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嘴上说着不怕,心里还是有些怯懦。谢谙能感觉到她的手心底都有些湿意,明明害怕的是她,却能镇定的安慰别人。他心里一片暖意,点了点头。其实他不是害怕这种地渗人的地方,只是担心会突然出什么意外罢了。毕竟这里可是境天塔四十一层。
二人走在小径上,槐树林阴森森的,外边明明是正午,光线强烈。但进入了这里,就跟下午落日时差不多,光线衰弱,尤其是林子中间照进去多少,风一进入槐树树也带了几分阴气。
沈唯左手袖中拿着九雨,时常防备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朝着深处去,这路到是没有多少弯弯绕绕,抬头也能见些山头,倒也不孤僻。不过一路中,槐树林间却有几处挂丧的地方,道路的旁边也有好几座坟头。
沈唯倒是好奇,那沈司湔带着人来这种鬼地方,就没考虑普通人的心里阴影吗?
这种阴气十足的地儿,若非元阳充足点的人,恐怕走上几回,性命也会丢的。招惹一身祸灾,生病和意外总有一个会缠着。
很快二人绕过一个弯,谢谙忽地开口道:“阿姊,前面。”人的另一支手空着,用食指指自不远处的地方,沈唯顺他所指,就看见了一座庙。
这小庙倒也不是很小,周边无杂草,像是被人清理过,就连屋门都被人翻修过。
“去看看。”
她说,拉着少年就进了小庙,以及一个小和尚。
小和尚正在扫地,听见了一丝动静。人抬眸,那一大一小就映入了人的眼眸里。
“阿弥陀弥。”
小和尚停下了扫地,对着二人念了一句,又道:“两位施主可是来上香?”
二人走上石阶,沈唯敝眼门里的那尊神像,又看了眼眼前的小和尚,不由好奇问他:“小和尚,这里面明明供得不是佛祖,你怎么在这里守庙呢?”
小和尚很淡定地说:“施主不知,原本这里是有座寺院的,只是后来起了大火烧光了,不久这处地方又有邪气,沈公子便在这用了尊神像压着,倒是收留我在这儿守着。”
人想了想又补了句:“方丈曾说过,心中有佛祖,又何需在哪了?”
这倒是……
虽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但这老沉的小和尚的话,还是令人认同的。
“两位施主是外地来的吧。”
沈唯点了点头,“初过贵地,来看看。”
小和尚看了下人身边的少年,双手合上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进吧。”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多谢。”
二人进了神庙,庙的中央供着一尊女像,那女神像身形阿袅多姿,身上细节雕刻的极为仔细,女神像的眉目犹似活人,亭亭玉立站在花台中,脚边卷云,一手抚着玉牌。
这样子倒有几分现世中的观音,只是现世中的观音仁慈亲善,这尊女神倒有几分凌厉之势。
那小和尚从外边走了进来,倒是给她烧了柱香,然后才与二人说起这尊女神像来。
“这尊神女像是一位武神,听闻百八年前渡厄道斩恶飞升,成了第一位飞升的女武神。她因渡厄道飞升就掌管着凶忌恶煞吉,沈公子说,此像能镇压恶鬼大凶,也就在此供了她。”
沈唯细细看了眼这尊女武神,倒也没什么可特别的。谢谙则是对这些无感,他从不信什么真仙武神,他信得只有他自己,所以连看也懒地看一眼。
也就看过了女神像,二人向小和尚到了别,然后又继续前行。一路上弯弯绕绕,不一会儿就看到古迹似的半城。
半城的痕迹隐隐约约埋在山脚,周边是长居于此的几户人家,空城里无人敢居住,所以以半城为中心分开了两路。
沈唯两人走到了这里,已经是到了路山,脱离了那诡异的槐树林。进入半城,行人的目光也随人而引,毕竟外面与里面还是有区别的。
槐塘沽的林外,那些人穿着打扮都很常见,槐塘沽里面,这些人的穿着打扮近乎有些统一:白色。
白色按里说是不太喜庆的颜色,槐塘沽林里的人却是从头到尾都是白色,头上男子包着白色的头巾,穿着宽松的长衫,女子头上带着白色发带,扎着快到小腿的长辫,脸上有的还带着面巾,有的则在两颊用类似红色的颜料画了几边奇怪的文字。
沈唯与谢谙的打扮在这群人中可以说是最突出了。
路人附耳低言几句,有说有笑。虽听不太清,也知道是在说她二人。
谢谙掩下眼底的不悦,就见旁边的一名青年上前说道:“是与沈先生一起来的吗?”
沈先生,沈司湔。
沈唯自然地点了点头,问道:“沈先生在哪儿?”
“请跟我来。”
青年十分有礼地为二人带路,旁人一听是与沈先生一起的,立马肃然起敬,不敢再三言论。
那名带路的青年走在前侧,边走边笑道:“沈先生时常带外面的人来这里坐客,每次帮了我们不少忙,我们都很感激他,所以对和他一起进来的客人,也很是欢迎。”
沈某人耳尖略红,只觉有些心虚。
谢谙说道:“这里与外面并不是很远,仅相邻,你们为什么不出去了?”
她也想问这个问题,青年轻叹,手指了一下那槐林的方向,又指了相反的半城说:“我们出不去,我们的祖先是半城宫中主人的守陵人,要世世代代看守那座半城。听太祖留下过一个故事。”
“故事?”
青年点头继续:“在几百前,一个守陵人破坏了规则与外族女子私奔,半城主人的亡魂为此立下诅咒,以槐林为界,半城为终所有人不得越过槐林,否则就会尸骨无存。”
“所以此地只能进,不能出?”
青年点点头:“是的。”
几句话的功夫,三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远远地望去,她从一堆人里瞧见了一个人,只是人莫名觉得那人身影眼熟。
只见旁边的青年已然跑了过,青年对那男子拱手一礼,似乎说了几句,男人转过脸来。
沈唯:“!”
风朔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