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戈?怎么会?”夜落没能沉住气,先前他主张解决外患,夜冥渊站出来说先处理内忧,索性一番言论可以将他收服,可眼下这是为朝臣扣帽子,就不能再闭嘴听下去了。
“皇上恕罪,只是打个比方,您可以想一下,一个人很有能力可是不为您所用,是要毁了他好还是放出去给敌人用的好?”
“这……”夜落已经忘记自己方才说的话,本来是质疑他污蔑朝臣的,可一下子被夜冥渊将思路带到了万一被出卖之后的做法。
蓟明朗欣慰地点头,感叹自己果然没看错人,“那就请李侍卫谈谈方才那件事,关于李将军的死,有何看法?”
“此事关系重大,小人也只是仗着会写三脚猫功夫得到丞相和皇上的庇佑,妄议朝中重臣小人是不敢。”
“罢了,十句话有七八句都是不敢,你可是真的不敢?本相都清楚。赐你免死金牌,大胆地说。”
免死金牌?这是夜冥渊也没料到的,本着自己身份的特殊性,他表现的怕了些,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立马跪下来行礼,“谢过丞相!”
随后站起来回答蓟明朗的问题,“小人觉得,御史大人这样做不妥。其一,不懂局势,事情已经盖棺论罪,李将军难以翻身,却是追到牢里一定要他死;其二,欺君犯上,没有经过丞相与皇上,滥用权力,不顾皇家颜面,会让其他大臣唯首是瞻。”
听到唯首是瞻这个词的时候蓟明朗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若说李将军是功高盖主,也是一场场仗累积来的,可御史大人能手遮半边天,也无人敢管。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也表露出来,“若是依你来看,会如何去管这御史大人?”
“消奸臣留忠臣,御史大人就是第一步,手中握有实权的话,定然会做一些不恰当的事,特别是这种老臣,只是没让您知道,或者皇上先前懒得管的。”
“不错,可放权也是为了稳固朝廷。”蓟明朗还是觉得不能对御史大人做的太绝。
“权力过高就会影响到其他大臣,一碗水端平了才好,否则定有一方出问题。”
蓟明朗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的正确性,管理崇越国这十几年来,体会很深刻,只是这几年力不从心,全靠主要的几个大臣,眼下也是该将实权收到夜落手里了。
看着夜落,这个当初瘦弱的小男孩,已经到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年纪了,若是当年与妙儿……想到妙儿心中就是一阵钝痛,要是没出事该多好,这时候他也该有个可以一起练剑的孩子了。
“好,依你。今日先回去休息吧,本相有话与落儿单独聊。”
夜冥渊从大殿出来,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实在是不好对付,每次跟蓟明朗对话都让他伤透了脑筋,不过这次兵力部署定然会改变。
不能再去听部署计划了,这次蓟明朗有意将自己支开,就是为了安排只有他和夜落两个人知道的计划,这时候再去偷听就太危险了,会怀疑到夜落身边的人,目标直接就在自己身上。
回到房间,蓟芙蕖还在忙晚饭,就只有他一个人,看着这住了数月的地方,一时间有些不舍,可待不了多久了,若是蓟明朗这次部署稍有失误,顿顿那边就可以跟乾岳后续大批兵力一同强攻。
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蓟明朗足够聪明,就还有的一阵子忙。
写好了这边的情况传回乾岳,让夜尘铭他们做好准备迎接未知的事件,夜冥渊坐在床上就睡着了,直到蓟芙蕖回来。
看着自己夫君腿搭在床边就睡着了,蓟芙蕖摇摇头,无奈地将他衣服褪去,人放好在床上,夜冥渊在朦胧间将手伸过来抱着蓟芙蕖。
看他这么累也不忍心吵醒,索性直接躺在床边,随着他一同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是夜冥渊先醒的,看着眼前的人,回忆起前一天的情景,不自觉笑出声,却把蓟芙蕖吵醒了。
“夫君在偷看我?”
“自己夫人有什么看不得的?”
蓟芙蕖揉了揉眼睛,一把把人捞住,钻进怀里,“太早了,再睡一会儿吧,你昨晚可太折腾了,一直要抱着我,脖子都酸了。”
夜冥渊立马伸手去为她揉后颈,“是为夫的错,夫人继续睡吧。”
看着外面的天色也是还早,因为平常夜冥渊就起得早,昨晚睡得又早,所以现在还可以再待很久,也不用担心会迟到。
可怀里这个小东西,说是要睡觉却扭来扭去,本来一大早上的就容易生出做些什么事情的想法,这下……
夜冥渊翻身将人压住,双手把蓟芙蕖的手按在头顶上方,“夫人若是不想睡,就来做些别的事情吧。”
……
事毕,夜冥渊将累得不行的蓟芙蕖身上的被子盖好,额头上落下一吻,“夫人好好休息。”
夜冥渊走后,蓟芙蕖眼睛睁开,她没有睡着,只是累的已经懒得抬起眼皮,这笔账日后定好好生与他算算。
紧赶慢赶,夜冥渊终于在早朝之前赶到大殿。
“昨日本相去查看了牢房”,蓟明朗缓缓开口,只看见御史大人脸色瞬间变了,“根据余将军传回来的消息,崇越国出现奸细,李姓大臣畏罪自尽。”
奸细这件事还没查到,但总要有人顶罪,这时候拿李将军出来是再好不过了。
下面一片讨论声,却是没人站出来帮李将军说一句话,夜冥渊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多让人寒心啊。
“抛开这个不谈,诸位对于乾岳国进犯一事有何看法?”
“回皇上,丞相,老臣以为那乾岳前些日子发起的战事损失很多兵力,这个时候只守就好,再者,百姓的安危是第一位的,能不打就不打吧。”
这一看就是个文官,保守派的代表人了。
很快,有另一派站了出来,“臣以为,直接正面迎战,甚至可以一举攻到城门下,乾岳此次派来的兵力极少,不必要什么都怕吧?我崇越国当真谁都能欺负?”
一时间大臣们站成了两排,保守派和进攻派谁也不让谁,这就达到了蓟明朗的目的,今日就是要听取夜冥渊的,消奸臣。
“关于进攻还是防守,御史大人何看?”蓟明朗笑着朝伍公子和他父亲看过去,后者却是难掩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