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种情境,除却前行,也再无他法。
不过,这索桥可不是什么善地,真要通行,除非能够保证自己始终像个隐形人似得,不然的话,即便动作多轻也会弄出动静来。
于是乎,须得用最快的速度经过这条索桥。
再次被卫均揽住,双脚离地,整个人悬空,唯一仅靠的就是他单臂的力量。
不过,这几乎是不用质疑的,拎着她简直跟玩儿一样。
“走了,抱紧。”卫均一腿向前,准备出发了。
“其实我不抱紧你也不能把我扔了。我觉着,你这是变相占我便宜。”搂住他颈子,虽说是挺好抱的,可他是男人啊。
若是姐妹,那无所谓,一块儿洗澡都行。
微微垂眸看了她一眼,“你说对了!”话落,他就出发,初始便没有收力,以至于眨眼间就落在了索桥几米开外。
鹿元元上半身一甩,条件反射的搂紧他。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反正,这种时候还真得抓紧了他,否则真容易被甩下去。
淡淡的白雾在飘动,它们一直飘飘渺渺的,因为有人忽然出现,穿过,它们也恍若被打扰了似得,扭动的更厉害。
但,随着人过去了,它们也慢慢的静了下来。
这索桥很长,而且,的确是在走上来时发出了一些声音。即便卫均的动作很轻,踩在索桥上时都达到了脚不沾地的程度,可这索桥仍旧发出了叮叮铃铃的声音。
那是非常清脆的,像是什么小铃铛,摇晃起来时,发出的声音简直是清新悦耳。
不过,如此安静之地,忽然响起这种声音,感受的可不是什么悦耳,而是吓人。
叮叮铃铃,在鹿元元听来,这些声音好像不只是脚底下这条索桥,而是来自四面八方。
抱紧卫均的颈子,白雾在眼前闪过,她慢慢的仰头往上看,只觉着那上方月华刺目,分明看不见月亮的影子,可就觉着那光线是月华。
就在这时,卫均带着她跃过最后一段,直接就落在了实地上。
虽是白雾飘渺,但借着上方的月华,这里还是能看得清楚的。
这是一块偌大的圆形平台,而此时站在这里才会发现,不止一条索桥通向这里,除却刚刚走过的,还另有三条。
而此时站在这儿,才会发现,刚刚鹿元元所听到的,别处也传来叮叮铃铃的声音也是真的,是另外三条索桥发出来的。
或许,这四条索桥,有什么相连,一条动,其他三条也被影响。
这圆台面积不小,尽数黑色的石头,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做过打磨,总之十分光滑。
上头有灰尘,而且,这会儿能看得到一些脚印,挺新鲜的,可见是就在不久前有人走动过。
卫均松了手臂上的劲儿,鹿元元就跳下来了,双脚落地,她先低头看了看,然后又环顾四周。
“就在刚刚肯定有人来过,有人味儿,人类的味儿。”不过,倒是闻不到属于阿罗的气味儿了,也不知刚刚所闻到的是不是错觉。
“往那边走了。”卫均看着通往这圆台中央的方向,脚印儿是往那边去的。
鹿元元立即看过去,借着头顶的月华,她也看到脚印儿了。
不只是一对儿两对儿的,似乎所有来到这圆台上的人最终都走向了中央。
抓住她的手,朝着那中央走,一步一步,他是谨慎的。
鹿元元边走边吸鼻子,还是想从闻到的人味儿里,区分出有没有认识的,见过的。
不过,并不行,无论是这里的空气还是那些飘渺的白雾,亦或是上方的月华,都混杂在一起,影响着她的嗅觉。
这圆台很大,两个人顺着那些脚印一步步的走向中央。
到了这中央,脚印儿消失,然后,就只是消失了。
停了下来,其实俩人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儿,毕竟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
卫均稍稍观察了一下,便慢慢的抬腿,将脚落在了前方,那好像是最后一个的脚印儿上。
他的脚落在上头,与那脚印重叠,微微施力,下一刻,这脚印前头,磨盘那么大的一块石头慢慢的开始往下沉。
鹿元元眼睛微微睁大,之后就被卫均拽着跳到了那个下沉的石头上。
它还在慢慢的下沉,速度不快不慢,鹿元元站在那儿,一手被卫均抓着,她一边不由乐,这时代还有电梯呢?
高级啊!
她心态不错,倒是旁边卫均十分谨慎,因为这块石头在下沉的同时,周边出现的一直都是石壁。
这很危险,如若此时有什么忽然发起攻击,抵挡的话,有难度。
蓦地,某一边石壁忽然出现了一点缝隙。卫均立即寻到,同时在这石头缓缓下落时,那缝隙也越来越大,它就像一道门,猛然出现,而且错过了就错过了。
在那出现的门能够容得下人通行时,卫均就扯着鹿元元跳过去了。
他们俩跳过去的同时,载着他们俩下沉的石头一顿,之后便开始缓缓上升。
跳进了这道门,鹿元元就闻到了一丝生铁才有的味儿,她还没等说话呢,忽然间卫均就把她扑倒了。
与此同时,咻咻的破空之音在头顶上回响,交叉重叠,恍若大雨。
鹿元元被压在下方,耳朵边就是卫均的脸,他呼吸极其沉重,同时,人也挺重的。
在那咻咻的声音有短暂的停止时,他迅速的搂着她翻滚,一溜的缓坡,再加上他施力,这翻滚极为迅速。
鹿元元头晕脑胀,只听得嘁哧咔嚓的声音灌进耳朵,那完全就是机括在重新调整的声音。
之后,咻咻的破空之音再次响起,卫均搂着她最后翻了一圈,便一脚踢在石壁上。鹿元元在下,被他压住,同时一路的向下,总算是脱离了那些四面环绕的咻咻之音。
被压制的都要吐出来了,总算是停了,后背便是坚硬的石头,急促的呼吸间,闻着了一股血味儿。
“卫均,你是不是受伤了?”即便被压在下面,肋骨都要断了,但她明白是因为啥。
她只能在下面,若是在上,她就成盾牌成靶子了。
卫均是把自己给她当盾牌使了。
“嘘,有人。”卫均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声,之后便起身,拽着她迅速的移动。
此处昏暗,但对于卫均来说并不算什么问题,他拽着她,移动近二十几步时,闪进了一条岔路。紧靠石壁,不再动了。
这回,鹿元元更能清晰的闻见血味儿了,虽不是太多,可是,那也是货真价实的血啊。
“你确定躲在这儿就不会撞见了?你身上这血味儿,瞎子都能摸过来。”她慢慢的转身,面朝着卫均,然后朝他伸手,想摸摸他伤哪儿了。
必然是刚刚那些密密麻麻的暗器伤着他了,想必若躲闪也不成问题,但是他给她做盾牌,他若躲闪,伤的就得是她了。
“为护你而伤,一会儿再有危险,也该轮到你护本王了。”卫均说,然后缓缓地朝着她歪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自个儿较为善良,感觉到他过来了,她就微微歪头又张开双臂把他给抱住了。
他的头靠在了她肩膀上,好像瞬间就失去了战斗力。
一手扶着他的肋侧,另一手往他后背上摸,想找到他伤到哪儿了。
“成,护你,也是我应该做的。而且这一路我都没犯病,若不是王爷你护我周全,我没准儿在哪儿睡着,然后被野兽给叼走了。只不过,我现在做的保证,我记得住。这接下来我若是犯病了,可别怪我言而无信。”言外之意,若想要她一直记得这承诺,得保证她不能犯病。翻来覆去的,还不得是他护着她?
“便宜都被你占了,也不知是不是本王欠你的。”卫均似乎无奈,她说这话他都不能反驳。
“哪敢?不过,你还是好好歇一会儿,我摸着你伤口了,这是一个窟窿吧。”她摸着了,就在他后腰那里。所幸是那伤他的东西可能没有太长,或者是他躲的及时,应该没有刺穿太深。、
这若是再深一些,他肾脏就不保了。
“无碍。”卫均说无碍,不过还是听了她的话,缓缓地坐下了。
鹿元元扶着他,跟着一块儿蹲下,光线昏暗,但依稀的能看到他的脸。
距离这么近,他呼吸都打在了她脸上。
“你疼不疼?”她问他,其实,总的来说还是有点儿意外。意外于,他敢给她当盾牌。
反正,让她给别人当盾牌,她做不到。
有危险,不管是深思熟虑还是条件反射,她肯定都会第一时间躲藏起来。
“若说不疼,你信么?”卫均面色倒是平静。
“不信。好吧,谢谢你,无以为报,接下来我肯定护你。”这谢谢不说也不太好。
卫均看她那不情愿的样子,倒是几分忍俊不禁,抓住了她还在他后腰那儿摸索的手,“不管是护本王,还是别的什么,都得心甘情愿才是。”
“我很心甘情愿啊,你这么香,没命了多可惜。”一听心甘情愿这四个字儿,她就知道有言外之意。不过,避之。
香?比得过阎将军?
疑问在喉,不过最后还是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