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芙蕖手脚也不敢乱动,生怕将自己送上不归路。慢慢地,血液随着她强迫自己放松流通得更顺畅,手脚的凉意褪去,身上的力气也慢慢恢复。
清醒了的蓟芙蕖在视觉受到障碍之后,听觉愈发灵敏起来,摸到了那黑衣人的规律。一日三餐他会进来,先将蓟芙蕖双手绑在身后,然后左手捏着双颊迫使腿张嘴,随即就是一勺一勺的饭菜喂进。
就这样,蓟芙蕖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在感受不到光线的地下室,只能凭借那人进来喂饭的次数和自己的判断力来计算时日。
这人将自己关起来到底是什么目的,若是索命早该动手,若是想威胁谁,那就肯定与皇室有关,可眼下铭儿还小,夜冥渊已经得到民心,蓟明朗远在崇越国,哪有什么人会借助自己去威胁夜冥渊啊。
想了很久都没有结果的蓟芙蕖有些急了,这人总不能就是单纯的想困住自己吧?何必呢?
这边的情况其他人都不知道,江野抱着微弱的希望继续查找蓟芙蕖的下落,有些知道情况的人猜测王妃应当是遇害了,可他不信。
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自己一手带进刑部的芙蕖,怎么可能就这么遇害了,她本事可大着呢!可找到最后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只能不停地给自己心理暗示。
皇宫里面,夜冥渊为了稳住局面,只好强撑着,心里忍着烦躁,与那些国家的使者交涉,还有处理的事务,晚上也会抽时间与江野谈进程,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虽然表面上夜冥渊一直忍着,可临湘阁的人都知道,最近王爷惹不得。
宫女们都很聪明地绕着夜冥渊,连端茶倒水都小心翼翼,可偏生有些人喜欢往枪口上撞。
云溪国的公主这几日一直乖乖跟着太子,话也不多说,夜冥渊都以为她是长记性了,没成想趁着他疲惫了在书桌上小憩的时候竟然进来了。
一睁开眼睛就是那公主凑近的脸,夜冥渊嫌恶地把头偏向一边。
“王爷!玉儿是来送鸡汤的,就是方才见王爷睡了,想着欣赏一下绝美的容颜,然后您就醒了,玉儿有错!”
这嗲了吧唧的声音瞬间让夜冥渊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出去!”
夜冥渊已经在控制自己的怒意了,可这人就像傻子一样,不知进退,竟然还凑上来。
“王爷,这可是玉儿亲手端过来的鸡汤,听闻王爷近日过于疲劳,还请您注意身体。”
说罢,她还将鸡汤往夜冥渊面前递。
夜冥渊实在忍不住了,一把将那汤打翻,桌面和地上都是油的痕迹,二人衣物上也是不可避免的水渍。
“本王说过,让你出去!”脸色变得阴鸷,夜冥渊险些要对她动手,但脑子思索了一瞬,“来人,将她拖下去,不准再进来。”
外面的公公急忙跑过来,他想着这个时候总不能有人来打扰夜冥渊,就上御膳房偷吃了一口,谁能想到刚好就有人闯进来了。
拦住云溪国公主还想往夜冥渊身边走的步子,汗液顺着额头滴下来。
“那蓟芙蕖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会些狐媚子术法,哪里值得王爷如此这般?”玉儿公主扯着嗓子喊,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你配吗?”夜冥渊冷笑一声,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入了他夜冥渊的眼,云溪国公主这副德行,给蓟芙蕖做丫鬟都不配。
实在是不想多言语,夜冥渊直接让人把她拖了出去。
耳边恢复清净,看着一地狼藉,夜冥渊想到了蓟芙蕖,那时候成亲不久,她在家里研习饭菜的做法,也做过鸡汤。
不过是一次一次的不满意,一次一次地重新做,趁着从刑部回来的间隙在厨房研究,知道最终敲定一份菜谱。
这鸡汤虽然是云溪国公主端来的,但一看就是风雨楼做出来的,她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的王妃?
一股子烦闷冲上头,夜冥渊回房间将自己扔进浴桶,反复搓洗碰到鸡汤和与那公主有接触的地方。
这些天一直没找到蓟芙蕖的线索,江野带的人也是大海捞针,夜冥渊思索着各种可能性,将目光转到自己身上,方才那个公主,倒是极有可能。
可是不对,那人泼辣至极却没有脑子,万万做不到这样完全让一个人消失。
想着想着,顺着浴桶滑下去,思绪慢慢也沉下来,连日来的疲惫到达了极点,直接靠在桶的边沿上睡着了。
夜冥渊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是李公公看着他进来这么久都没有动静,过于担心,在门外徘徊了好久,也往桶里加过两次热水了,思虑了很久决定喊醒他。
“王爷,已经是深夜了,您看是否上床去睡?”
“扶本王起来吧”,夜冥渊动了下腿发现已经麻的不行,借助着李公公的力气站起身来,随后被伺候着更衣,忍着睡衣走到床头,直接躺上去就睡着了。
熟悉的蓟芙蕖的气味顺着被子覆盖夜冥渊的身体,这一觉一直到第二天正午。
夜冥渊在梦里看见了蓟芙蕖,还是像往常一样,做好饭菜在前厅等着他下朝,梦里的她又做了一道新菜品,张罗着要夜冥渊尝一尝。
不真实的触感让他抱紧了被子,上面带着蓟芙蕖的气息,随后猛地惊醒,意识到蓟芙蕖如今下落不明,还不知道生死。
看着手里的被子,夜冥渊头疼极了,恨不能直接通缉,昭告天下让所有人帮忙找,可是不行,这样一来就是让其他国家看笑话,若是蓟芙蕖知道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来人,伺候本王更衣!”
换上庄严的黑布袍子,夜冥渊来到议事的地方,各国都在了,这两天必须将所有条款解决,夜冥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保持端正。
“诸位有问题的条款还请挨个来提,今日我们必定全都解决好,本王会着人记录。”
话音刚落就见云溪国的太子站起身来,“王爷,那我云溪国就直言了,先前的条件全部照旧,只要乾岳能接受玉儿嫁过来。”
好!本就是在风口浪尖上,这云溪国统治者到底是哪个笨蛋养出来这么一对好儿女,一个个都是奇葩,正正地往枪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