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夜落把那箭一扔，站起身子来，把一张字条递了过去。

夜冥渊接过字条一看，心里了然，这上面的大致意思是，他夜凌并不是这么无聊的人，让他注意身边的宫女，最后还又嘲讽了他一番。

怪不得夜落如此气愤，自己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的人，不仅知道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还知道是谁在谋害自己，放在谁那里都不舒服。

只不过……

若是已经查到了这宫女是蓟明朗派过来的，那岂不是会知道自己也是蓟明朗那边的人？

夜冥渊心里一沉，微微抿着嘴。

“不过夜凌说的应当不会有假，朕身边的宫女除了吴丽就是最近那个手脚挺麻利的，伺候更衣的人。”夜落刚说完看向夜冥渊，但后者一脸坦然。

“但朕相信她，所以应该就是那宫女搞的鬼。还好发现的及时，若是一直拖下去，那才是一点方法都没有。”夜落笑着说，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谢皇上。”夜冥渊沉声道。

“从现在开始，派人去观察那宫女，你还是跟在朕身边。”夜落道。

“是。”

等夜落在书房坐下批折子时，夜冥渊心里才松了口气，但又不得不开始想下一步，若是真的被发现了，那宫女是不会说出来，但蓟明朗那边如何交代……

“李严，李严？”

“嗯？”夜冥渊愣了一下看向夜落，然后反应过来后赶紧说道：“皇上有何吩咐？”

“朕叫了你很多遍，你在想什么？”夜落笑着问，然后把手中的笔放下，好像真的特别好奇。

“小人只是胡思乱想罢了，天也越来越冷了，皇上最近还是多穿些好。”夜冥渊道。

“哈哈哈，你倒是像女子一般啰嗦了。”夜落笑着摇摇头说。

夜冥渊也笑了笑没有说话，随即看向窗外，喃喃道：“快过年了，马上就要结束了，回去与孩子们团圆。”

后面几天，夜冥渊真的就哪里也不去，待在夜落身边保护他的安全，他们当时商谈的事情，他一点都没告诉蓟明朗，所以宫女也就不知道，一直按照往常的习惯来。

果然。

一天，那宫女按照往常在夜落上朝的时候，又趁别人不注意，企图将毒药擦在衣服的领口处，可刚刚掏出毒药就被一旁的暗卫当场捉住。

夜冥渊随着夜落一回来，就看到那宫女四肢被绑了起来，嘴巴里也塞了布条，看到夜冥渊过来，一直摇头，使劲眨着眼睛，试图要传达什么信息。

“说吧，你主子是谁？”夜落声音低沉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让别人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没有主子。”那宫女声音平静，没有一丝颤抖，仿佛一点都不害怕。

“倒有点韧性，来人！”

“皇上。”

“把她关到大牢里，好生照顾着。”夜落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心头一颤。

夜冥渊眼神暗了暗看向那宫女，那宫女什么都不明白，只是一个劲的给夜冥渊使眼色，等夜冥渊看过去后，才松了口气笑了笑，脸上一点害怕和痛苦都没有。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其中一个侍卫急匆匆跑了过去大口喘着气说：“皇上，那宫女自尽了！”

“死了？那你们可问出什么来？”夜落皱眉道。

“她一直说是她自己所为，只因为……只因为。”那侍卫半天说不出来。

“说，因为什么？”夜落沉声道。

那侍卫连忙跪在地上，颤抖着身体说：“只因为对皇上不满，说皇上……皇上不会治国，不配为崇越国之主。”说完，他整个身体都趴在了地上。

“放肆！”

“那就把她的尸体碰到山里喂狼，朕倒要看看是谁不配。”夜落说着说着，笑了出来。

夜冥渊一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立马站出来，“当时就觉得她不对劲，没想到，竟然如此放肆！”

“李大人竟然早就察觉异常？”

夜落先前的情绪还没稳定下来，所以虽然是疑问句但张嘴的时候面无表情。

“臣不愿意影响皇上与丞相的感情，只是……”

“丞相？”

话音未落就被夜落打断，夜冥渊只好装作不小心说漏嘴的表情，又带着些不知所措。

“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只是如今那宫女死了，没人替臣证实说法。”

“说。”

眼看夜落已经上钩了，夜冥渊就趁热打铁，从腰里拿出一块令牌来，犹豫着开口。

“这个是在那宫女身上找到的，怕引起误会，想着有结果之后再禀报皇上，这就……”

“这令牌眼熟得紧”，夜落注意力都在夜冥渊手中的令牌上，也顾不得惩治他的欺君之罪了。

“这是先前丞相给臣的，不过臣没有接，心想一人不可侍奉二主，眼下出现在那宫女身上，怕是本就被收买了才出现在这殿前一直伺候着。”

夜落仔细看那令牌，虽然以前没见过这令牌，但花纹看起来的确是蓟明朗会喜欢的样式。

“又是他！先是控制朝堂，这又想让朕死！”气极了的夜落挥手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推翻在地，一时间殿内一片狼藉。

夜冥渊看着他推完桌子又转向其他地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些安慰的话，心思一转，这时候就让他发泄吧。

从小把自己养大的人竟然想要杀了自己，这件事换了谁都不好受，不是外人可以安慰的，更何况自己什么都不是，也就是有些小聪明能让他多看几眼。

待夜落发泄完，累了的时候，已经过去一炷香了，夜冥渊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站着，腿都快麻了。

终于，夜落一屁股坐在桌子后面的龙椅上，露出阴沉的表情，“既然他想要朕死，那朕也就不客气了。”

夜冥渊这才走上前去，“皇上，有何吩咐直说便是。”

他深知这种时候只能顺着，并且表现得善解人意，这样才不会让夜落起疑心，只会觉得这个奴才懂得形势。

“丞相不必留了，将结果公之于众，赐毒酒，你去送他最后一程吧。”

夜落说完就挥手让这里的所有人都离开，夜冥渊也低头退出去。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带着要报仇雪恨的痛快，夜冥渊吩咐人准备好了毒酒在偏殿等着，自己却是回了房间去找蓟芙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