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哭了,你家小姐半条命都要没了,扶我去房间吧”
没成想芙蓉哭的更凶了,一边哭一边扶着她往里走。到了蓟芙蕖的房间,把身体甩在被子上,整个人趴着,身后还是一阵一阵地疼。
“小姐,芙蓉去拿点药吧,不行不行,这药涂上去得多疼啊!”说着说着,芙蓉把自己急得又是一通哭。
蓟芙蕖看着小丫头着急的模样,也是心疼,“没事,我之前吓你的,这点皮肉伤你小姐可是轻轻松松抗。”
话音刚落,夜冥渊进来了。看到蓟芙蕖这副模样,倒吸一口凉气。鲜红的血液渗透了身后的衣服,甚至有些肉沫都粘在上面。
“芙蓉,你还是出去买点药吧,跟掌柜的描述轻一点,别吓到人家。”
“好,小姐等我”
支开了芙蓉,十七也识相地没有进来。蓟芙蕖看夜冥渊眉头皱的紧紧的就,招招手示意他低下身来,伸手抚平,安慰他,“晚点涂了药就好了,也没什么大事,这可比入狱轻多了。”
夜冥渊从看见她这样开始就沉着脸不说话,听了这番话抬头看了她的眼睛,操着嘶哑的嗓子,“给我看看。”
随即跪在地上,手指轻轻揭开蓟芙蕖后腰的衣服,蓟芙蕖感觉得到他的手在颤抖,心里一阵密密麻麻的酸泛开。
他们两个人,都是出了事宁愿自己抗的性格,老是心疼别人,却忘了自己。夜冥渊心疼蓟芙蕖的伤,蓟芙蕖又心疼夜冥渊微微颤抖的模样。
终于揭开整片衣服,蓟芙蕖忍着没喊疼,但额头上的汗骗不了人。
“再忍着点,我按几个地方,疼了就说,这个帮你诊断,不要隐瞒。”
接着手就轻轻按下去一个地方,蓟芙蕖差点没叫出声来,人家是伤口上撒盐,这家伙是添新伤。
又连着按了好几个地方,有的地方还好不是很疼,有的地方就不行了,蓟芙蕖照实说了自己的感受。
夜冥渊转身拿起蓟芙蕖平常练字用的笔墨,大手一挥在纸张上写了几个字,喊来十七,“你带着这个去常记药铺,掌柜的知道意思,记得先把芙蓉拦住,我这药比别的药铺都管用。”
十七拿着东西出门了。
“我就说他俩最近好像有点什么,原来是你在做红线工作?”蓟芙蕖噗嗤一声笑出来。
夜冥渊深呼一口气,“蓟小姐还有心思笑啊,腰上都快开花了。”
“这不是有你们呢嘛,不过这皇后对我是不是过于……”
“她可能已经站队了。”
“你是说…她也是太子的人?不会吧,怎么哪哪都是他啊?”
“本王自是无意皇位,原本就不属于我的,做个闲散的异姓王,享受着荣华富贵就够了,可偏偏有人要招惹。”
“你这听起来好像有很多故事。”
“你想听?”
“八卦谁不爱?快说快说”蓟芙蕖伸长了脖子,要不是顾及自己开了花的后腰,就扑到夜冥渊身上了,自从认识他从没讲过自己的往事。
“自小父王就告诉本王,与皇室子弟远一点,虽然他与圣上结义,但终究是外人,三岁那年父亲战死,自那之后来找麻烦的人就多了,树大招风嘛,我也懂。”
“那你小时候过的很苦吧。”
“还好吧,后来我借着被人下毒的机会彻底淡出众人视线,武将出身的残疾能有什么威胁?”
“所以你的腿其实是在知情的情况下,自愿的?”
“倒也不是自愿的,当时觉得日子太难熬了,刚好有那个契机,本想偷偷治好,然后瞒着其他人,没成想研究了那么多年还是靠你帮我治好的。”
蓟芙蕖把玩着夜冥渊的手指,“没事,以后也有我呢!咱们两个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困难了!”
夜冥渊欣慰地一笑,没说出口的是,这么多年了,支撑自己的动力还是她。当年父亲不在了,母亲在一周年祭奠的时候说服了圣上在宫外为他建府。
受了一年欺负的他,在马车上,刚好看到丞相府的侧门,是蓟茉莉在欺负蓟芙蕖,他看着蓟芙蕖被欺负也忍住不哭,只默默地站着,一言不发,蓟茉莉气的跳脚却也是没有办法。
那时候只听到侍女喊她三小姐,这才知道就是母亲指腹为婚的妻子,是她一再退让的样子让自己有了蛰伏的想法,只是最终理智让他看淡了一切。
“好,一起面对。”
夜冥渊把自己从回忆里拉出来,那个日思夜想支撑自己过了这么多年的人,就在面前,只是变了性格,不再隐忍,但自己绝不会让她再受欺负。
“小姐!我们回来了”芙蓉和十七二人一先一后进来,“药已经拿下去让鱼肠煮了,小姐再等等就好了。”
“我没事,只是…你们俩好像有事”,蓟芙蕖看着二人的样子,一时起了玩心。
“我们?我跟十七?”芙蓉声音越来越低。
“那可不是?出去的时候还哭哭啼啼,这跟十七回来倒是变了副开心的样子,你看看这小脸红的”
“啊?很红吗?”芙蓉赶紧双手摸自己的脸。
这动作一出,一屋子人都笑出声,就连十七都没忍住。
“哈哈哈哈,你还说没什么啊,女大不中留了啊,你说呢十七?”
“小姐!不要打趣芙蓉!”芙蓉说完害羞地看了一眼十七,竟直接跑了出去。
十七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气氛有种微妙的尴尬。
“去吧,不追等什么呢?”蓟芙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前脚十七刚走,后面鱼肠端着药进来了。夜冥渊接过碗和勺子,一点一点喂进蓟芙蕖嘴里,身为21世纪新女性,自然是不怕苦的,一碗药很快见底。
让鱼肠把碗带下去,夜冥渊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瓷瓶子,“这是与方才的药搭配的药膏,内服外敷一起,好得快。”
说罢夜冥渊就着昏暗的灯光,为蓟芙蕖涂上那药膏。感觉到传来的丝丝凉意,又加上之前喝的药,让蓟芙蕖头脑昏沉地睡了过去,夜冥渊帮她掖了被角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养伤这段时间,下了一场大雪,芙蓉兴冲冲地跟十七出去玩雪,蓟芙蕖只能找人把床搬到门口,垫上几个枕头,身上盖床被子趴着往外看。
后来急得跳脚的某人硬是逼着芙蓉二人堆了个大雪人,夜冥渊看她指挥的开心,就在旁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