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受伤的年轻人带了两条大猎犬,就跟野猪打了个势均力敌,只是要护主,暂时落于下风而已。
现在有了侯三的六条细犬加入,乱拳打死老师傅,一群狗一拥而上,很快就把野猪给咬得动弹不得。
眼瞅着野猪没可能再作乱了,苏苗和谢雨泽就跑过来看这个受伤的人,这人看模样还不到五十岁,眉眼很是深邃周正,看样子不是坏人。
“我的伤在腰上,后腰被野猪挑了个大口子,”中年人喘了口气。
谢雨泽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他帮着中年人翻了个身,让他平趴在地面上,这才帮着他揭开衣服查看伤势,果真这人的后腰上,被野猪獠牙戳了个大口子,从后腰到左臀,伤口大概有二十多厘米长。
“这伤口太大了,得先止血,”谢雨泽说着,立即从身上的小包里取出一瓶云南白药,他一点也没有吝啬,倒出里边红色的应急小药丸递给中年人,让他放嘴里,其他的药粉全都均匀的撒到了中年人的伤口上,这可是止血圣药,名不虚传,撒上药粉之后,没多长时间伤口的出血就止住了。
“你的运气不错,没有划破大血管,都是些表皮伤,不然用白药也没用,”谢雨泽倒是很有经验。
大家伙只是上山瞎溜达,谁也没带绷带,最后还是苏苗取下了自己的围巾,给那中年人在腰上围了两圈,就算不能止血总能保暖吧。
这个时候野猪已经被咬死了,中年人的两条猎狗训练有素,只是趴在伤口上喝了两口血,就又跑到了中年人的身边,护着主人。
候三的六条细犬白得了一个大猎物,都高兴的上蹿下跳,只是主人没发话,谁也不敢动口。
候三也高兴的够呛,他过来查看了一下年轻人的伤势,确定没有性命之忧,就说道,“你这个伤没办法颠簸,我把你背到山下去吧!”
“麻烦老乡了,我会重谢你的,”中年人死里逃生,也觉得自己十分幸运。
他的狗再厉害也不会治伤,更没办法把他从山上给弄下去,多亏了这几个平白冒出来的游客,要不然他就完蛋了。
候三挽了挽袖子,“钱不钱的都不着急,出门在外谁遇不上事儿啊,你等等,我先把野猪内脏掏出来喂狗,要不然太沉,这野猪也拖不下去!”
苏苗和谢雨泽一愣,还没来得及阻拦,候三已经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划开了野猪肚子,把野猪肚子里面热乎乎,还冒着热气的内脏都扯出来喂狗,就连年轻人的两条猛犬,也得到了鲜嫩的猪心和猪肝。
做完了这一桩大事,现场变得惨不忍睹,候三自己也闻着腥气太重,就急忙找水洗手去了。
等到候三洗过了手,现场的狗们已经吃完了野猪的内脏,都缓过劲儿来,兴奋不已。
候三看了看谢雨泽和苏苗,觉得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帮着自己把野猪拖下去,就找了些树叶把野猪盖起来。
谢雨泽帮着侯三把伤员放在他背上,候三二话不说,稳稳当当背着伤员就往山下走去,他常年打猎,这个本事可不是吹出来的,背着一个人走山路却如履平地。
苏苗和谢雨泽在他身后差点跟不上,等到了山下以后,候三就立刻找人套上了驴车,把中年人给送到了镇上的卫生院里。
至于那人的两条狗,则先寄养在候三家里。
因为遇上了事儿,所以几人回家的时间就有点晚,侯三的媳妇儿早就急着在家门口一个劲儿的张望,听到侯三讲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她才放心,“当家的,你做的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来,你们先吃饭。”
回家有点晚了,侯三的媳妇儿带着三个儿子已经吃过了饭,现在堂屋桌上摆的,都是给苏苗和谢雨泽还有侯三留的饭。
小方桌被摆的满满登登,显示出侯三媳妇的确是用了心的,谢雨泽早就把下午的惊险经历给抛到脑后了,凑到桌边仔细看了起来。
猪肉白菜炖粉条,小鸡炖蘑菇,酥炸小鲫鱼,黄米团子千层糕,凉拌野菜,还有一大盆香喷喷的鸡蛋疙瘩汤。
“哎呀,嫂子受累了,”谢雨泽是个吃货,闻到这香味儿,就知道侯三家的连油都给换了。
“你们先吃着,看看口轻不?如果太轻我就给你们加点盐,我听说城里人都讲究,不吃太咸的东西,”侯三媳妇笑呵呵的说道,她已经数过谢雨泽给的那个钱了,足足八百多块,虽说现在村里人有钱了,可这八百多块钱也能办不少正经事儿,她所做的,不过是好吃好喝招待对方几天而已,所以自然是把看家的本领都给使出来了。
主食是玉米面贴饼子,当然不是纯玉米面的,纯玉米面有些粗,现在讲究人吃的玉米面,都是用萝罗筛细以后,再往里头掺上三分白面,取的就是玉米面的甜香,而白面又有粘性,所以这样的面烙出来的玉米面饼香酥可口,比老铺子里的点心还好吃。
候三儿也饿了,问清楚谢雨泽不喝酒之后,坐下来就稀里糊涂开始吃起了饭。
等到一碗热乎乎的疙瘩汤下肚,三人的精气神这才缓了过来,不管怎么说,上山还是很耗费体力的。
“吃完饭了,我就让那口子帮你们烧上炕,你们进屋好好歇着,我带人去看看那个受伤的伤员,”今天上山救了人还有意外收获,所以侯三很高兴。
谢雨泽自然没有意见,他可不是为了救人上的山,只是顺手而为罢了,侯三愿意揽事儿,接下来辛苦活,那是侯三的事儿。
这一顿饭吃得又香又快,苏苗最喜欢吃的还是玉米面贴饼子,现在城里边的锅太小了,而且多是烧煤,没有柴火灶贴出来的玉米面饼子香甜。
吃过了饭之后,侯三媳妇儿也顾不上收拾碗筷,赶紧把两人领到给他们安排的房间里去,一进屋,苏苗和谢雨泽都懵了,原来这侯三夫妻以为她俩是小两口,所以给他们只安排了一间屋,这一间屋倒是不错,迎面就是个长条大炕,炕上的铺盖全是新的,据侯三的媳妇说,床上的铺盖,可是她留着给儿子娶媳妇的,没人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