璇玑也不为难他，只是告诉他，“有一天，要是你杀千万人，可以救你在乎的人，你杀吗？”

“生命是对等的，可是感情不是，今天你背负良心的痛，以后你学会我的本事，你就可以救更多人。你只要经历一些良心的谴责，就可以在灾难面前有足够的本事，力挽狂澜。”

那只小鸡颤颤巍巍的落在地上，又往林子中央跑去。

“现在，把它杀掉，然后把它解剖。”

“姐姐。”赵简祈求，他不想这么做。

李璇玑神情悲伤，“要是有一天，你发现你什么都不会，然后我们都死在你面前，你会后悔吗？”

“不会的，你们都这么厉害。”

“回答我，会吗？”李璇玑平静到冷酷的语气，让赵简回答。

“所以，让我来做这个罪人吧！”李璇玑指尖一根羽毛飞出，笔直的穿过了那只小鸡的额头。

“所有罪恶我来承担了，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害怕。”李璇玑说。

李璇玑神情恍惚，这句话有个人也这么说过，那是洛说的。李璇玑不敢对活着的兔子下手，洛一掌摧毁了那只兔子的生命。

赵简接过那只死取的小鸡，在李璇玑注视下，慢慢打开了它死后的身体。

血还是温热的，肠子里还有未消化完毕的杂草。李璇玑告诉他，如何分离器官，然后再把一个个器官切片研究，他神情麻木，完成了所有事。

…

直到回到家，赵简心里都是空荡荡的。

元辉发现了他不对劲，问他怎么了。

“父亲，姐姐她。”赵简将这一切都告诉了元辉。

“所以你怪你璇玑姐姐，怪她杀害弱小。”元辉抱住赵简，“孩子，你在我们的保护下很幸福了，我们每个人都要比你过的辛苦，你不要怪她，要是有一天，你经历了我们的事，你也会这样的。”

“璇玑姐姐经历了什么？父亲，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但是知道的不多。我给你讲，你不要跟你璇玑姐姐说，这是她的痛。”

……

李璇玑在山谷待了百年了，她每一次都会看见山谷边缘处有个血红的洞口。

“这是什么？”李璇玑问洛。

“这是恶魔，是开启灾难的大门。”洛说。

“王，不要好奇，更不要进去，不然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直到她无意间听到其它落羽美人说：“那是外出的出口，是通向外面世界的地方”

她第一次产生了怀疑，“洛骗她，可是为什么要骗她。”她并不怀疑这两个落羽美人，因为在之前洛告诉她，“不要好奇外面的世界，她有责任，外面很危险，她不能把危险带到这里。”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这里是可以出去的，只是洛从未告诉她如何出去。

“洛，为什么要骗我，你认为我不会听你话，会离开这里。”李璇玑问。

洛依旧那般宠辱不惊，她说：“是，王，我不相信你。”洛告诉她，“这个规矩，其实不是我定下的，而是一直就有的。”

“为什么不信我。”李璇玑一脸悲愤，“你把我当做落羽族的王，为什么你不信我。”

“王，我只是不相信寂寞，自由在心中插上双翼，越发要展翅高飞，它将挣脱枷锁，想要飞的更高。”

最后洛告诉她，“因为，她连自己都不相信，因为她出去过。”

“什么？”李璇玑难以置信，“洛，你不是说只有落羽族的王才能出去吗？这么多年只有我才是吗？”

洛微笑看着李璇玑，唯一的一只紫色蝶翼露出来，是的，她只有一只。

“洛，你也是蝶翼？可，为什么，你只有一只蝶翼。”

洛说：“那一只，我将它斩断，斩断了所有与外界的遐想。当然，我对外面没了想法，因为他不在了。”

李璇玑第一次知道，洛心中居然藏着一个人。她问：“她是谁？”

“我忘记了。”洛说：“我只知道在我生命中有这么一个人，他教会我哭，教会我笑，还教会我一些新奇的医术，还教了我很多东西。可是啊，他在我生命中失去了模样，我连他的样子都记不得了。”

洛唯一的蝶翼在身后无力的轻轻扇动，一瞬间，悲伤的风就吹的李璇玑世界开始凌乱。

洛捋了捋耳边的秀发，单论样貌她跟李璇玑相差不多，可是要是让外面的男人选择，李璇玑一定会输给洛。

洛好像一团雾，一团蒙着轻纱的雾，隐隐约约，藏着一个让人想不断探索的灵魂。

“我记得她说，要是我遇到危险，她会出现。”

洛指着背后还剩的那一点翅根，我不想忘记他，我想要再次想起他，于是我斩断它，只为他能再次出现。

“那他出现了吗？”李璇玑问，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能让洛这样失去理智，这样疯狂。

山海进化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