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小雨和司马阳二人，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一个借助神奇的观音玉坠，一个借助符咒老鼠之力，都实现了在绝对黑暗的情况下，夜视的能力。

但是，当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中，突然出现了光线，对于已经长时间身处绝对黑暗中的他们来说，还是极其敏感的刺激！

之前司马阳没杀到这儿来，并不了解前面到底是咋回事？为何......来到了深山的内部，竟然......还有光了？这从逻辑上完全说不通啊！

二人继续往前走，地下河床隧道变得越来越低矮逼仄，空气流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呼呼的疾风往里灌着，这哪里像是在地底，分明如同在高山之巅的风口！

另外，原本还算清澈的地下河水，一下子变得浑浊了起来，渐渐的.....呈现出了红黄相间的颜色，宛如脓血一般，不知道是受光线影响的效果，还是说......地下河水流到了这个地方，本质上发生了一些改变。

一些若有若无的惨叫声，也从远处的下游隧道中隐隐传来，声音不大，却又空灵幽远，浩瀚起伏，时强时弱，琢磨不定......

要说啥动静儿小雨没听过，但这股子隐隐的惨叫，却像是勾起了童年时某次梦魇中不堪回首的记忆一样。想不起来，却又真实存在......总之令人很不舒服，仿佛灵魂被牵引触动，甚至掏空的难受。

司马阳对于“奇怪”的动静儿，明显比小雨专业的多，他脸色凝重，眸子死死的盯着下游隧道的远方。

“朱兄，看出啥问题来了么？”司马阳眯着眼睛，小声问。

小雨眉头紧皱，没有直接发表意见，低声道：“司马兄先说说看法吧......”

司马阳说：“这声音......正是殄语发出来的，你之前不是问我，殄文咋回事儿吗？现在我们听到的动静，就是殄语！”

“殄语？你的意思是.....在这地河的最下游，深山的最深处，有一群鬼正在承受着折磨？”小雨小声问。

“是的！我似乎，有点理解袁老太爷和冥灵娘娘之间是咋回事了......”司马阳唏嘘玩味道。

“哦？说说看......”小雨很是好奇。

司马阳沉吟道：“群鬼们现在传来的动静儿，虽然十分的微弱，但是体量惊人，保守估计，在这深山之中，至少有不下数万的鬼众，正在承受着折磨，而此等情况......寻常造化间根本不可能出现，又不是地府衙门，除非是.....有人故意将它们阻拦在阳世，不让下黄泉轮回。”

他顿了顿继续说：“地下河床也好，深山之中也罢，再晦气阴森，再妖孽横行，其实也是阳世！并非真正的阴间黄泉，这数万的鬼众，全部都是被冥灵娘娘囚禁在深山里的，而她和袁老太爷，实为各取所需的分赃罢了，一个收地魂，一个收命魂.......”

“有点意思啊！”小雨恍然也明白了。

“这俩货，手笔可真大啊，简直是逆反天地，断子绝孙的勾当！”司马阳摇头感慨道。

要说.....“高人”之间交流，一些基础知识自然是相互都懂的，小雨自然明白司马阳口中所谓的地魂，其实指的就是鬼！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种叫法并不专业，鬼虽然是地魂变得，但地魂并不是鬼，人死之后，控制自主意识的地魂离体，来到了阴间黄泉之后，才叫鬼！而你没下黄泉，还在阳间转悠呢，怎么能叫鬼呢？只不过.....人们约定俗成的乱叫，习惯上把魂体都称为鬼了。

“袁老太爷所求，好理解，为了保佑他们袁家飞黄腾达，窃取别人的命魂福禄，但这冥灵娘娘有点意思啊，她留这么多的鬼在山里，是为了自己吃吗？”小雨调侃道。

司马阳神色凝重的说：“非也！我估摸着，是让他们受苦，积攒怨气，而这种怨气，恰恰是某些妖孽脏邪修炼的能量源泉，另外，我这两天也琢磨透了，那藏在袁老太爷躯壳下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哦！快说说......”小雨对这件事，早就纠结得不行了，真想不通.....那藏在袁老太爷身体里的软体动物，究竟是个啥？

司马阳微微叹了口气：“还是袁老太爷！”

“还是袁老太爷？”小雨微微皱眉。

“不错！”司马阳说：“一开始的时候吧，我也怀疑那东西，是啥妖怪，钻进了袁老太爷的体腔里，冒充着他活在牛首村，但是后来，经过我细心的琢磨，还有回顾他承受道法后的反应，可以得出结论，那家伙正是袁老太爷本尊！”

“可是.....那明明就是一个脑袋瓜子，只有拳头大小的怪物啊！”小雨十分的不解。

“然也！”司马阳解释道：“袁老太爷应该早就死了，但是灵魂没有离体！所谓人的死亡，其实就是躯壳不堪使用了，只能抛弃。但是.....如果施以邪法，还可以让灵魂生活在躯壳内。只不过.....相当于一个外套罢了，你所说的那个模样怪异的小妖怪，其实就是袁老太爷的新身体，而这新的身体，实为凝血炼化而成的！故而.....才以实物的形式呈现！”

“那天晚上，我所用天罡真阳剑，捅进那家伙的脑壳里，弥散出来的......除了浓滞的血魄以外，还有魂灭的气息，说明里面藏着灵魂呢，藏着谁呢？只能是袁老太爷！这一家人......可了不得啊！要说他们懂邪法，有多深的道行，我觉得不大可能，毕竟法术这东西，不是十年八年，或者一二十年能炼成的！但要说.....认识一些手段高强的邪道高人，这则极有可能！通过血法炼魂术，强行的让袁老太爷在自己的躯壳里，又活了过来！”司马补充说。

小雨皱眉震撼道：“岂止是又活了过来！简直是老当益壮，越来越强！连你巨灵子都斗不过他！都快赶上老粽子僵尸了！”

“是啊！”司马阳长叹：“这家伙.....以人血为补，血魄炼其形，血气养其魂，简直.....把鬼和僵尸的优点全都聚集在一起了！僵尸吧，虽然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但因为没有魂体，智商低，但这袁老太爷，不但拥有了僵尸般强大的躯壳，更有了人类的智慧，本身这货就是个人精，在朝堂里混了那么多年，如此一来.....真的是成精了！”

“呵.......”小雨微微冷笑：“我倒是不觉得，他的智商有多高？不是照样死在了咱俩的手中？另外你还记得吧.....他给冥灵娘娘磕头的那股子殷勤劲儿，三拜九叩都不够，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思想是被冥灵娘娘控制的，而冥灵娘娘又是谁控制的？我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真正幕后的黑手，应该是那个服务于袁家的......所谓的邪道高人！”

“那狗东西.....布置了这么大的一个局，野心不小啊！一方面，控制着袁家，让他家飞黄腾达，甚至篡夺帝位，位列九五，而他.....则为背后的真正掌权者！另一方面，又修炼出了冥灵娘娘，以为装腔作势，操控世人精神的邪神！”小雨分析道。

司马阳听罢，一脸骇然：“朱兄，真如你这般说.....那这人实在太可怕了！在我们修道之人中，也确实有一些心术不正之辈，不但心如蛇蝎，且法力高强，要真是这样，能操控的了如此这么大一盘局的话，那这人的道行，简直高到无法想象！”

“是啊！”小雨眉头紧皱：“其实.....人心，比妖魔更可怕！我们最难对付的，不是冥灵娘娘，应该是那家伙！也不知道袁家出事后，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返回这个魔窟里了.......”

二人说话间，突然，几个模糊的魅影从上游河道“嗖”的一下蹿了过来！

还没看清是啥东西，就已然消失在了下游河道的隧洞深处了......像是白驹过隙的几道光。

“那是......？”小雨唏嘘皱眉。

“鬼体！看来.....又有几个倒霉蛋，投塘自尽了！那冥灵娘娘一天不除掉，妖影依旧会不断的呼唤在牛首村吃过东西的人前来送死......这地下河床空间，如此急速流动的阴气，鬼物想在这儿停留片刻都不可能......这他娘的纯粹是跟阎王抢生意么！”司马阳感慨道。

他这么一提醒，似乎让小雨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为啥那青阳无头鬼，没有显灵帮助自己了？

它他娘的就不敢下来啊！不然瞬间就会被抽走，人家和林楚楚的意思很清楚：哥啊，一切都劳驾你了！祝你成功！我们会给你加油的！奥利给！

擦！有够坑！小雨郁闷的直嘬牙花子！想来.....那一对儿也够牛逼的！竟然能从山里逃出来！虽然丢失了一部分魂魄，但好歹......没有全身覆没！

二人一边交流，一边继续往前挺进，很快......前方一个银晃晃的东西，瞬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当司马阳和小雨看清那是啥时，不禁心头又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