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阁里,红豆小心翼翼的问:“承徽,咱们得好好计划啊。”
宁承徽点点头:“耽误不得,要快。”
“是,如今正院里想必是严防死守。定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是。”红豆道。
宁承徽深吸一口气:“这是自然。”
“定是……不能叫姐姐防备。”她坐下来,仔细的想。
红豆心跳有点快,但是倒也不算太害怕。只要能做成,就保住了大皇孙。
倘或太子妃生了儿子……
红豆都不敢想。
只是正院如今各处都真是特别仔细,熏香也不用了。
一切是正院用的东西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才能进去。
宁承徽正琢磨这些事的时候,正院里,太子妃第二次看太医。
她照旧一切都好。
如今她是真的小心,每天早上就接受众人请安,白天也基本不出门。
等到了腊月里,基本上也就坐稳了胎。
这一回,奇怪的东西也不会吃了,养胎的东西也不会碰。就连宁家,她也不敢说自己怀孕的话。
人多是严密了,可人多,也就复杂了。
不是谁出卖,主要是人一多,很多事就难瞒得住。
所以能打听出她没换洗或者是别的,就容易怀疑到这里。
如今,府里但凡有些本事的,都知道了。
只是太子妃自己不说,她们也不说罢了。
问月轩里,叶良娣猛然起身:“你说什么?她又怀孕了?”
“约莫是了。”月华小心道:“这几日,正院特别严。都不要膳房送膳食了,都是派几个人去提膳。奴婢还打听,她这个月就没有换洗。其实上回请太医之后,就去请太子殿下,这就是证据了。还有金奉仪作死那一夜,为什么她走来的?是不是怕轿子摔了?就算是摔了,其实也不高,能出什么事?可要是怀着孩子,那就不好说了。”月华道。
“你说的对,好啊……”叶良娣咬牙:“她倒是有福气的很!”
“我的孩子没保住,她倒是接二连三的怀孕。”叶良娣气的直发抖。
“这要是叫她生了嫡子……只怕是宁承徽那个孩子就尴尬了。”月华幸灾乐祸。
“该!都是她们宁家的种子,狗咬狗去吧。”叶良娣哼道。
流萤只是一边伺候着,倒没说什么。
只是心里想,这府上这么多人知道了太子妃怀孕,太子妃这一胎还能保得住么?
这府上,大概最不在乎太子妃生不生的,就是霁月轩里的雁南归了。
她终于将那画画完上了色,欣赏了一会就挂一边去,只等着什么时候舒乘风来看过就收起来。
总归不能一直挂着。
“如今每顿膳食,太子妃娘娘都叫好几个人去拿。虽说是为小心,可这倒也更容易坐实了呢。”降香道。
“无所谓了,你们好好留意着,别叫外头把什么不该有的给我们带进来就行。至于别的,不与我们相干。”雁南归道。
“是。您放心,咱们虽然不如正院严密,但是奴婢们也小心着,万不会叫不干净的东西进来的。”
雁南归倒也没太担心。
不过,有时候意外就是来的很快。
太子妃那倒是暂时还没事,金奉仪这就又出事了。
正是下午,雁南归刚睡醒呢,就见前院的刘公公来请,说是请她去正院。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有事说。
雁南归挑眉,轻轻笑了笑,看来这是风雨欲来啊。
她换了一身衣裳就往正院去了。
正院里,人还不齐,不过也都陆续来了。
雁南归请安之后先坐下来。倒也不急问什么事。
舒乘风看了她几眼,也没看出什么表情。
金奉仪坐在末端,请安之后又老老实实坐回去。肚子渐渐大起来,她人倒是也还丰腴。
比起那天晚上的苍白,今日面色倒也还好。
众人齐了之后,舒乘风示意太子妃说。
太子妃看了一眼雁南归,声音倒也还柔和:“金奉仪那,发现了些东西,可能与你有关。特地叫你来。”
雁南归点头:“娘娘尽管说。”
太子妃一摆手,叫人拿来了一碟子点心。是栗子核桃糕。
“这点心里,加了些东西。”太子妃看金奉仪:“既然是你发现的,你就自己说吧。”
金奉仪忙起身:“是。”
“妾……妾这几日想吃这个,就叫膳房做了来。这一拿到手,就觉得不太对。上头这一层粉不像是核桃碎,因过去,妾也接触过,故而仔细看时分辨出,这……这是……这是牵牛子。”
“牵牛子是什么东西?”叶良娣问。
“牵牛子,是牵牛花的种子。炒熟了可以入药。能消痰,杀虫,泻水。能治疗腹痛什么的。可不能多吃,尤其孕妇。此物大寒。”金奉仪看着雁南归,委屈道:“此物……如何进了妾的饮食里,不得而知,只是这东西在府中,实在是祸害。”
雁南归全程没说话,只是轻轻挑眉,甚至还笑了笑。
叶良娣见不得这个,就怒道:“好啊!雁南归,你竟然谋害殿下子嗣?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雁南归轻飘飘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看舒乘风和太子妃:“不知殿下和娘娘,请太医来了没有?”
“胡太医就在隔壁了。”太子妃也就没有什么凶神恶煞的意思。
很快,胡太医就来了。
他当众看过,尝了尝之后点头:“这确实是牵牛子。”
“你看,证据确凿,雁氏,你这个毒妇!就该被打死。”叶良娣激动起来。
“既然是有证据的,那妾也有证据。落葵,回去拿。”雁南归道。
落葵正要说是,就见叶良娣又道:“慢着,你要做什么?怕不是销毁证据?”
“聒噪。”雁南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娘娘,请派个人,与我这丫头一起去拿如何?”
太子妃见她笃定,笑了笑:“好,奶娘你去吧。”
何氏便出列:“是。”
这边人一走,雁南归也沾了一点点那个牵牛子尝了尝:“原来是这个味道。”
“你休要装模作样的,你自己下的东西你不知道?”叶良娣道。
雁南归不理她,只是问胡太医:“敢问太医,多少量能致妇人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