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之后,三人便回程了。
路上如来时一般,陈梅没多久便在车上休息了,但是,乔初染意外地接到了陆衡的电话。
电话里主要说这次初三中考前的周测,乔以耀的成绩提高了不少,尤其是数学和物理的进步很明显,虽然语文和英语依旧不及格,但好歹不像以前那样留着空白的卷子,能写的都写了,一些应试的套路掌握得很快,真正需要分析判断、需要一定积累的东西还是依旧不行。
“这两个孩子的其实都是很聪明的,补习的时间不长,但效果这么明显,我们几个老师都觉得很意外。”陆衡的语气里温和,能听出来他心情很好。
乔初染笑道:“那也是多亏了陆老师你,都是你在帮他们提高物理成绩。”
乔初染说到这里,秦慕州便忍不住朝着她看过去。
无人看见,他咬了咬压根。
呵!陆老师?
乔初染瞥了他一眼,继续跟陆衡通话,陆衡在电话里简单地跟乔初染说了一下两个学生复习的进度,说了些身为师长的话。
乔初染都一一应承下来:“会的,我也会督促他们,真是太感谢你了,陆老师,改天我请你吃饭。”
说了两句之后,乔初染便挂断了电话,她还没有开口跟秦慕州说什么呢,班主任谭老师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乔初染接了起来:“谭老师。”
“我知道了呢,刚才陆老师刚刚电话跟我说了,这两孩子,以后还需要您多多费心。”
对于乔以耀和周阳的进步,谭老师很高兴了,在电话里不停地夸着乔以耀。
乔初染听了自然高兴,电话刚挂断,面上的笑意就没有停过,忍不住跟还在开车的秦慕州分享起来。
秦慕州只淡笑:“你弟弟本来就很聪明,很懂得融会贯通,只是以前的基础没有抓牢,所以才这样,这段时间他很用功。”
“那也是你教得好。”乔初染弯眸道。
秦慕州心里那些小小的醋意因为乔初染这句话很快消散,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更多了几分低柔和意动:“姐姐聪明,弟弟总不会差到哪里去,他肯认真学,不然就算我再好,也没有效果。”
“哦。”乔初染忽然被夸了,心情还不错。
就是秦慕州扬了扬眉,道:“你这么感谢陆老师,还要请人吃饭,怎么不见你感谢我?”
乔初染:“……喂!”
她感谢得还少么,都是亲身感谢的呢!
弟债姐还,不知道还了多少债了!
她这一声不满地“喂”带了几分娇俏,其中意味,只有两人清楚,秦慕州脸上不由得带了些笑意:“反正我没听过。”
乔初染轻哼一声:“那我谢谢你啊秦!老!师!”
“客气。”秦慕州轻飘飘道。
倒是后面突然传来陈梅的声音:“是该好好感谢小秦。”
听到后面一点动静,乔初染才忽然发觉自己打了几分钟的电话,陈梅已经醒过来了,此时正在看着她跟秦慕州。
乔初染心虚得厉害,忍不住瞥了一眼好似很坦然的秦慕州,才继续跟陈梅说了乔以耀成绩的事情。
陈梅听了自然是高兴的,虽然因为知道女儿跟秦慕州在一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这会儿的关注全都放在乔以耀成绩提高上,而这一切,都是多亏了秦慕州,当下又是一阵感谢。
秦慕州向来是个心细的人,何况他将乔初染放在了心尖上,其实从今天陈梅的态度之中,他便感觉陈梅已经觉察到了一点什么,只是女朋友还毫无所觉罢了。
但陈梅不挑明,他也不能贸然说什么,打算回去之后,打个电话回家里,跟母亲咨询一下如何上门跟乔初染的父母说清楚。
乡村里不比城市,容易生闲话,他总得拿出一个态度来,不能让乔初染受了委屈。
今天是周末,五溪中学给初三的学生放假一天。
乔以耀和周阳这周的周测获得了好成绩,被班主任在班里夸奖了一顿。
到底还是十五岁的少年,很是臭屁,看起来好像不太在乎这种夸奖,甚至在谭老师夸奖的时候还能当做不在意,但两人却傍晚下了学之后,还是跑回了秦慕州那儿盯着对方背英语单词。
乔以耀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想这么混日子,要是考上了市,她姐还答应给他买一个手机,那可太值得了了!
但周阳想得更多。
他哥去了之后,这个家让他很厌烦,母亲懦弱,父亲强硬而固执,姐姐像个疯子,他只想逃得远远的,唯一的路径,便是外出求学,
他哥去了之后,他的人生只有自己。
如今有秦慕州的帮忙,他刻苦的程度不比任何人少,只想让自己成长得更快,有足够的能力,在这世上走得长远。
因此,看似对老师的夸奖不甚在意的两个中二少年仍在刻苦努力着。早上甚至背过一轮英语单词之后,才从秦慕州那儿各自回家。
村镇上的老师,没有主动跟学生家长汇报学生学习情况的习惯,所以周炳胜也不知道儿子的学习情况如何,看到周阳像往常一样耷拉着身子回来,一副没有多少精神的样子,话也不说就来气:“知道回来了,学得怎么样,怎么一副没睡觉去做贼的样子,书也不见你拿回来,我看你就是不想学!”
周阳闷声不说话,周炳胜看着就来气,唠叨个不停,周阳直接上楼,嘭的一声关门了,在自己房间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直到中午,周母上楼叫他下来吃饭,他才下来,依旧不作声,周炳胜早上的气还没有消,看到儿子这副刚从被窝里起来的样子就觉得来气,饭桌上又忍不住一阵叨叨和数落。
周阳直接放下筷子:“我不吃了。”
说着就直接出门了,周炳胜扯着大嗓门:“你去哪,你给我回来,下午在家好好学习,哪儿也不许去!”
周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去秦哥那。”
周炳胜顿时消声了。
周春雨留了个心眼,在周母忧心的神色中,笑道:“没事,我等下给他送点吃的过去。”
周母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们欠小秦的人情,我们这也给不了人什么,但也要拿点东西过去表示表示。”
于情于理都该这样,周炳胜自然没有反对的意思。
就是周春雨听了不以为意:“我们欠什么人情了,你们别总把自己说得好像欠了人家似的。”
周炳胜不满道:“小秦帮你弟补习,那就是人情!”
周春雨嗤了一声:“那我哥的事,怎么算?”
周朝在周家是个不能轻易提的话题,一提,周母就要掉眼泪,周炳胜的脸色很难看:“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哥的事情,跟小秦没有任何关系,你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让人听了去,算怎么回事。”
周春雨不乐意,看着为人老实父母,恨铁不成钢一般:“你们就是傻!秦哥都主动要负责人了还将人往外推!若是我哥还在,咱们家现在早就去县城买房了,还用得着住这儿!”
她肯定也能嫁个有钱人,做富太太!
周炳胜听得大怒:“我说不关小秦的事情,你是不是想让你哥在天上也不得安生?”
周春雨被吼得吓了一大跳,周母此时,已经捂着嘴巴呜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周父神色烦躁,拿出一根烟点上,周春雨瞧着周母的样子,也心生不耐烦,干脆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真的觉得,父母就是傻,不懂得攀上秦慕州这棵主动送上门来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