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荷看着她略微出了神,似乎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才开口问道:“母妃的死,当真是她们害的吗?”
“公主这样问老奴,是不相信老奴吗?”
藕荷:“······”
“萧美人的死老奴可以发誓!若老奴有半句假话,就······”
曹姑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藕荷打断了,“药给吧!”伸出手。
“嗯嗯,公主还是要小心点。”曹姑姑不经意间嘴角微微上扬。
藕荷拿着手里的药瓶,偷偷地回了清香殿。
一切都在按照藕荷的计划在一步一步的走,首先跳出湘郡主,借刀杀人,若杀死了那最好,若杀不死,还有另一个缜密的计划,就算是现在艾琳无端暴毙,也查不到凶手,所以曹姑姑料定藕荷这次一定会来,而藕荷自己也料定曹姑姑定会助她一臂之力。
但,有些时候,计划可没变化快!
······
长孙皇后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寻遍了天下所以的名医,都没有法子,只是说尽人事,听天命了。她知道艾琳二十三岁生日必然会死,但没想到的是,时间还没到,艾琳就出了差错!
“娘娘,来。”玳瑁端来一杯参汤递给给了她。
长孙皇后小口抿了抿,没有喝下去的心情,一脸愁容的看着玳瑁,似乎有话要说,但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娘娘,是想?”玳瑁是何等的机敏,一下子便知道了她的意思。
“嗯嗯。”
“可······那道士说,这铜镜只能用一次啊!若是再逆天改命,恐怕有违伦常!”
“本宫知道,可是艾琳才刚刚找到心爱之人,她还没有尝遍这人世间的悲欢喜悦和爱情的滋味,你说······”
道理谁都明白,可谁又都不肯按规矩办事。
玳瑁叹了口气,转入里屋,将放在铜箱中的宝相花纹铜镜取了出来,递给了长孙皇后。
“娘娘。”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正当主仆二人迟疑不定时,门外的小宫女来报,“娘娘,皇上请您速速去太晨宫一趟。”
二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玳瑁问道:“何事?”
“今日早些的时候,有位女子在宫门外击鼓鸣声,说自己是位神医,想来试一试。”
“太好了!看来艾琳有救了!”玳瑁脸色露出一丝喜色,望着长孙皇后。
随后,二人一路来到了太晨宫。
只见太晨宫外跪满了人,宫里的气氛极其的诡异和压抑,主仆二人一头雾水。
本来要行礼,但被太宗皇帝免了。
“那位就是神医?”
一位披肩长发的女子,正弯着腰给艾琳做针灸,她身腰纤细不像是个年纪大的人,而且戴着面纱,一时竟看不出她的年岁。
陆澈因为日夜守在艾琳床边,体力不支,昏倒在地,现在正在厢房躺着,不过好在宣生在他旁边伺候着他。
“听说宫里来了一位神医?”陆澈支起疲惫的身子问道。
“嗯嗯。”
“叫什么名字?”
宣生漫不经心地,一边倒水,一边说道:“芷落。”但声音很小。
“叫什么?”
“芷落。”
“芷落?芷落?”陆澈神经一个激灵儿,瞬间从床上弹起,“快快!我要去太晨宫!去太晨宫!”
宣生一脸懵,急忙地放下手中的杯子,“不能去啊!您这身子骨都这样了,是不要命了吗?”
“哎呀,我没事,我有急事。”
“那也不行。”
“宣生!!!”陆澈一本正经地叫道。
宣生倒是不是那么正经的回道:“欸!!!”
陆澈还是趁着宣生不注意的时候,偷跑了出去,结果刚到太晨宫,就撞见了一番大场面!
据芷落所言,艾琳体内存有一种毒物,是用五种剧毒动物的心脏融合而作,天下尚且无此解药,不过若想治愈倒不是不可能,只需要一剂良药,那就是心爱之人的“心”!
“我来!”陆澈冲上前,将要脱去自己的上衣,“我就是她心爱之人,用我的心!”
长孙皇后和太宗皇帝“唰”的一下,将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他们没想到陆澈竟然会为了艾琳,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好!少年,你很有胆量嘛!”面纱下的芷落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若你还活着,朕封你为······”太宗皇帝走上前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澈打断了,这也是唯一一次有人敢打断天子说的话,“封官到不用了,皇上将来就把我和艾琳合葬在一起吧。”
“好!朕答应你!”
于是,芷落拿着银白色的玉刀,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陆澈咬紧了牙关。刀面刚碰到他的肌肤,就收了回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陆澈一脸懵地问道。
芷落笑了笑,“唉,可真是个痴情种啊!她没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剧毒,不过是白水而已,过几个时辰她就会醒了!”
众人大喜,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
陆澈刚才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现在没事了不禁地舒了口气。
原来,爱真的会让人冲动啊!
但,不肯否认的是,他当时的确没想那么多,只想让她活着!活下来!足以!
不过,殿外可就没有那么顺利了,高公公跑来,附在太宗耳边说了好些许话,只听太宗皇帝怒哼一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殿外传来阵阵哭声,其余的人才出去了。
当时众人皆以为此毒是湘郡主所下,太宗皇帝下令细查此事,后宫究竟还有没有湘郡主的党羽,但被一深宫妇人揭穿,此毒是藕荷所下!又引发了一系列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位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曹姑姑!
藕荷跪地痛哭试问曹姑姑,“明明是你让我这样做的?父皇!父皇!儿臣真的没有要毒害姐姐的意思啊!”
“哼!”曹姑姑啐了一口,骂道:“若不是你母妃杀人诛心,将我那幼女处死,她现在恐怕已经嫁与好郎君······嗬嗬!”
“什么?!”藕荷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她,又将视线移动到长孙皇后的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不可能!”
“实话告诉你们吧!那年大火是我放的!我就是要烧死萧美人!当时若不是你在皇后宫里······嗬嗬!你还能活到今日?”曹姑姑像是疯癫了似的大喊道。
“是你?!是你杀了我母妃?!”
曹姑姑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头向太宗皇帝拜了拜,“皇上!此女与其母一般,嫉妒成性,稍稍一受挑拨便妒性大发,今日敢毒害公主,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明日便可弑君上位啊!”
“父皇,父皇,儿臣没有,儿臣没有啊!都是这个贱人挑唆的,都是她啊!是她让儿臣把这个下到姐姐的饭食里的,是她!”藕荷说着从衣袖中掏出那小瓶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曹姑姑发出挑衅又张狂的笑声,“那里面根本就没有毒!”
藕荷一听,瞬间瘫软在地,“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里的确没有毒。”太宗皇帝冷冷地说。
藕荷猛然间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曹姑姑阴冷地笑了着看着她,瞳孔里满是怒火。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父皇,父皇!不是儿臣做的,是她,就是她,是她让我这样做的。儿臣绝对不敢有谋害姐姐的心啊!”
此时的藕荷就像是丧家之犬似的,拼了命地爬向太宗皇帝脚下,双手紧紧地攥着明黄色的龙袍。
不过太宗皇帝并没看她,而是一眼侧着望向曹姑姑。
太晨宫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极其的诡异,众人面面相觑抑或者低头颔首,大气不敢出。
忽然间,藕荷眼光凌冽,一个起身扑向了曹姑姑,破口大骂,毫无皇家公主的样子,与曹姑姑撕扯着,直到被太宗皇帝喊人拉开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藕荷冲着曹姑姑喊道。
只见曹姑姑瞬间邪笑,神情略微复杂,一步步向她走过去,说道:“十几年前的那把火,不是被人放的,正是我!你亲爱的曹姑姑。”
藕荷瞬间慌了神,身子再次瘫软在冰冷的石子地砖上,“是你?怎么可能?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你为什么要杀我母妃!!!”
“为什么?嗬嗬!你问我为什么?”曹姑姑突然发冷,接着又说道:“若不是你母妃,我可怜的翠儿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