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芙蕖一脸不忍的看着夜冥渊，而后想到什么又转脸看着那宫女，她蜷缩在地上身体直发抖，可是方才要毁了圣心草的人也确实是她。

“你可知这圣心草有什么用处！竟就这样毁了？”蓟芙蕖动了气，一时没可控制住自己，拎起那宫女颈前的衣服怒吼。

“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错，竟不慎摔倒，毁了这珍贵的圣心草，奴婢这就以死谢罪。”说着，她竟要挣脱去撞柱子。

夜冥渊与蓟芙蕖对视一眼，明白了实情的巧合。蓟芙蕖伸手一巴掌打上她的脸，喊来鱼肠将她先带下去，之后又收拾了地上的圣心草残叶和盒子。

“我记得之前看的书上有写，圣心草一旦汁水外流就失去了药用价值。”蓟芙蕖担心地看着夜冥渊。

“是，这东西算是废了。”

“她背后肯定有人，待会儿……”

话还没说完，三公主就带着公公和一众宫女回来了。

“冥哥哥，东西我可都给你放好啦！”

夜冥渊看了一眼蓟芙蕖，二人眼神对视，心灵相通，随即夸了一句三公主，“妙儿真能干”，然后话锋一转朝着公公说：“送圣心草的宫女倒是挺机灵的，本王便是做个顺水人情，将她送给三公主府上吧。”

“老奴会禀明圣上。”那公公直接爽快地答应了，没有丝毫怀疑，带着一众宫女回去了。

“冥哥哥要送给我的吗？那我肯定好好待她，让她做内院的丫鬟！”三公主得意地看着蓟芙蕖，一番炫耀的模样竟是可爱极了。

“是挺机灵，但是手脚笨一点，本王今晚让嬷嬷好好教教她，明日送去公主府，如何？”

“好啊，那妙儿等着冥哥哥送人过来。”

三公主到底是被保护的太好，小孩子心性，一番下来也忘了夜冥渊的腿和圣心草的事，得了便宜就卖乖，心情大好地回了府。

大厅上只剩蓟芙蕖跟夜冥渊两个人，夜冥渊让鱼肠把人带过来，那宫女头发凌乱，就那么坐在地上也不说什么，好几次被鱼肠拦着差点自杀。

蓟芙蕖蹲在她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没有名字。”

“好，那本典书就赐你一个，叫楠辅，意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是为帮助齐王的意思，如何？”蓟芙蕖盯着那宫女的眼睛，企图突破她的心理防线。

那宫女颤抖着肩膀，似乎有所动摇，但还是咬了咬牙回道:“谢典书。”

蓟芙蕖笑了笑，摸着那宫女的头发，握着她的手，却发现那手竟然比芙蓉的手还粗糙，手上好多冬天留得冻疮的痕迹，掀开袖子也全是鞭打过得痕迹，那宫女手动了动，想要遮掩住。

看到这，蓟芙蕖眼睛一酸，差点掉了眼泪，她呼了口气温声问道:“你父母呢？”

“奴婢……父母都过世了。”那宫女顿了顿继续说道。

“既如此，你何不跟着我们，虽不说荣华富贵，但也能吃饱穿暖，不受别人欺辱，你说呢楠辅？”

听到这，那宫女眼泪掉下来，跪在地上喊着：“奴婢对不起齐王，奴婢错了！”

蓟芙蕖大喜，连忙追问，“那你为何要害的齐王治不了腿？”

“奴婢也是受人所托，奴婢在宫里过了这么久，父母过世都不能出宫，早就不想活了，她答应奴婢死后让我与娘亲葬在一处。”

知道宫里日子不好过，但也不知道具体是这种情形，夜冥渊跟蓟芙蕖都是一惊。

“你这样也是坏了自己的名声，这样若真的以死谢罪，你觉得真的有人替你收尸吗？”夜冥渊点出这件事的奇怪之处。

那宫女沉默了，哪有绝对的信任，不过是走投无路的下下策罢了，继续这么活下去也是看不到希望。

“你告诉本王是谁派你来的，本王保你前途有望，方才已经将你要过来给三公主了，只要你不犯错，她定会好生待你，楠辅。”

“王爷！”，最后一丝防线被打破，“是太子侧妃要奴婢做的，奴婢真的不想害您，奴婢愿意好好跟着三小姐一切听王爷的！”

蓟茉莉？！蓟茉莉是太子侧妃，能做出这件事，怕是太子同意的，可太子不是和夜冥渊感情十分好，为何……难道就因为皇上一个醉酒的话！

“既如此，你且放心，明日送你去公主府，妙儿待人不错，公主府也是个安全的地方，防止有人灭口。你也帮我看着点，她那心思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有什么别有用心之人去说些什么就告诉我”夜冥渊沉声。

“楠辅一定好好跟着公主，不让其他人有机会挑拨离间。”认了名字就相当于认了主子，楠辅跪地磕了三个头。

已经知道幕后指使，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夜冥渊让鱼肠将楠辅待下去好生打扮一番，明日送去公主府总不能过于寒碜。

蓟芙蕖想到之前夜冥渊让十七去买其他药材，十七心领神会，像是二人做过许多次的样子，猜想夜冥渊肯定试过很多次，这次希望又破灭，肯定很难过。

但这时候的安慰也是于事无补，给夜冥渊发泄情绪的空间，蓟芙蕖回了丞相府。

等十七抓好药回到齐王府的时候，院子已经安静了许多，十七摸了摸药包，按住心中的喜悦，来到夜冥渊面前说:“王爷，药已经抓好了，还是按以前的来吗？”

“不必了，以后也不必了”夜冥渊看着墙外风景，说话的声音轻得像被风带走了一样极为缥缈。

“为什么？！”十七不解。

“圣心草被毁了，可能本王的腿本就不该好才对。”夜冥渊摸了摸自己的腿，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说。

“什么？被谁？王爷，你让十七去把那人捉过来。”十七听到这，再也按捺不住，一脸着急的问道。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谁也不许提。”

“王爷！”

“住嘴！出去！”夜冥渊没有看十七，只是沉声说道。

待十七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夜冥渊低下头，此时双眼已经通红，手按住微微颤抖的双肩，按的发白也没有放下，这天从希望到绝望，夜冥渊一下子经历了个够。

这世间并不会如谁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