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时苍看着她没说话,她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他却突然笑了起来:“找人。”
他的笑容看起来很温和,可是书泽依却莫名的吓得退了一步,江灵月还一无所知,上前来套近乎:“小牧爷,你找谁,我帮你啊,这里现在被我们剧组包了,人我都熟悉。”
牧时苍看了江灵月一眼,然后突然在两人的身后扫到一双熟悉的运动鞋,在那双脚的姿态,主人明显是倒在地上的。
他的眼睛眯了眯,然后慢慢地朝着江灵月伸出手,江灵月愣住,有些无措地看他:“小牧爷……”
牧时苍却并没有理会她,他的手慢慢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江灵月只感觉自己的呼吸一窒,脸跟着也热了起来,跟刚才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可紧跟着就感觉到一道恶毒的目光,她直觉地朝着书泽依看了过去,果然是书泽依在看瞪她。
她先是心里一虚,可随即又仰起了脖子,小牧爷的青的青睐谁不想要,别说小牧爷不是你什么,就算你真是上了小牧爷的床,成了牧太太,也阻止不了别的女人往小牧爷的身上爬,你自己不就是那个爬的,人家小牧爷家里是有太太的,大家不过都是一样的货色。
书泽依被江灵月的神情给气疯了,她急步上前几步,就要把牧时苍的手拉开,可是牧时却却在那之前一把推开了江灵月,那力道可没有一丝的客气,江灵月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书泽依,书泽依这时却无暇顾她,直接上前一大步拉住牧时苍的手:“阿苍,这里出了些事,不方便说话,咱们还是先走吧。”
杨舒舒被人压在地上,大半个身体被人挡着,她以为牧时苍认不出来,正想把人拉走,牧时苍却没动,只是垂眸瞅了一眼她抓着自己胳膊手,然后笑了笑。
书泽依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块寒冰给冻了一下,一麻便松开了,可是她还不甘心,想要上前拦人,牧时苍看着她,头微微往旁倾斜了一下,微微笑,她整个身体都跟着僵了,然后眼看着牧时苍走到那个中年人身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滚开。”
那男人早就吓得不知所揭幕了,这时见牧时苍直接过来,直接松了手,退出老远,牧时苍这时终于看到了趴在地上,一边脸贴着地面,闭着眼睛好像昏迷了的杨舒舒。
他分明见过杨舒舒更狼狈,更加凄惨的样子,可是那是他心里一片平静,并无任何波动,可此时——
牧时苍的眼睛闪了闪,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胸口,他这人在人前一向是云淡风轻,温文而雅,可是四周的人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有一股戾气的风刮过,这一点感觉最明显的是和他从小斗到大的左靳恒。
他惊讶地看着牧时苍,然后目光落在杨舒舒的身上,原本想要救人的想法,暂时收了起来,继续看热闹。
从牧时苍的角度,暂时并没有看到左靳恒,所以他慢慢地蹲了下来,手轻轻地碰触了一下杨舒舒的脸,那一下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了什么似的。
而这时,杨舒舒的眼皮动终动了动,缓缓地掀开了,牧时苍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戾气一瞬间撞入了她的眼底。
杨舒舒给牧时苍的定义一向是衣冠禽兽,可是这一刻她发现禽兽好像把衣服给脱了,那股凶猛的戾气直在而来,刮得人皮肉都疼。
她心下冷笑:生气吧?愤怒吧?恼火吧?是不是觉得你这个老婆特丢人?离婚不?
虽然后背一片都在疼,但杨舒舒此时眼睛却亮得刺人,那喜悦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一直期待的某种神迹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牧时苍看着那目光呆了呆,莫名的心头一热,跟着全身似乎都跟着发起热来。
她——
一直在等着自己来救她吗?
从小到大,牧时苍都是别人所期待的,小时候,父母在的时候,他们期望他一直都快快乐乐,永远都要开心的笑着。
后来父母不在了,爷爷希望他勇敢地成长,成为一个肩负重任,顶天立地的男人。
再后来,他接手牧远,全公司的人都期希望他可以带领整个集团走向一个新的纪元,带领着他们赚更多的钱。
而女人,对他的期望就更加多种多样,钱,权,物质,爱情,她们统统都要从他身上得到希望。
从小,他对别人的期望就不陌生,可是撇去父母那份他自己想象出来,或者别人说出来的期望,以及爷爷那带着偏激与执念的期望,他还头一次看到这么纯粹却又简单的希望目光。
那一刻牧时苍觉得自己就是杨舒舒的全部,他从来不缺少别人的依赖与信任,相反的,他在别人眼里几乎是无所不能的神一般的存在,他觉得他应该习惯了这样的眼神。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这双固执中又隐含着期望的眼,他有一种错觉,他是她唯一的主宰,是她全部的希望,即使他恨她,但这却并不影响那种莫名的从心底深处涌出来的满足感。
杨舒舒看着牧时苍嘴角一颤一颤地漾出来的笑容,莫名的肝儿颤,这变态在想什么呢?怎么笑得这么的——
杨舒舒一时想不起来要怎么形容这个笑容,牧时苍他吧,长得是真不赖,平时在人前笑起来那叫一个温润如玉,翩翩风度的,可是她在杨舒舒面前的笑容多半都是扭曲中带着恨意,要么冷笑,要么狞笑,要么就是夹着嘲讽与恨意的笑。
可今天这笑像是升了个级别,那种惊讶里带着愉悦,愉悦里又夹着惊喜,而惊喜中又莫名生出些满足,而满足过后慢慢扭曲,最后就像是要把这满足完全捏在手里的偏执。
杨舒舒有点笑不出来了,这笑太特么魔性了。
她手支撑着地面,慢慢地爬起来,四击的人都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小牧爷站在这里,谁敢多嘴啊,可偏就有人敢说话。
杨舒舒爬起来,拍拍身上上的灰,揉揉自己的脸,一碰,便倒吸口气,估计是碰皮了,牧时苍突然伸手,把人一把扯到了自己的面前,旁若无人的一把质量住她的下巴,左右察看,丝毫不理会他这一举动让四周的人同时倒吸一口气的声音,以及书泽依几乎扭曲成麻花的表情。
“啧啧,本来长得就不怎么样,毁容了还能看吗?”
杨舒舒听他一嘴的嫌弃,不由反口道:“长什么样又不是给你看的,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