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郑一向眼高于顶,每次看张慧都不顺眼,这一次出现在兄妹面前却是神情憔悴,也把他俩人吓了一跳。
张慧眨眨眼突然就明白了,老郑为什么来找她,就在这个时候老郑已经开口了,“张慧,我这次过来是想求你办点事儿,我闺女昨晚犯糊涂,想到你这儿来串个门儿,结果被你误会成贼了,你现在就跟我去派出所解释一下,把我闺女放出来吧!”
这个老郑的声音已经暗哑的不成了,然而语气却还是高高在上,明明说的是想求张慧办事儿,可用的却是命令的口气。
张慧笑了笑,“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又没半夜去别人家里串门?”
张八一哼了一声,“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明明就是贼过来偷东西了,还非说自己是误会,真是有粉都要擦在脸上呀!”
老郑可是没想到张慧会拒绝自己,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你这个乡下丫头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你真不去啊?”
“不去!”张慧看着老郑怒发冲冠的样子,只觉得十分搞笑,这老头还没想明白,到底是谁做错事了吧?
张慧态度坚决,老郑也不能拉着他就走,只能又变了脸,哀求张慧,“张慧呀,我闺女真的就是一时糊涂,而且她从你这儿拿走的钱也不多,你丢了多少钱,我都赔给你,你就放过她好不好?”
“瞧你这话说的,是我不放过你闺女吗?是你闺女总惦记着我吧,我这铺子门都锁了,她还惦记着要进来看一看!”张慧觉得这个老郑有些不分好歹了,拿起扫帚就扫地,同时下了逐客令,“你快走吧,我这可要做生意,没时间接待你。”
老郑被灰尘呛得够呛,只好恨恨的离开了铺子,到了下午,张慧和张八一吃过午饭,正打算靠在椅子上眯一会儿呢,就听见店铺门口有人嚎了起来,张慧浑身一激灵,赶紧推门出去看,却看到门口跪了一个胖女人。
“哎哟,老天爷呀,这是不给我们活路了,快打雷劈死这丧良心的吧!”胖女人一边拍大腿,一边哭嚎着,两只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张慧。
张慧被气笑了,“你又是谁?跑到我这儿来哭了?”
“我闺女就是郑巧枝,她被你害惨了喂!”胖女人边哭边拍还挺有节奏的。
张慧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原来你闺女就是郑巧枝呀,是我害她吗?是我拉着她的手来偷我东西吗?”
张八一一听又是这个事儿,毫不客气的拉起胖女人就往马路上拖过去,“你别在我们店门口哭,要是把风水弄坏了,会影响生意的。”
这可不是张八一乱讲,做生意的最讲究风水气运,有人在门口哭,那可是商家的大忌讳。
这胖女人吨位挺高,平时没人拉得动她,可是她那点体重,对于张八一来说丝毫不是问题,要知道,张八一在村里,可是能赤膊扛三百斤粮食的壮汉。
胖女人被拖着走,屁股在地上蹭的生疼,她也顾不上哭了,哭声变成了惊叫,“你快松手呀!”
可惜张八一不理她,一直把她拖到了马路边上,这才松手。
张八一这才拍拍手,得意洋洋往回走,家里人为啥要把他派到京城来呢?不就是因为他力气大吗?
胖女人瘫在路边上,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连滚带爬的又回到了张慧的商铺门口,不过这一次她没敢再跪,刚才被拖的实在太疼了。
“我说张老板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去派出所说一说,让他们把我闺女放回来行吗?我给你磕头给你立长生牌位了!”胖女人可怜巴巴的说道。
张慧瞥了胖女人一眼,“现在求我有什么用啊?当初为啥不把你家孩子教育好?”
对门的刘姐又嗑着瓜子儿过来看热闹了,“我说张慧呀,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就是个毛贼吗?反正你丢的钱也不多,就把他放回来吧!”
“放回来?你说的轻松,再放回来,还让她继续偷吗?”张慧白了刘姐一眼。
刘姐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挺有道理,刚要继续说,旁边的商户就七嘴八舌地制止刘姐。
“刘姐你不要再乱说话了,咱们都是开门做生意的,都有可能遭贼,你说说能随便放过贼吗?”
“就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偷过一次的贼更可怕!”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嘻嘻,刘姐的铺子当然不怕贼偷了,她都已经半个月没开张了!”
刘姐被这些人气坏了,也顾不上张慧了,跑去跟这些商户磕牙斗嘴。
胖女人一看张慧态度很坚决,就压低的声音跟张慧商量,“闺女,我给你五百块钱,你去把我们家巧枝放回来行吗?”
“不行!你就别在我这儿动这些歪脑筋了,我告诉你,不管是谁敢打我铺子的主意,我都不会放过他的,更何况是你闺女,她从第一次见到我,就不停找我茬,这样的人我是绝不会轻饶的,”张慧声色俱厉,对胖女人说了这么一番话。
胖女人气着插腰准备骂张慧,却看到张八一,就在一旁不怀好意的抡着大拳头,顿时吓得闭了嘴,把没出口的话全都咽回去,转身灰溜溜的跑了。
张慧的铺子这才消停下去,又过了两天,张慧听顾队长说到,郑巧枝的事情已经被定了性,妥妥的盗窃罪,现在就等着开庭审判了,估摸着得判个3~5年吧。
这3~5年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对郑巧枝的生活却影响很大,她现在已经被招待所开除了,等到服刑3~5年出来以后,肯定找不到正式的工作,而且名声也坏了,这样一来工作和家庭问题都将被耽搁下去,估计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不说是郑巧枝,就连老郑都受到了影响,他因为经常在办公室发牢骚,对陆海军冷嘲热讽,已经被金组长严重警告了好几次,后来小组内部的领导成员开了会,鉴于老郑已经严重影响到组里的工作,把他给调到下边农场去工作了,很快这一家子人就从大院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