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小姑娘姣好的面容,清丽的眸子长卷的睫毛翘着,可那一闪一闪的眼珠中,泪珠连连。
这个称呼,已经这么多年了,南宫梓之从未在意过,只是如今,她长大了,有些事情,不该纵容下去了。
若是以前,小姑娘掉几滴泪,南宫梓之一定会如她所愿。
可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暖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南宫梓之的一句:“随你。”
那张性感的唇瓣里,轻轻吐出的字眼,坚定又疏离:“叫舅舅。”
决绝凉薄的样子,有些吓到暖暖了。
睁大的双眼里,泪珠忘记了滑落,不断的在眼眶里打转,白嫩的小手揪着身前的淡粉色衣衫,虽然如今已经十四年华,可在南宫梓之的身前,娇小的像印象里的小丫头。
夏日炎炎,虫鸣之声有些扰人烦躁。
虽然还没有到午时,可站在院子里,已经觉得有些燥热。
暖暖瘪着粉唇,委屈的无处发泄,抽噎了片刻,这才恼怒的朝着南宫梓之开口:“你怎么了,之前不这样的,我以前来你都是很高兴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才会对我这么凶。”
小姑娘不知道从何处开口,说出去的话都是下意识。
小时候,暖暖最粘着南宫梓之,所以一直以来都和南宫关系最好,这不过半年时间不见,她在京想他想的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好不容易趁着纪淳涩不注意偷偷溜回来。
见到的,确实这样一幅场景。
小姑娘的内心忧伤。
暖暖自小在云青鸾和纪淳涩还有南宫梓之的掌心中长大,难免有些许骄纵。
小姑娘哭的泪眼朦胧,若是以前,梓之一定会心软,可现在,他没有办法再那样做。
清冷的神色转过身:“你如今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这里,以后还是少些来吧!”话音刚落,就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暖暖哪里被这样对待过。
一时间愣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内心莫名的抽痛着,有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在她幼小的心底萌芽生根,撕裂痛着。
等暖暖被老嬷嬷好不容易找到带回去的时候,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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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世家的书房,梓之取出一个锦盒,确定里面的玉珠完好,这才递给身旁一直站着的杨洛:“去把这个给青鸾送过去。”
杨洛接过梓之手中递来的锦盒,一脸不懂的叹息:“少爷,你这是又何苦呢!”
前一刻对小郡主那般的凶,这刚一听说小郡主中暑昏倒,立马就差人寻来这难得的避暑玉珠,佩戴在身格外的舒服清凉。
杨洛实在是搞不懂少爷这到底是在搞什么。
南宫梓之松开手中的锦盒,清冷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么多话,不想在这里待了?”
男人声线总是冷冽,如寒霜腊月,高山白雪。
杨洛下意识的闭了嘴,二话没说低着头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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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岛。
云青鸾自从数十年前离开京,至今没有回去过,大多数时间,都是纪淳涩待在这里。
不过是近年来,汤儿长大成人,宫中事情繁多,纪淳涩留在京的时间多了许久。
这一走就是半年,连暖暖和旭阳都在京待到至今。
若不是老嬷嬷将昏迷的暖暖带回来,云青鸾居然不知道,她的宝贝女儿居然回来了,第一时间还是去看了梓之那小子。
真是女大不由娘,没良心的小鬼。
对于照顾孩子,云青鸾总是放养式。
看着已经幽幽转醒的暖暖。
云青鸾似乎不怕小姑娘受打击般,冷声开口,女子没有被岁月侵染过后的沧桑,却多了丝成熟的妩媚:“没良心的,一回来就是看你舅舅,长得帅,也经不住你这么瞧着。”
小心把人看没了。
自小暖暖就粘着梓之,大多数时间都是梓之陪着暖暖睡,日子久了,为此纪淳涩每每都要和梓之大吵一番。
云青鸾看得久了,也就麻木了,自然而然,随他们去吧。
可梓之突然如此,云青鸾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毕竟旭阳已经有了婚约在身,暖暖如今也十四了,该许婚人家了,闲话让旁人听到,难免落得是非。
小姑娘一双和纪淳涩极其相似的桃花眼红肿的像极了小兔子,委屈巴巴的抽噎着。
听见云青鸾的话,还有些不满的反驳:“娘,你可不能偏向他们,南宫,他凶我。”
今日之事,云青鸾多少是知道的,只好坐在小姑娘身旁劝解:“行了,今日的事情,娘亲都知道,你也不想想,你都多大了,还整日缠着舅舅,都是要许婚的人了,这般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提起婚事,小姑娘像是身子被针扎了,猛地从床榻之跳起身来。
“许婚,我可没有要嫁人,南宫这么大都没有成婚,我也不着急。”
提起南宫梓之,暖暖一脸坚定‘他不成婚我也不嫁人’的模样。
云青鸾一脸铁青,梓之这小子,果然不起什么好作用。
难得耐着好脾气云青鸾再一次开口劝说:“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你看看云儿姑姑,夏夜姑姑,哪一个不成婚不嫁人的,你要是老了一个人,多可怜,多孤单。”
似乎身边除了梓之,大家都成家立业了。
说起来,是自己忽略梓之的终身大事了,是时候该给他找个心仪的姑娘成婚了。
云青鸾的脸色有些许忧色。
“那南宫一个人不是也很可怜,很孤单嘛,正好我陪着他。”这样他就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可可怜怜的了。
小姑娘眸色认真坚定。
云青鸾只当她是在说孩子话,并没有多想,放在心。
“照你这么说得话,那娘得快些给你舅舅找个心仪的姑娘,这样他才能快点成婚,省的误导你了。”
宠溺的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
云青鸾半玩笑半认真。
可听在暖暖耳中,居然是,要给梓之说亲事。
不行。
暖暖下意识的从床榻之跳起来,惊慌失措,她此刻的内心,只知道,不可以,南宫不能娶别的女子,那这样他就再也没有办法陪自己了,他的时间都去陪他的妻子了、
一想到,南宫是怎样的宠爱自己,就去宠爱别的女子,暖暖的内心,就像是被堵了一口闷气,出不来,散不去,憋闷的难受。
不可以。
不行。
“暖暖,你去哪里?”
云青鸾刚坐在床榻边没一会儿,暖暖就像是着了魔,连鞋都没有穿,人就跑的没影了。
“小姐,小郡主她。。。。”
云儿刚端了一盘糕点进来,就看见暖暖慌里慌张的跑了出去,一脸茫然的看着床榻边一脸无奈的云青鸾。
“这孩子,真是宠坏了,没大没小,估计又是去找梓之理论了,等会碰一鼻子灰自己就回来了,别管了。”云青鸾也懒得管教,有这功夫,还是研究下近日来舅舅特意差人送来的新剑谱。
“小姐你就是嘴硬,最疼暖暖的也就是你了。”
总是嘴这么说着,可心底里还是疼爱,云儿递给云青鸾一块糕点,打趣的笑道。
云青鸾没好气的给了云儿一个白眼,盘起的秀发,让她有种岁月划过痕迹的韵味:“你们近日真是夫妻恩爱,居然也敢调侃我了,看来苏暮把你照顾的不错,也不知道,他在京有没有另寻新欢。”
提起云儿和苏暮,这还得多感谢云青鸾这位红娘,要不是云青鸾厚着脸皮硬生生把这俩人凑在一起,这木头一样的苏暮估计跟着纪淳涩一辈子都难找到媳妇。
这小夫妻俩,日子多了这许多年,打趣云青鸾的话越发的多了。
云青鸾刚开口,云儿就回了一句:“就是,也不知道王爷许久不来,是不是被哪位美人缠住了身,分身乏术。”
“好你个云儿,真是找打了。”
湖心岛的小院里,女子悦耳的欢声笑语不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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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府里。
“少爷不好了,小郡主她,她......”又来了。
杨洛次不接下气,话还没说完,暖暖就光着脚跑了进来,一路之,娇嫩的脚不知道被磨破了多少次皮,丝丝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她第一次仿佛不知道疼痛般。
只顾着关心南宫梓之是否要娶心仪的女子为妻。
“嘭。。。”一声清脆。
是木门被猛然撞击开来的声音。
杨洛无措的低了低头,梓之看向杨洛的脸色铁青沉闷。
视线落在暖暖光洁已经破皮的脚,幽深的眸子有些阴郁,梓之二话没说,也不等暖暖开口,径直前打横将人抱起,朝着他的卧室而去。
暖暖靠在梓之结实坚硬的胸膛,听着从那里传出来有力的心跳。
“噗通噗通......”觉得格外的安心。
心底里堵着的一口闷气也莫名的消散,小姑娘嘴角浮现出一抹浓浓的笑意。
书房距离南宫梓之的卧房不过两步的距离,暖暖被放置床榻之时,突然空了的感觉,让暖暖有些不舍得。
梓之冷眼看着床榻之端坐的小姑娘,脸色清冷,看不出任何神情,深邃的瞳孔划过女子白嫩却擦破多处的伤口的双脚,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很快,不易被捕捉。
暖暖看着半蹲在地的男人,眉眼精致,鼻梁高挺,唇瓣冷峻,这样绝美的男人,居然比她天下第一美男之称的爹爹还要俊逸几分。
暖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看着梓之冷眼瞧过自己的双脚,起身离开,在屋子高出的架子拿过一个木匣子。
直到那清凉的药膏涂抹在擦破了皮的脚底时,暖暖这才感觉到痛意,惊得龇牙咧嘴。
“疼。”
脚底传来钻心的痛意,小姑娘好看的眉眼皱在了一起。
撅着小嘴,一脸的委屈。
若不是因为着急他是否找到了心仪的女子,她至于如此吗?
连鞋子都忘记了穿。
只是这女子的脚只有在夫君面前才能露出,虽然小时候经常和南宫梓之同塌入睡,可毕竟是儿时的记忆,如今长大,再也没有过了。
暖暖就算再粗心大意,还是难免娇羞。
白嫩的脚丫,像极了胆小的小兔子般微微闪躲。
恍惚间,梓之也觉得有些不便,骨骼分明好看的指尖放下手中的药膏,起身离开:“我让丫鬟过来。”
虽然有些娇羞,可暖暖不想梓之此时离开。
在梓之转身的瞬间,下意识的下床,脚底沾地,一股钻心的痛意席卷而来。
“啊-----”一声惊呼,小姑娘身子没有站稳,像一旁倒去。
梓之闻之声响伸手接过了即将倒地的小姑娘,小丫头细腰芊芊,盈盈一握。
触及分离,不过是一瞬间,待暖暖站稳身形,梓之的手立马松开,快到暖暖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举动让暖暖有些不舒服,她什么时候变成了洪水猛兽,南宫居然如此怕触碰她。
小姑娘撅着小嘴,满脸不悦的委屈:“南宫,你是不是如娘亲所说要娶心仪的女子为妻了?”
这么多年梓之不娶妻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可从这小姑娘嘴里听到,联想到小姑娘如今早已长大成人,不再是小时候那般,过分的宠溺和不该有的行径,能少则少,能避则避。
毕竟他不是云青鸾真正的弟弟,这样过多的接触,否则引来不必要的误会,总归是对她不好。
所以梓之没有避开这个话题,而是大方的承认了:“是。”
虽然他自己觉得这不过是打消了暖暖总来这里的念头,让她觉得自己娶了妻子,她也早些该嫁为人妇,各归其位。
可话音刚落,小姑娘下意识的回答,让南宫梓之愣在了原地。
“那我做你心仪的女子,你娶我吧!”
小姑娘说得一脸天真,清澈的桃花眼眨巴眨巴,像一颗极其闪亮的星星般,耀眼璀璨。
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嫁为人妻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样,你就不会不让我来你这里,也不会照顾你的妻子顾不我,反正,你也要娶妻,我也是要嫁人的。”
按照娘亲的话,确实是这样。
暖暖还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得肯定。
梓之许久,才反应过来。
这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嫁为人妇何意?
南宫梓之脸色沉闷,黑的可怕,压低的嗓音充斥着男人荷尔蒙浓烈的禁欲气息,锤放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你可知妻子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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