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手一上去,勾着卫均后颈,就硬生生的把他勾的低了头。
而且,不受控制的朝前一步,俩人的额头都险些撞到了一起。
这倒是侧面的表现出了鹿元元的大力,但实际上,也不想想卫均是什么体质,他若真不想动,十个鹿元元加一块儿也搬不动他啊。
近在咫尺,卫均垂眸看她,她手上做的和脸上的表情那可是非常不一致。
若单单看她的脸,就好像是他自己把脖子送到了她手里,然后又是自己这般低头凑近她,她反而是那个被迫的。
“你不满意的,就是这事儿,对不对?”别看她表情懵懂,但实际上,那心……就是黑的。
她咋不明白啊?那是相当明白。
只是那张脸,看起来像不明白而已。
从卫均说话开始,她就懂了,这人,生气呗。
就说他气量小,心胸窄,看,没说错吧。
是乔小胖估算失误,别看他气质里带着点儿宽厚,实际上一点儿都不宽厚。
她说完,卫均的呼吸有那么一拍是停顿的。
看着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单纯无辜,好像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纯洁的人了。
眸色逐渐的变深,原本是想说什么的。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
一手扣住她的腰,便带着她直接转到了巨柱的后头去。
她直接被按在了巨柱上,眼睛也随着睁大,看着卫均压下来的近在咫尺的脸,她自己都感觉到心跳飙升,“你别这样,我好歹一残疾人,你这样是不挑食,外加欺凌弱小。”他呼吸都吹到她脸上了,眼睫都在跟着动,他要干嘛她猜到了。
“深呼吸,不准犯病!”卫均却是根本不听她那些,这是太安静了,距离这么近,她心跳声贼清晰。
“还有你这样的?你要轻薄我,还要我不准犯病。你问问我心脏,它听你的吗?”这人,脑神经错乱了吧。
卫均视线往下,还真在她心脏的位置看了一眼,随后又抬起眼睛看她。幽幽光线中,他那眼神儿……邪性。
对上他眼睛,鹿元元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身体不由自主的还想往后退,可身后就是巨柱,哪还退的了?
“眼下,它的确是好好的。”卫均说,随着说话,他的头也更压低。
鹿元元连呼吸都屏住了,她想躲,但又不太想躲。想躲是因为……因为啥?不知道。不想躲呢,是因为她没试过,眼前这张脸长成这样,试试也不吃亏。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眼睛也睁的大,就好像想亲眼瞧见他是如何操作的。
鼻子都贴上了,卫均倒是停了。
这会儿是真真的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睫毛都撞在了一起。
“闭上眼睛。”她这眼睛睁得,要掉出来了似得。
“为啥要闭眼?我睁着眼睛,你下不去嘴啊。”鹿元元问,声音一样压得低,能听得出带着点儿小激动。
她这样问,卫均一时间还真答不上来,就是她眼睛睁得这么大,反衬的好像是他在强行一样。
“闭上。”他低声说,气息都打在了她脸上。
想了想,鹿元元的眼珠子也跟着转了转,然后,一点点的垂下去了。
看着好像是要闭上了,卫均亦是呼吸一乱,压低了头,向她接近。
就在即将碰触上时,鹿元元的眼睛忽的睁开了,卫均的动作立时就停了。
他一停,鹿元元就乐了,“吓没吓一跳?听说这个要是生了阴影,这辈子都得被笼罩在这种阴影之中。你会有阴影吗?害怕了吗?”说话时,鼻子和唇峰都碰着了,可是她好像并无感觉。
卫均深吸口气,那一口气,能听得出他没有说出口的话,被打败了,彻底打败。
视线在她翘起来的嘴唇上看了一眼,下一刻,他缓缓的退回去了。
倒是他这一退,鹿元元挑起了眉毛,脑袋猛地往前一探,准确的在卫均的薄唇上亲了一下。
力道没控制好,这一口力气过大,不止发出了很大的啾的一声,还把卫均撞得晃了一下。
亲完了,她又缩回了原位,盯着卫均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和传说中,差了不止一点点。
看着她,卫均的视线在她脸上上下游走,片刻后,他再次欺近。这一次,彻底的把她圈禁起来,不让她有时间说那些有的没的的胡话,更没有时机先攻击他。
采星司行事,绝对是有计划有筹备的,不管何时,不管多么危险的处境,他们是绝对都会尽力的让自己不会处于绝境之中。
这,就是经验!
所以,这个时辰了,人困马乏的,火升起来了不说,食物也非常的充分。
但,有一些该做事的还是在做事,那就是卫均的亲信。
他们是从上头下来的,一行人速度快,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小箱子的样子。
下来了,他们就直奔卫均。
卫均就站在那一根巨柱的跟前,他背对着过来的一行人,双臂负后。背影几分清瘦,但颀长而挺拔,更有一股衣料也掩不住的清贵。
“王爷,人头已取下来了。”一行人过来,在距离卫均一米开外处停下,报备。
“运回去吧。”卫均回身,视线也落在了那个小箱子上。
提着箱子的人会意,将箱子抬起,另一人过来,把横插的箱门拉开,里面,就是那颗像玉石一样的人头。
那人头脸的位置,正中央有一个鱼嘴似得开口。之前,那鱼嘴样式的小口一直在蠕动。而眼下这会儿,即便被割下来了,那鱼嘴一样的开口还在动呢。
一下一下的,特别的恶心。
他身子转过去了,之前被他挡住的人也露出来了,鹿元元就是坐在那儿的,背后靠着巨柱。
她也看到了,看到了那颗头,以及那蠕动的鱼嘴。
这一看可好,原本还有点儿水蒙蒙的眼睛睁大,之后那股恶心劲儿就上来了。
那行人速度非常快的把箱子重新盖上,之后就走了。
这边卫均转过来,就见鹿元元在那儿捂着喉咙犯恶心,他眸子一动,“怎么了?”刚刚可还好好的。
鹿元元摇了摇头,“回过味儿了,就觉着恶心呗。”
她这话,意思可深了。卫均自然而然的,想到的就是刚刚之事,面色也有些不太好。
“别误会,没说你,你挺香的。”微微转过身去,鹿元元算是良心发现,又多说了这一句。
卫均呼吸一顿,随后蹲下身子,微微歪头看着她,“就只是很香?”
“那你要我说啥?很软?很热?”脑子里还是那颗头那张鱼嘴在蠕动呢,她可没心思想别的。
她说完,卫均倒是失笑,“同勉。”
鹿元元懒得理会,原本她是靠在这儿缓和心跳的,她怕自己犯病,卫均也一样怕。
他在过激了那么一下下之后就把她给放开了,又告诉她坚决不能犯病,这事儿不能忘了。
然后,她就在那儿深呼吸缓和自己,他站在那儿盯着她,跟监工似得。
哪想到,她还没等心跳自己缓和下来呢,就看见那玩意儿了,心脏自动就凉了。
太恶心了,只是想想,她就不行了。
“这回没犯病,这事儿自然也不会忘了。记清楚了,日后也不要总拿自己有病当借口,听到了么?”卫均看着她,随着说话,伸出手在她手臂上捅了捅。
鹿元元甩了下肩膀,一副别碰她的样子,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
见她那样儿,卫均又用食指捅了两下,她倒是眼睛一斜,“你烦不烦?”
喜怒无常,原本还能收敛着点儿,这会儿是真不收敛了。
卫均无言以对,下一刻倒是又笑了,“说你是本性暴露吧,给本王甩脸色,真不怕受罚?”
“罚吧罚吧,你欺我这残疾人,我又能如何?欺凌弱小,我这弱小只能受着。再说了,能活多久还不知道呢。哼,别惹我,不然,你元元姐我死了也得拉着你垫背。”一想到某些事,她情绪就下来了。那玩意儿,谁知道进了肚子会怎么样?
她就是把那香桂给吞了啊!
当时在那河里,情况不明,形势紧迫。她脑子一热,就给吞了。
这可好,鬼知道那玩意儿是从那种地方产出来的,那尸体得有几百年了吧!
卫均一直在旁边烦她,她就燥的不行,甚至恶向胆边生!
她这恶向胆边生,是真真的恶,从她那眼睛里就看得出,真有胆子把卫均给拖下水,可不是之前她狗腿人家的时候了。
反倒是卫均瞧着好笑,揪住她的脸蛋儿,“还有如此本领?今日这话也别忘了,过些时候本王再听听,你若不原样的再说一遍,有你好看的。”
脸蛋儿被揪着,鹿元元看着他眼睛里的笑,倒是真想告诉他她把香桂给吞了。毕竟,他现在看起来是真的宽厚,不与她一般见识,她都说那种话了,他也不在意,还笑得出来。
可是,话到了嘴边就咽下去了。她当时说自己犯病了,忘了,其实就是担心卫均会因为那香桂继而对她下狠手。
她想到的最极端的,就是他会把她的肚子给活生生剖开,毕竟,她觉着凭借卫均的人性,他干得出来。
由此,不如说犯病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