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纸张烧糊的味儿?乔小胖知道那个男人吓得尿了满身满地的尿,他现在只觉着恶心。
本来这大牢里就恶臭的不得了,排泄物那些东西遍布每一个牢房。只要一想想,他都想吐。
什么巧克力味儿,什么纸张烧糊了的味儿,他哪个都没闻到。一个字,臭!
“他娘的,老子活了这么多年,竟然有一天能亲眼看见鬼?你们刚刚都看见了吗?”一屁股坐下来,顺势把站在他身前碍眼的人给推走。
别看现在人挤人,他这力量,分量,面积,一般人还真不是对手。
尤其一副丫头的打扮,一脸不好惹的肉,真隐隐让人发憷。
“鬼?”鹿元元这才清楚发生了什么,大家见鬼了?
整个大牢都在恐慌之中,牢门被打开了,有人进来了。
他们就在这角落里,什么都看不到。
“嗯,的确忽然出现了一个鬼,趴在一个男人的后背上。”阿罗也看到了,她蹲在鹿元元身边,抓着她的手。即便是她心思再沉定,但也不得不说,她也被吓着了。
幸好鹿元元没看到,这若瞧见了非得犯病不可。
“这世上哪有鬼怪。”一直被夹击挤在那儿动弹不得的阎青臣说话了,他发表自己的观点,并且用一种十分笃定的语气。
他的气质很独特,在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格格不入,因为,那股寒枝料峭,透着一股难掩的正气。
“那你是说,我刚刚看到的,是我眼花了?”乔小胖嗤之以鼻,尤其是看到他那股子天地有正气的样儿,更觉得碍眼了。
这世上,谁心胸之中一股正气,最后下场都很惨。只有小人,才得永生。
阎青臣没说话,倒是鹿元元摇了摇头,“眼睛可以看到的东西,我们都可以证明它的存在。但眼睛看不见的东西,我们又如何证明它不存在呢?”
“所以,你是说刚刚大家看到的都是真的,真的是鬼?”阿罗调整自己的呼吸,刚刚那一幕太惊人了。
“或许吧。诶,他们被带出去了。”牢房里满满当当的人开始稀疏,往那边一看,透过缝隙便瞧见人被带出去了。
都被吓坏了,好几个是被拖出去的。
阿罗回头看了一眼,抓紧了鹿元元的手,一边站起身。
被扯着站起来,鹿元元扭头去看阎青臣,不再受到夹击,他也终于可以起身了。
他站起来,鹿元元的视线也缓缓向上,最后,头也仰起来了。
他被围堵夹击时弱小的样子,谁又想到,他居然这么高。
垂眸,阎青臣又看向这个一直对着他吞咽口水的姑娘,她并不是下流,痴迷什么的。她看起来只是,很喜欢他身上的味儿。
“一同走,先别想着跑。”一看鹿元元还盯着那小子呢,乔小胖立即推了他一把。自己则站到了后头,把阎青臣夹在了他和鹿元元中间,今儿就得让她闻个够。
“人多力量大,咱们一起走。”鹿元元怕这可移动巧克力跑了,也伸手抓住他衣袖。最起码,也得离开这大牢再放他走。心中无限惋惜,这人不是个女的,看起来也不是个什么无名小卒。不然的话,就花大价钱把他买了,放在身边天天闻。
看了看她抓着他衣袖的手,白白净净,纤细柔软,就像她的眼神儿。
点了点头,他同意了。
这回得到了首肯,鹿元元可不更高兴了,这大牢发生了啥她都不甚在意,什么鬼不鬼的,她也不想去研究。
只是抓着他衣袖,往外走,呼吸之间尽管夹杂着这牢房里叫人窒息的臭味儿,但奶油巧克力的味儿更浓。
走出了牢房,他们这四个人算得上是镇静的,和那些被拖出去的人相比,还是很有尊严的。
大牢里黑漆漆的,那两侧牢房里也有目睹的犯人,此时也是乱七八糟的大喊大叫,要出去,不要在这有鬼的地方待着。
想必他们有一些已经在这坐牢许久了吧,但不曾见过鬼,今日是首次。
“阿罗,你刚刚看到的鬼是什么模样的?”听着牢房里那些家伙大喊大叫,鹿元元这会儿才思考了一下。若说这世上没鬼没神,可她自身的情况就无法解释。若有鬼神,那不知他们是什么样儿的?
“其实,我只看到了一张脸,从那个男人的肩膀后探出来。她在笑,可发出的不是笑声。后来,她的嘴张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把脸都给包围了。”阿罗小声的给她形容。
鹿元元一听,眉头也跟着皱了皱。如果她自己也能算是鬼的话,那她可真是漂亮的多。最起码,她不会把嘴张到能盖住脸那么大。
“别害怕。”阿罗紧了紧她的手。
“我没看见,也不会害怕。巧克力,你看见了吗?”回头去看她的移动巧克力,好像他在那时并没有任何的惊惶。甚至,那么多人惊恐的大叫,他都没有试图起身去看看。
阎青臣摇了摇头,他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到。
“阿罗,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你别再琢磨了。”她又紧了紧阿罗的手。别看她好像被奶油巧克力给迷得晕晕乎乎,可是,身边的人有什么变化,她是嗅得到的。
“我没事。”回头看了她一眼,阿罗笑笑,让她安心。
终于走出了牢房,这是通往牢房的大院子,四面高墙,飞都飞不出去。
眼下,从那个牢房里出来的人都站在这大院子里,火把在跳跃,大家的脸都不同程度的扭曲着。
因为害怕,因为惊惶,或者因为些别的什么。
透过人群,这会儿,看到了更多的人。
他们穿着同样的劲装,火光一闪一闪的,他们看起来也忽明忽暗。
鹿元元还瞧见了那个小僵尸姑娘,她站在阴影里,不仔细瞧还真瞧不见。
空气不再腐臭,但空气中又有一股特别的味儿,那是肃杀之气。
阴影中,不止有小僵尸姑娘,还有几个人。其中,有个人在阴影中藏得彻底,依稀的,好似只能看到很挺拔。
挺拔之外,即是深沉,难测。
这些从牢房里出来的人,有一些也注意到了,但更多的是没注意到的。
鹿元元往那边看,隔着太远,她闻不到阴影角落里的人身上的味儿。可是,嗅觉这个东西,也是和神经连在一起的,她觉着,站在阴影里的,是这场事件的操控者。简而言之,是头儿。
抓着阎青臣的衣袖,无意识的拎起来,放到自己鼻子底下,深深地吸了一口。
衣料会沾染所处环境的味儿,但是,这衣料里奶油巧克力的味儿更浓。
阎青臣看着她,明知有点儿不合适,但是,好像又无法拒绝她,或是把自己的手臂抢回来。
她极其纯挚的深吸了一口,从她的脸上可看不到任何的猥琐下作,反而吸了这一口之后,她看起来眼睛都跟着亮了,更有精神了。
阎青臣从未听过有人说他身上香,更别说,会有人因为他身上的气味儿而精神大振。
想了想,他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