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车之后,蓟芙蕖顺着江野说的案发地,带着王满摸了过去。
约莫走了一刻钟,前面明显的大批侍卫堵在路上,应该是在保护案发现场,隐隐约约看到江野和仵作,还有几个宫里的人在侍卫的包围圈里。
蓟芙蕖停住了脚步,这么多人她这么带着王满过去也不合理啊。
仔细想了想,“王满,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藏身,等他们走了再去看吧,反正痕迹一时半会是抹不掉的,倒是我们被发现了就完了。”
刚一扭头准备往回走,蓟芙蕖脖子上就架着一把刀!“何人擅闯此地!”定睛一看,竟是夜冥渊的侍卫,左边就是坐着轮椅的夜冥渊。
王满见状,立马走向夜冥渊身边,“王爷恕罪,是在下带着姬公子过来查案,如今刑部都在忙这个案子。”
“姬公子?确定不是蓟小姐?”夜冥渊玩味的看着蓟芙蕖,“再者,查案还需这样偷偷摸摸的真是第一次见。”
这身装扮这真的是...太失败了...
蓟芙蕖真是想去撞墙了,真是太太太不顺了吧,先来个李青,这又来个夜冥渊。扭头挤出笑容说:“王爷恕罪,这本不是芙蕖本意,实在是一身身手难以施展,无意欺骗王爷,下下之策罢了。”
看夜冥渊没有发怒的意思,用手轻轻推开在脖子前还没出鞘的剑柄。
“蓟小姐既如此聪慧,便也该知道,这案发现场待会儿说不准就会有其他王爷赶来,再不离去事情可就大了。”
“是下官愚钝了,不过王爷既已开口,想必是有法子帮我二人的,对吧。”蓟芙蕖想了想其中的利害关系,脸也不要了,腆着脸说道。
“蓟小姐当真是有本事,若本王帮你这一次,人情怎么还可是要想好了。”说完,夜冥渊直接转脸对旁边的侍卫说道,“十七,先推我去凌阳殿吧。”
“你们两个也跟上。”
蓟芙蕖一脸茫然,王满会意,压低声音说道:“凌阳殿是王爷建府前住的宫殿,自从腿伤以后一直住在宫外,这殿就空到现在。”
说罢,王满和蓟芙蕖快走跟上了夜冥渊。
进了宫殿,除了他们几个以外,还有两个侍女和一个嬷嬷,殿内虽冷清,却也是干净整洁,架子上都是些赏心悦目的物件,花瓶里面不知是什么品种的小花也显得生机勃勃。
看来虽然长期无人居住,也是每日打扫。夜冥渊挥了挥手,遣退了她们。
“现在天色还早,你们随那嬷嬷四处去看看吧,待晚些时候再带你们去案发现场,有事书房找我。”
等约摸差不多的时候,夜冥渊抬头看了眼外面,看天已经快黑了,便放下手中的笔,对十七说:“你去拿两套侍卫的衣服给他们换上,然后把人带过来。”
十七应了一声,向蓟芙蕖所在方向走去。
等蓟芙蕖和王满收拾好的时候,夜冥渊已经在书房门口等着了,四人一同去了那冤魂现场。
长道上空无一人,两旁的墙上隐隐约约有血迹,除了树的沙沙作响声,连一声鸟叫都没有,蓟芙蕖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找出之前用平行空间造的手电筒,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血迹,红的发黑,已经结成了块状。
夜冥渊看着蓟芙蕖手里发光的物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自小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很快就压下好奇,恢复如常。
“还我---命!”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这声音尖锐刺耳,似近非近,让人毛骨悚然。
“王满你先待在这里再看看,我去会会这所谓的鬼魂。”蓟芙蕖说着脚步已经动了起来。
“十七你也待在这里,我随蓟小姐去看看。“夜冥渊说完掌心向下一用力,轮椅竟飞出去数十米,直接跟上了蓟芙蕖。
蓟芙蕖回头看了一眼夜冥渊,二人眼神汇聚一处,一齐向那声源奔去。
面前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披头散发,疯疯癫癫,嘴里还喊着“朝廷冤我啊!”,又做出抹脖子的动作,血顺着脖子流了满地。
抬头看见蓟芙蕖跟夜冥渊,脚步一滞,随即又大喊了一句“都是陷阱哈哈哈”,猛地转身狂奔,只留身后回声传入人耳。
蓟芙蕖和夜冥渊一惊,赶紧顺着血迹追去,走着走着,便发现越来越荒凉,碎瓦压着枝桠,蜘丝随风飘落,地上杂草丛生,除了风声,再不见其他声音。
而血迹到此已经消失了,蓟芙蕖望了望旁边,想要再找一下线索。突然,身后一凉,等蓟芙蕖向后一望,只看见了一道黑影掠过,这时又响起那诡异的声音,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却截腰栽在夜冥渊怀里,“蓟小姐可是在对本王投怀送抱?若只是这么还人情我可不接受”夜冥渊看着蓟芙蕖暧昧的笑了笑,手腕翻转间带着蓟芙蕖划出去好远。
蓟芙蕖赶紧跳下来,扭过头生硬的说道:“人情自会还的,现下还是办案重要。”
夜冥渊转过头朝着那黑影道:“空有这装神弄鬼的本事有何用?只能生活在黑暗里,还不是见不得光。”
“我冤!你一个王爷如何懂得!”那黑影叫喊愈发凌厉,“朝廷冤我良臣啊!”
“李尚书有何冤屈?倒是讲来听听。”蓟芙蕖趁势追问。
“说与你听又有何用,还我清白!我只要清白!”那声音愈发激动。
“说与我是没什么用,可这位是王爷你方才也猜到了,王爷为证,若真是冤假错案,我定替你平反!”蓟芙蕖决定先稳住这黑影,再做别的打算,毕竟大晚上这也太渗人了。
“真的!?我如何信你们?”
“本王作证。”夜冥渊开了口。这么一说,就等于他会帮忙,蓟芙蕖听此松了口气。
“平反?哈哈哈哈,平反......祖父啊,在天可听到了,你可以洗刷冤屈了!”说着声音竟颤抖起来,拨开头发,脸上满是泪痕。
“你可是那李尚书的孙子!李忠?之前抄李家,满城追捕没找到的,现在终于出来了。”
“王爷恕罪,祖父冤死,九族被斩,罪民实在是走投无路!”说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蓟芙蕖不解,平冤的方法有多种,可他偏偏选了最危险的一个,不过也是,剑走偏锋,像他这样的人只能放手一搏,指望事情闹大了能重查那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