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和昵赤听着周围的声音,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但方才已经为自己辩解,现下不好再多说什么,更何况是典书发话让她们思索的。
蓟芙蕖听着下面讨论的差不多了,就开口:“照我看,这件事怕是与华裳没关系,首先她是大家小姐过来的,心高气傲是自然的,可是心性纯良,连欺负人都是光明正大,真有什么事她家里担得起,若真是她,早就承认了。”
“就是!本小姐才不会做阴暗之事!”华裳见典书为自己说话,急忙顺着想洗脱嫌疑。
“可是你欺负同门是事实,这件事查清之后你自己去领罚便是。”
“啊?好吧…也确实是我不对,不该那样对她。”
华裳也的确有大家小姐的样子,大概是家里惯坏了,但是能认错就还有机会改正。
“那接下来说说昵赤,虽然是闺中好友,却没有察觉程子晴的自尽倾向,我方才不指明就是要给你们判断的时间,有些东西是可以从表情,以及各种表现看出来的,只要足够细心就能找到线索。你说呢?昵赤”
昵赤这时候以及连嘴唇都白了,她本以为自己足够镇定了,可以隐瞒过去,可还是别这典书看穿了。
“典书饶命,不是昵赤不说,是…是这说不得啊!”昵赤扑通一声跪下来。
“有什么东西是说不得的?”蓟芙蕖严声,不知这人还要搞什么幺蛾子。
“程子晴前段时间入官的时候,遭到了轻薄,那人势力大,威胁她,后来是我追问了她才说与我。后来就是她经常晚上找借口外出,每次出去后回来,心情就格外低落,昨天晚上她照例出门,不过出门前我安慰开导了一番,但她实在没有挣扎的意愿,我就放弃了,直到今天早上……”说着,昵赤声音哽咽了一下,双手掩面。
势力大的人轻薄?每晚外出?这到底是单纯的案子还是蓄意的阴谋。
蓟芙蕖将昵赤带进自己的房间,有些话还是要单独聊聊才行。
李公子和钟公公安排其他女官散去,众人今日停课一天,都对程子晴的案子表示很好奇也表示同情,这也是身边的人,虽说刚认识没什么交集,但人性本善,女孩子家也是会聚在一起表达对程子晴的惋惜。
就在蓟芙蕖了解昵赤口中的势力大的人的时候,东宫的书房也不平静。
“殿下,事情有师傅提前为您筹谋,现下只要最后一步,等这件事闹大了之后,上朝去请求撤销女官。”
“可那是活生生一条人命!你们怎么敢?”
“殿下此言差矣,本就是那国舅所做,我只是稍加刺激,那女子本就心性脆弱,不该去刑部做女官。”
“你还当真不觉得自己有错!”夜瑾知虽然有心想扳倒夜冥渊,也确实想从蓟芙蕖下手,可从没想过涉及无辜的人。若是养的死侍也就罢了,这是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女子,实在良心不忍。
“太子,每一代天子都是踏着别人的尸骨走上去的,万万不可优柔寡断!”
无忧说的话很无情,但事实确实如此。
夜瑾知面露纠结,但想到父皇当时说的话,他咬咬牙心一横说:“那便按你说的做。”
无忧恭敬的应了一声,掩藏在面具下的嘴角不经意的勾了勾。
蓟芙蕖和昵赤进了房间许久没出来,钟公公站在外面有些着急,不停的走来走去,毕竟这是皇上亲派的任务,出了这事,如果找不到凶手,怕是自己有的受。
约又过了一刻钟,门吱呀一声开了,蓟芙蕖独自从房间走出来,钟公公向里面探了探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钟公公”蓟芙蕖走到他面前,面色十分不好。
“老奴在,蓟典书有何吩咐?”钟公公心一颤,赶紧摆好姿势,恭敬的回道。
蓟芙蕖:“我想进宫见皇上。”
钟公公惊讶的啊了一声,看着蓟芙蕖说:“老奴可以和皇上禀告,但……”
“无事,你就说这件事比较棘手,涉及的人员需要皇上决定如何处理。”
“你去准备马车,我收拾收拾东西,马上就过去。”说完,蓟芙蕖转身回了房间。
“是”
过了一会,蓟芙蕖带着芙蓉出了宅子,马车又是晃晃悠悠走了好久,只不过她已经不像刚开那样轻松。
快到皇宫的时候,蓟芙蕖在芙蓉耳边悄悄说了几句,随后她把马车喊停,对芙蓉说:“宫门口见。”
芙蓉点点头,应了一声,转身下车。
到了皇宫门口,蓟芙蕖再看这金碧辉煌的一座座房子,只觉得通体发寒,这地方只是个漂亮的吃人的大房子,引诱着许多人向往,却充满危险。
“蓟典书?”钟公公出声打断了蓟芙蕖的思考,她回过神看向他。
“您先在这侯着,老奴去去就回。”
蓟芙蕖点点头。
钟公公走到门口侍卫处,掏出门牌走了进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上朝的大臣们也已经回去了,所以宫门口格外冷清。
蓟芙蕖在外面站了半天,钟公公才匆忙赶来,似乎是一路小跑过来,说话的声音还有点喘,“蓟典书,皇上让老奴带你过去。”
“那劳烦钟公公了”
皇上的书房比后宫院子近,环境也格外雅致,走到后面,侍卫宫女开始多了起来,等再穿过一个花园后才到书房。
“蓟典书,皇上说了,您直接进去就行,我在宫外等您”钟公公哈着腰说。
蓟芙蕖道了声谢,踏进书房,来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跟皇上攀谈,她还有些紧张,走到合适的位置,蓟芙蕖跪下行礼,没敢抬头。
“起来吧,你说有事要跟我说,什么事?”
“是”蓟芙蕖起身看向皇上,他正在画什么东西,“女官这个案子,卑职查到可以一些东西,但是因为涉及的官员,卑职的权利不能进行审问,所以来请求皇上。”
“哦?你且说说是谁?”皇上没抬头,也没停下手中的笔。
“是国舅,他轻薄那女子,还一直威胁他,如今我已经找到人证。”蓟芙已经不像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那样悲愤痛苦,但说话间还有些颤抖。
“竟是国舅,不过你胆子倒是大,平常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怕是一点都不敢说。”皇上停下手中的笔,惊讶的挑了挑眉,在听到国舅这个事却十分平静。
蓟芙蕖心里一沉,因为皇上的态度直接决定自己能不能成功。
“卑职只是不想让无辜的人受欺负,而那些残害别人性命的人逍遥法外,这就是卑职做女官的初衷。”蓟芙蕖坚定的看着皇上。
“有趣,朕很欣赏你,以后好好做这个女官。而且国舅行事一直如此,但因为德妃朕很少惩罚他,到了现在,竟然无法无天起来,朕也很烦恼。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