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又在东关做了短暂的停留,购买了城里特有的油酥千层饼。
这一次苏苗没有走清溪河,而是让谢雨泽把车子停在了图书馆,她再从图书馆步行回去。
“图书馆离你家还挺远的呢,费这劲儿干什么?难道有人盯着你,跟你过不去?”谢雨泽有些皱眉头了,他已经察觉出来了,有人跟苏苗做对呢!
“你还真说对了,就是我妈盯着我,唉,我家的事太复杂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聊吧,”跟谢雨泽认识的时间不长,苏苗却觉得自己能跟他交心。
一来是谢雨泽年龄大一些,考虑问题很成熟,二来是谢雨泽是聪明,经他一点拨,那些让人想不明白的事情都会拨云见雾。
听到苏苗这么说,谢雨泽也不勉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来他得了解一下苏苗家的状况了。
快要下车了,苏苗跑到了车后座,换下了羽绒服和牛仔裤。又穿上了自己平时的衣服。
她把换下来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装进布袋子里边。
谢雨泽是个正人君子,一眼都没有朝后视镜看过,不过他心里却有点痒痒,这让他对自己很鄙夷,其实冬天穿的多,就算是换外套,也基本上什么都看不到。
“这衣服你穿着挺好看的,为什么不继续穿?”为了缓解尴尬,谢雨泽只能没话找话。
“面包服牛仔裤太时髦了,现在城里边穿的人还不多,你没看,今天买的都是些时髦的人吗?”苏苗也不是不喜欢漂亮衣服,只是不想因为一套衣服,让自己陷入舆论中心罢了。
“那这衣服怎么办?我还给你拿回去吗?”谢雨泽对苏苗越来越好奇了,这个姑娘聪明却又知道锋芒内敛,不给自己找麻烦,现在这样的人可不多了。
“得麻烦你帮我收着,等下周我跟你出去卖货的时候再穿,”苏苗把销售计划安排好,正好车子也到了图书馆门口,她向谢雨泽告辞,然后就下车跑了。
看到苏苗走了,谢雨泽忍不住把苏苗换下的衣服拿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这衣服上边还沾着少女的体香,散发着温馨甜美的味道。
等到手指轻轻拂过面包服光滑的表面,谢雨泽才猛然惊觉自己在干什么,他这是在干什么?耍流氓吗?
苏苗在图书馆里边转了一圈,又借了本书,这才朝家走去。
快要到路口的时候,苏苗竟然又看到了张宝丽,她就猜到这个女人不会死心,这应该是又来堵她了。
“苏苗你怎么是一个人回来了?”没看到臆想之中的豪车,也没有看到大富便便的油腻老板,张宝丽很是失望。
苏苗淡淡的瞥了张宝丽一眼,“那你觉得应该是几个人回来?”
“你这孩子怎么跟我说话呢?别忘了我可是你妈,”张宝丽又絮叨起来,她一眼就看到苏苗手里拿的油纸包,“你这拿的是什么呀?是鸡还是肉呀?你可真行,这么大的两包你们吃得完吗?要不然给我一包?”
苏苗不说话了,加快了脚步。张宝丽跟在她身边不走,好几次都想伸手去抢油纸包,硬是被苏苗给躲开了。
两个人这么别别扭扭的走到了家属院门口,刚好碰见了苏爸爸,苏苗返紧躲到了苏爸爸身后。
张宝丽陪着笑脸跟苏爸爸套近乎,“他爸,苏苗这孩子怎么跟我不亲呢?我到底是她亲妈,……”
苏苗心想,跟你亲还得赔上一只烧鸡,还不如不亲,永远不来往。
几个人各怀心事,进了院子里边儿。
结果看到张果瘸着腿,正拿着棍子,满院子追打小黄狗呢。
张果打的是大狗,小狗估摸着被藏起来了,那狗是流浪狗,灵活的很,每一次都能从棍子下边逃走,还害得张果差点摔倒。
“你干嘛呢?那是我家狗,”苏苗不乐意了,走上前伸开手护住了小狗,打狗还得看主人,她可不待见张果这种恶劣行为。
“这是你的狗啊,那你还得赔偿我,它咬我!”张果一脸愤怒的指着自己的膝盖,让大家伙看。
她穿的是一条灰色的裤子,布料有点旧,此刻能明显的看到,膝盖上扯了个大口子,都露出里边红毛裤的颜色了。
苏苗笑了笑,大声说道,“这狗不会无缘无故咬人,今天我和爸都不在家,你是不是跑我屋门口翻腾去了?我告诉你,我养狗就是为了防着你!”
张果被苏苗这么一骂,脸都白了,原本狗咬人,她是受害者,可是被苏苗这么一说,倒好像她是贼一样,被狗咬了活该。
院里的几位大妈都出门了,刚好听见这几句,大家都笑道,“自己手脚不利索,还怪狗?”
“这狗可真冤枉,过来,大妈给你块儿馒头吃!”
为了奚落张果,这几个大妈也大方,真的掰下了大白馒头招呼小黄狗,这小黄狗很通灵性,一看有人投喂,自己赶紧过去把馒头都叼着,放到了自己脚边上。
“我说张果呀,瞧见了没?这狗根本就不咬人,你说自己被咬了,那就先反省一下,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比方说平白去别人房间溜门撬锁什么的!”王大妈不客气的说道,前天她被张宝丽和张果骗到路口截苏苗,结果被冻感冒了,现在还头晕眼花的。
“你们胡说,我没有!”张果大声为自己辩解着,可惜没人信她的,大家讪笑着又各自回了自己的家,苏爸爸觉得很解气,他早就觉得这两个女人手脚不利索,现在可是狗帮他出了气。
张宝丽觉得日子没法过下去了,手里的钱越来越少,苏爸爸和苏苗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而且她抓也抓不着这两个人的错处,这日子可怎么过呢?
张宝丽和张果回了冷飕飕的小黑屋,张果直接就趴到床上哭去了,她被狗咬了,还丢了人。
张宝丽则皱眉寻思起来,眼下她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看样子只能向那人求助了。
张宝丽这么想着,打开了自己放东西的小木箱,从里边儿取出一个灰扑扑的银戒指,爱惜的放在手里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