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若黎再次看向是宋挚奕,开门见山,“适才你说你所知道的事情皆是从百姓口中听闻,百姓又是如何得知这等机密要事的?你这话有漏洞,你究竟是不是太后的人,接近我们又是什么目的。”
适才还是试探,现下已然变为质问的语气,只因她现在更加笃定他绝非寻常人。
宋挚奕无奈地耸肩,仍是笑着,“也罢,既然你执意不相信我所说的话,我便与你说实话。佟祺瑞是我兄长,我从他那里听来的,能够入京便找到这里也是他告诉我的。我只是个游侠,常年云游在外,从不参与京城纷争。我知道他为太后卖命,仅此而已。”
他与佟祺瑞性格截然不同,佟祺瑞也从未提起过自己有这样一位弟弟,最要紧的是佟祺瑞为太后所做的事皆机密,怎会轻易向外人透露。闵若黎对他更加怀疑,抓着他话里的漏询问:“你说他是你兄长,但他所做之事皆被要求保密,他也恪守规矩从不透露出去,你又是怎么说服他将事情全部告诉你的。你不仅知道太后的事,且知道佟祺瑞,你究竟是什么人。”
见解释不仅没有打消她的怀疑,反而令她更加戒备,宋挚奕只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我所说这些皆可能是假的,但他时常因为你被惩罚,身上多处伤痕皆是因你而起,此事你应当不陌生。他在你面前表现出的那几次微不足道,他未让你知道的不计其数。”
“远的不提,只说近处,你们此次回京太后便对你产生怀疑,但太后没有对你动手,你认为以太后的性格她会宽恕你吗?”他说话间似是带有几分为佟祺瑞感到不值得。
闵若黎只从他话里抓住最后的重点,这次回京太后的确没有找过她任何麻烦,竟也是佟祺瑞暗中帮她处理。她心下五味杂全,顾不上宋挚奕是不是太后的人,快步离开医馆去找人。
最近两次与他见面他对此事只字不提,她却不能当做浑然不知。到佟祺瑞住处找人却扑了个空,无奈只好在街上寻找。
人没有找到,却被萧月找来了,“王爷他们回府了,现在与许清池皆在王府。”
比起寻找不知所踪的佟祺瑞,闵若黎更加关心他们在宫里发生了什么,拜托萧月继续寻找佟祺瑞便立即赶回王府。正朝主院走去,管家迎面走来,“闵姑娘,刚好你回来了,厨房烧着热水,你帮王爷沏壶茶送去吧,王爷在书房与许公子议事。”
闵若黎虽急于去询宫里的情况,却不得不听从管家的话,当下就先去厨房沏茶端去书房。沏好茶后双手端着托盘不方便敲门,便用脚将门踢开缝隙。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若黎她们两人,我担心她们知道会多心。太后实在是听风就是雨,竟插手你我的婚事。若只是你还可以理解,我又有何身份让太后费心?多半是你连累我。”许清池温和的声音有些埋怨。
“本王怎会想到太后此次是谈赐婚的事,她何时管过这些琐事。”夜九笙亦奇怪太后忽如其来的“体贴”,“好在太后今日只是提出来,还未有所行动,我们有时间商量对策。”
太后竟要为他们赐婚
闵若黎心神恍惚,踉跄地撞开门,托盘里的茶盏向侧方倾斜,她勉强将托盘拿稳,茶盏不至于掉下去。
许清池上前从她手里接过托盘,察觉她神色间的诧异与慌乱,心下了然,“若黎,赐婚的事还只是太后一厢情愿,我与王爷皆未答应,这点你可以放心。”
“你们答应或是不答应又能怎样,此事也由不得你们应不应,太后那般强硬也不会顾及你们的意愿,否则便不会与你们说此事。”闵若黎乍听见此事确实慌乱,很快便冷静下来,“现在朝廷官员大多是太后的人,太后定会在这些人家中女眷里挑选合适的人,怕是也有监视你们之意。”
如此说来,便更不容他们拒绝。
夜九笙听出她话里担忧,转动轮椅到她身边,碰了碰她的手,将她冰凉的手握住,“无论太后是何意,本王皆不会乱来,若是以后仍有逢场作戏的局面,本王便带你前去,让你可以放心。”
“我亦不会听从太后的话,定会对小瑜从一而终。”许清池亦在旁边附和,只差没有抬手起誓。
事已至此,闵若黎再多说也无益,反而令他们几人皆烦心。听见姜瑜名字便想起医馆发生的事,“宋挚奕出现在京城,准确的找到了医馆,我觉得事情有异就问了他,他先前在京城便有熟悉的人,他虽说自己并非太后一党,我是不相信他此话。”
夜九笙面色微变,却并非是怀疑宋挚奕身份,而是此人来到身边便足够让他警惕不悦。
瞥见他脸色,闵若黎想起姜瑜曾说过宋挚奕算是他的情敌,便不再提此事,将话锋转到太后之事上,“太后既然要为你们赐婚,便会挑选女眷,届时该如何应对太后,既不惹怒太后又可以躲过赐婚。”
三人商议到晚膳之时也未商量出结果,许清池便回医馆了,剩下闵若黎二人在药浴时继续讨论此事,亦是毫无进展。
他们在这边未商量出对策,太后那边便已然有所行动了。消息传到王府时,太后那边已然准备妥当。在朝廷命官中挑选合适年龄的女眷,在宫中举办宴会让夜九笙两人与女眷碰面。
闵若黎听管家说完此事,待人走后便将墨条扔进砚台里,快步走去另一侧耳室的软塌坐下,支着下巴摆弄榻几上的棋子,将不高兴摆在脸上,小声嘀咕,“这么迫不及待掺和别人的婚事,太后真是岁数大了,喜欢管闲事。”
夜九笙转动轮椅过来便听见此言,哑然失笑。闵若黎朝他看过去,见他俩脸上明晃晃的笑意,皱起好看的眉,“你好像很开心,也是了,宴会当日可以看见许多年轻漂亮的女子,你自然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