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里的陈设名贵冰冷,气氛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诡异安静。
“秦知,我来接你了。”
少年说完这句便伸出右手等在原地。
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义无反顾奔向她。而是浅浅地勾着唇角,和她之间保持着十来步的微妙距离。
少年敛下了眉目间的张扬,用眼神告诉她:
这段很短很短的路,需要她主动走过去,去握住他的手。
言欢松开手中的行李箱的握把,垂头把箱子推到墙边,然后挺直身子大步走向他。
她几乎没有犹豫地将自己的左手递上,放在少年微红的掌心。
顷刻,便被反握住。
下一秒,修长的手指已经挤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缠。
他的爱慕是滚烫的,掌心的温度亦是。
他说过喜欢她。
当时的她只知一味地逃避,甚至厌恶他的胡搅蛮缠。
后来他又说只把她当成姐姐,希望两人能和好如初。
于是她很轻易就原谅了他,甚至与他变得比以前更加亲密。
那现在呢?
他把她当成姐姐?朋友?亦或是……一直喜欢的人?
他在她心里,又是她什么人?
自从上次在满月庭发生初雪摔倒那件事后,或许在更早之前,她就能感觉到贺遇的影子在一点一点淡出她的心。
一份无疾而终的暗恋,她无力争取,更无法挽留。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过和贺遇有关的事了。
曾经贺斯尧在她眼里就只是贺遇的弟弟,可如今谈及贺遇,她或许都能一笑了之,那她又把贺斯尧当成什么人呢……
其实,握住贺斯尧右手的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从未如此心安理得地将自己的手交付到一个男生手里,
也从未如此信任过一个人。
站在贺斯尧身旁的感觉是炽热的,就像星星之火在某个一瞬间被人点燃、熊熊火焰突然照亮了整片荒野一样。
温暖,明亮。
紧张,躁动。
心脏在真实而鲜活的跳动。
她有没有可能,已经喜欢上他了?
言欢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与少年相缠的左手上,以至于根本没听清他和周司座之后的交谈。
十分钟后。
少年紧了紧她的手指,附到她耳畔轻声说:“欢欢姐,走了。”
“啊?”言欢回神,呼吸窒了下。
距离好近。
口吻也宛如亲密的厮磨。
“回家了。”
“哦。”
会客厅的大门向两边张开。
两人还没来得及离开,外面便黑压压进来一群内院保镖,利落地呈八字排开。
周矾微蹙眉头,眼中浮现出厉色,“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些人不是自己安排的!
周家现在才刚刚得到了hell武器的手稿,成品研发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时候就最应该避免动荡!
在此时动贺家和秦家的人,绝不是明智之举!
“我也想问问,父亲您是在做什么?”
周攸脚踩一地阳光走进会客厅。
他郁着脸色,用余光看了一眼生气的周矾。
最终落眸打量起言欢和贺斯尧握在一处的手。
言欢顺着他的目光往下垂落,突然就拉着贺斯尧的右手藏到了自己背后。
一副自己的东西不想让任何人瞧见的小模样。
贺斯尧抿起唇角,单指在她的手背上画了个桃心,示意她别怕。
言欢低头笑了笑。
我才不怕呢。
“攸儿,我在谈公事,你带这么多保镖进来干什么?”见到来人,也明白对方为何动怒,周矾稍微软下声音。
周攸抬头接住他的视线:“谈公事?父亲所谓的公事就是把我的未婚妻当做商品拿去同别人交易吗?”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周矾道,“现在先放他们走。”
“若我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