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子带领赵简离开这层区域,来到另外一个地方。
花公子说:“这里才是所有的人生活的地方,没有境界限制。”
赵简明白了,原来是划分了很多区域,有的地方只有相应境界才能去,有的地方所有人都在。高境界的区域,低境界的人也能进入。
赵简看见,有的骑着样貌不凡的妖兽招摇过街,有的坐在地上推销着自己所谓的宝物。一时间,好不热闹。
赵简铺开自己作好的画,等待买家。
一个女人走过来,笑着说:“小朋友,这画是谁画的?”
“是我画的。”赵简说。
这个女子有些诧异,这幅画虽说达不到世之罕有,也是难的一见的好画。她善意的说:“你在这里卖不好找到买家,你去艺市吧。”
艺市是一个专门售卖艺术品的地方,这里的东西大都以艺术而论。
赵简去了艺市,在道界很多地方都有传送阵,只要你支付一点灵石,想好去的地方,就会把你直接送过去。
艺市很大,准确来说道界每个地方都很大,到了现在,赵简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存在的世界。
来来往往的人,有人族也有妖族,也有一些其它种族。
洪荒世界,什么种族都不奇怪。
有牛妖在自己牛角上雕刻,他拦住每个过往的行人,问:“你想要我的角吗?”
行人基本不搭理他,他到了傍晚时,掰下头顶的牛角,顿时鲜血直流。他也开始落泪,跟血流的一样。
“你们不懂艺术。”他抗议着说。
赵简说:“我要。”
“十个中品灵石,”牛妖说。
花公子说:“你可真黑,一个角买这么贵。”
牛妖面无表情,又说:“你们不懂艺术。”
第二天早上,那断去的牛角再次长出,他又开始在牛角上雕刻,拦住了行人。
也有长的像条鱼的生物,地上有个水缸,它就坐在里面,浑浊的水淹没了它的下半身。
它身上长满了花,赵简看的仔细,它是把肉剜下来,把一朵一朵花栽在其中,这些花有根茎,扎根在肉中,正开的鲜艳。
他在水缸中,看见了赵简,问:“好看吗?”
赵简说:“好看,这叫什么?”
这个像鱼的生物说:“花与世界。”
赵简听了,心里莫名有些凄凉,他理解不了这种行为艺术,也看不透它的世界,要怎么样的世界,才是只有鲜花盛开。
如果说生命只有一次,在这里,赵简看到的却不只是生命这个浅薄的表面。
有一条蛇,它衔住尾,将尾巴吞了进去。
很难得一见,有人说这种蛇是天生的艺术家,它们生来就是如此,用生命演绎一次艺术。它不断吞噬自己,从尾巴到身体,到最后就剩一点蛇头了。它这才反应过来,已经什么都吃不到了。
它已经很虚弱了,睁开的眼睛很是平静,又慢慢合上。它就这么在街道上死去,一生只表演一次自己的艺术。
一条狗跑的飞快,把这节死蛇头叼住,生怕有人跟他抢,就慌不择路的跑远了。
赵简捡起石头,往那条狗扔去,骂道:“死狗。”
女人说的没错,这里真的是艺术的海洋。
花公子对赵简说:“这就是艺术吗?可真让人感到不安。”
赵简说:“艺术没有界限,当有了特别含义在其中时,就会有人为之深深迷恋。甚至,忘记生死。”
花公子说:“你这么小,也懂艺术。”
赵简说:“我不懂,我一个爷爷,他懂。”
赵简自己的画并没有卖出去,这个地方所谓的艺术,也许只是一群小丑在不断表演自己。
“帮帮忙吧!”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引起了赵简的注意。她跪在地上,无助的在地上磕头。
“求求你们了,”她说。
花公子说:“听说她有个儿子快死了,他从小到大都没笑过,在死前她希望自己儿子能感受到人世的快乐,微笑一次。”
赵简问:“为什么在这里求人?这里的人看起来大都不太正常。”
花公子小声说:“她的儿子也不正常啊。”
赵简觉得自己的画卖不出了,走过去,搀扶起这个妇女,她眼角泪痕干了又湿,与脸上周围的泥垢形成了明显的交界线。
妇女还很困惑,赵简说:“我愿意帮你。”
“好,好,谢谢你。”
她抓住了一根稻草,不管是否能不能救起自己。
他们跟着这个中年妇女,穿过一条条幽暗巷子,走过遍布青苔的台阶,长长的小道,尽是迷惘。古老的巷子找不到未来的路,就像这里的人找不到明天。
黑砖,铜锈锁,发霉的门,一起构成了妇女的家。
“咳咳咳。”咳嗽个不停,里面的人以为是自己娘回来了,下意识捂住口,不想她太过担心。
“不要过来,你们出去。”他看见了赵简二人,叫他们离得远远的。
“我有病,别靠近我。”他说。
这个妇女突然埋下头:“对不起,你们走吧。”
“走吧,”赵简拉起花公子就走。
这让花公子有些诧异,相处这段日子,他知道赵简是不会这么放弃的,何况是个老母亲的请求。
两人攀坐在早已废弃的墙上,月光高洒,照耀每个人胸膛。
年少有梦,梦里有个她。
我活着,有她
我死了,也有她。
花公子说:“你不会放弃的,是吧。”
“那个孩子,不想把病传染我们。”所以我离开了。
花公子问:“什么时候再去。”
赵简百无聊赖说到:“等。”
“写的什么?”赵简突兀出现在这个瘦弱少年面前。
他急忙把东西收在身后,当他看见是那天来自己家的人后,有些惊奇:“你们还没走啊?”
赵简:“不走,我们答应了一个人。”
“我娘吗?”
“是。”
他把一个纸条贴在风筝上,然后把风筝放到了天上。
赵简也跟他一起放了风筝,赵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天赐,你呢?”
“赵简。”
两人的风筝越来越高,它们在高高的云巅,说着悄悄话。
赵简:“我看到了,你写的什么。”
天赐还是那副忧伤的脸,他转过头,问:“那我写的什么?”
“我想死。”
赵简悄悄的说,两个风筝一起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