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些惊讶,牧少奶奶虽然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他们多少都有听说过有关这位牧少奶奶的传闻,而那传闻里大多都把她形容成了一个林黛玉一般的人物,可现在看来,传闻分明不可信。
不过到底是大媒体出来的,很快便恢复正常,有人问了下一个问题:“可是简太太,视频里的人很明显你。”
说话的人是个四人里唯一的男性,年纪不大,很瘦,显得脸尖嘴猴腮,他问问题时身体有些前倾,看起来有些着急,眼神紧紧地盯着杨舒舒,给人以一种压迫的感觉,而他的手往前伸着,似乎想把证据摆在杨舒舒面前,让她无可否认。
牧时苍的眼睛眯了起来,镜片闪过一道明光,身体直接就往杨舒舒面前挡了一下,刚要开口,杨舒舒却先动了,她挽住了他的胳膊,像是害怕躲在他的身后。
牧时苍愣了一下,以前杨舒舒很怕他,从来不轻易靠近他的,他低头看她,她却没有看他,而是直视着那记者的手机,用一种听似胆怯,但却又极为透溜的语调说:“看上面的时间……那天,我和我老公去了蒙澜山泡温泉,回来的路上车抛锚了,我们就在小山路上看星星。”
说完,她怯生生地抬头看牧时苍:“是吧?老公?”
牧时苍再次惊讶,这话并不是他给她的脚本上说的,因为这个问题本来就不在他的计划内,杨舒舒是不是自杀,事实上媒体这边早就知道,只不过靠着牧家的背景,他要把这消息压下去,但压却不能强压,物极必反的道理他懂,若是不让大众看到一个真相,他们只会越来越好奇,到时才是真正捂不住。
所以,四家媒体,都是说好的,不要问些会刺激到杨舒舒的问题,只是针对这个所谓的谣言问些表相的问题,就像是第一个问题那样。
但他没想到第二个问题就失控了,他目光冰冷地看了那个年轻男人一眼,男人缩了一下,就看到他温柔地低头看杨舒舒,轻轻地摸她的头:“是啊,那天晚上天气很好,星星很亮,我们是第二天一早才回家的。”
说完,她看了一眼另外三个女人,三人同时抖了一下,内心哀嚎:既然不想让人知道,强压就得了呗,还立什么牌坊啊?
然后中间的那位哆哆嗦嗦地把话筒伸过去,按着先说好的问题问:“有人看到牧太太和一个年轻男人走在一起,这是真的吗?”
杨舒舒这回回答得很痛快:“那是我从小就认识的邻家大哥,一起吃饭有问题吗?”
没问题,你男人是大佬,他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三人女人齐摇头,倒是又是个那男记者,像是敢死队的成员似的,不要命地往前冲:“牧太太,请问你手腕上的伤是哪里来的?”
又是一个计划外的问题,三个女记者齐齐看向男记者,像是在惊呼他的不要命,他这是不想干这行了吗?
男记者其实也挺紧张,手抓着麦有些发抖,他直觉地避开了牧时苍的眼睛,直直看向杨舒舒。
杨舒舒这时躲在牧时苍的身后,她清楚的记得脚本中可没有这个问题,她借着角度地优势地白了牧时苍一眼,心道:还真当他可以只手遮天呢,还不是个秀花枕头,这要是原来的杨舒舒估计又得被问自闭,再自杀一次了。
还好她不是。
“平时老公不让我下厨,但我看他天天忙那么晚,就想亲自下厨给他做道菜,剁椒鱼头,杀鱼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砍了。”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从牧时苍身后探出头来,一双杏眼儿无辜又害羞地眨两下,借着长相的优势,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萌萌哒。
牧时苍侧下头来,眼里有一瞬的惊愕,很快敛去。而对面的四个记者简直有些震惊了,这么甜的妹子,怎么可能会自杀?不会真的只是谣言吧?
病房里陷入了一阵沉默,所有人都好像都忘了问问题,直到牧时苍再次开口:“时间差不多了,请大家尽快,我太太还需要休息。”
他的视线却是看着那个男记者,嘴角撕扯开一个弧度的时候,显得格外的阴森,把男记者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坐到地上。
四个记者就像是突然被帝王点名的臣属,一下子全部都坐直了腰杆,然后竟然有志一同地把麦伸向前来,齐声道:“请问有人看到,牧太太和那位邻居大哥举止亲密,这是真的吗?”
这是脚本里说好的问题,四人的默契让他们自己都有些叹为观止了。
杨舒舒被这四人给逗乐了,要不是因为原身的性格,她现在都能哈哈大笑,这资本的力量可真大,让一向言辞犀利的记者们都成了学舌的鹦鹉,现在想想,刚刚那个男记者还是个勇士了,只不过最终还是怂了。
因为之前的表现,牧时苍这时对杨舒舒很放心,甚至有些期待她的回答,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她,但她没抬头看他,只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轻咬着下唇,一副要哭不哭,委屈不已的样子。
牧时苍眉头微皱,他低头轻声说道:“怎么了?不是已经……”
杨舒舒不等他把话说这完,突然开口,开口的时候抓着他衣襟的手还松了,然后自己握成了圈,眼圈还犯着红。
莫名的,牧时苍觉得事情不太对,可是等他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我是故意的,谁让他在公司和女秘书,女助理眉来眼去的,暧昧不清,我就是故意气他的。”
牧时苍:“……”从小到大做事都没这么后悔过,他为什么有这个女人并不算笨,这件小事应该能做好的错觉?
四个人记者:“……”没想到故事里面还有故事,那这自杀的原因不就——
他们没敢再往下想,就算是真的是那样,资本不让报,他们就不敢报!
病房里的气因为牧时苍浑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给弄得让人喘不过来气,四个记者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倒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更轻松一点,她躲在牧时苍的身后,得意地呲着小白牙。
兔子急了还咬人,更别说老娘这只老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