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的杨舒舒没有看到过去的影像,她可能还可以毫不在意地梗着子,嚣张地回他一句:“你去啊。”
可是,她接受了前身的记忆,甚至连感情都的一定的继承,对于前身的父母,她没有真正的见过,可是从记忆中却能感受得到他们对女儿的爱。
她怎么忍心在他们的女儿离开后,无耻地接收了人家女儿的身体,还连累他们受伤害?
杨舒舒低下了头,像是放弃了某种挣扎,轻轻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丫的,老娘不私奔,也不跑,就天天给你戴绿帽子,等哪天你全身都绿的时候,看你还离不离婚。
记忆当中,前身与这个男人的婚姻就像上一场沉闷的默剧,除了最开始男人追求她时偶尔展现的笑容外,婚后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而她隐隐能看出,前身对男人的恐惧,可是不是她,还是前身,都不明白男人为什么那么痛恨她,而且既然痛恨,却又为什么非要娶了她?
杨舒舒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合理了,似乎在原主的背后还有一条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线,正绕着她的生命无声无息无形地缠绕了过来。
牧时苍很满意此时杨舒舒的乖顺,他点点头,抬起手轻轻摸着她的后脑勺,而后慢慢地往下滑,最后在她的后项停了下来,温热的后颈蓦然被冰冷的皮肤碰触,杨舒舒的身体颤动了一下。
牧时苍似乎很满意她的小反应,觉得还知道害怕是好事,毕竟人只要有恐惧,就可以控制。
“现在知道害怕了?那拿着刀子割断血管的时候呢?你可知道你给我惹下多少的麻烦?”牧时苍的声音似乎带着笑,听起来很温柔,可是杨舒舒能感觉到捏在自己后颈上的手是下了死力,好像恨不得一下子就掐断她的脖子。
她想说的是:怕你妹怕,老娘现在就想一脚踹翻了你,有能耐你再掐啊,掐不死,老娘有一天就掐死你。
可是这么想,她嘴里说的却是:“我……不知道。”
如果是原主,的确应该是不知道的,心爱的青梅竹马在私奔失败后就杳无音信,似乎后悔了与她一起的这一场疯狂的为爱奔逃,在前身最后的记忆里,甚至怀疑他们被发现是不是青梅竹马背叛了她,因为在离开之前,她没有对任何人说,甚至父母都没有说过,为什么就被人发现了呢?
真相是什么,杨舒舒不知道,但杨舒舒觉得前身除了性格太过软弱外,甚至还有些傻得天真。
又不是十五六的青少年,怎么就觉得私奔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呢?你当初嫁给这个男人就是为了你的母亲,可曾想过你跑了之后,你的父母怎么办?先不说男人会不会对付你的父母,光让他们为你担惊受怕就不孝了吧?
而且,私奔了又怎么样?你一个结婚的人,还要跟青梅竹马犯个重婚罪不成?
想到父母,她有些担心那对善良的夫妻在听说自己的女儿自杀后的反应,便掐着嗓子,尽量用软弱的声音问道:“我爸妈他们……”
牧时苍的手突然松开口,冷笑了一声:“现在想起你爸妈了?当初自杀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可能送他们陪你一起上路?”
你敢!杨舒舒在心里磨了个牙,但面还是怯怯地低下了头:“如果……他们不知道,就不要告诉他们了。”
“晚了,现在全晋京市都知道我牧时苍的妻子与人私奔失败,在小公园割腕自杀,呵呵,杨舒舒你这下出名了,可能全国的人都认识你了呢。”
牧时苍坐到了病床边上,双腿交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俊雅的面容,即使是金银的眼镜也掩不住那俊雅之后的冷厉无情。
杨舒舒在心里甚是不屑:啧!骗鬼呢,她又不是明星,这年头私个奔算啥了,就算是自杀的新闻,也不定登上热搜头条,怎么就全国认识了?顶多就是本地一小部分人呗。不过为牧时苍这名字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
莫名的,杨舒舒想起了前身回忆影像是中有关这个男人的记忆,貌似是个相当有钱的家庭,而在那个家里,她过得并不好,她似乎并不想过多的回忆,她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些模糊的人脸,每个人的脸虽然模糊,却又会给她一种面目可憎的感觉。
撇开那些似有若无的印象,她故意敛眉低头:“那……那怎么办?我……我不是故意的。”老娘保证以后故意的给你多戴几只绿小帽。
“你觉得呢?”牧时苍看着她,莫名的觉得醒过来的杨舒舒哪里不一样,明明还是那副不敢看他的怯懦样子,可是偶尔抬起眸光,却不知为何比以前更加的灵动,是他的错觉吗?
杨舒舒低着头,眼睛一转,然后故意抬头用一种小心翼翼的目光快速地扫了牧时苍一眼,而后迅速再低头:“要不……离婚吧,我什么都不要。”
她觉得这个办法完美极了,应该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毕竟和别人私奔的媳妇和出轨没差别,就算对方是青梅竹马也是一样的,而且还同意净身出户,两人又没有孩子,这婚离和干净透彻。
可下一秒,杨舒的下巴就被人狠狠地捏住,一股力量强硬地抓着她的下巴,把她整张脸抬了起来,迫得她不得不与面前的人面对面,近在咫尺的眼睛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那双眼睛若是笑起来,一定很迷人,可此时却是红了一圈,一股偏执的扭曲感从那双眼睛里释放出来,让杨舒舒蓦地一惊。
她听到男人的声音,阴冷异常地说:“杨舒舒,你还是学不乖啊,我早就说过了,若是再敢逃离我,你们杨家都得陪葬,不要再让我听到离婚这两个字,明白吗?”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温柔无比,却是让杨舒舒真正觉得恐惧的三个字,她呆呆地看着他点头,这一瞬间的恐惧并不是装的,而是实质上感受到危险。
可偏就在这时候,她的肚子又开始抗议,“咕噜”一声,打破了病房内诡异而冰的气氛,就连牧时苍的神色也愣了一下,随即就恢复了温和。
他笑着松开了掐着她下巴的手,顺手拍了拍她的脸颊:“一会儿让人给你送饭菜,好好养精神,明天就在这里,咱们要招开一个小小的招待会,让外面那些媒体把嘴巴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