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完,黎月终于明白,先前只是知道计划要背地里为蓟芙蕖洗刷,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一场戏。
“下官明白了,王爷筹谋这么久,是为了最后能找出皇上身边危险的人,那日后王妃定然能理解,下官会尽力配合王爷”
要说黎月这丫头,看起来不像能办大事的人,实际上骨子里的英雄主义已经根深蒂固,一遇到这种事情就控制不住自己。
夜冥渊知道她的性子,这种大事还是挺放心,并且这丫头不会让蓟芙蕖出事,所以在指点了下一步之后直接让鱼肠送她离开了。
而林若这边,在林瑾入狱之后,老太太带着她来找夜冥渊,是一通哭,老太太话里话外想要夜冥渊帮忙救出自己孙子。
夜冥渊忍着没有生气,心里想着过几日就能解气了,这不知廉耻的老太太就要离开了。
林若心有不甘,并不想救出林瑾,她觉得自己本来可以风风光光嫁过来,如今遭到那么多人嫌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自己这个哥哥身上。
可老太太都开口了,这还没过门,就与祖母有意见分歧,可不是个太好的事情。
最后只得看着老太太帮林瑾说话,自己在一边也哭着想要夜冥渊不牵连这个婚事。
终于应付完了这两个人,夜冥渊捏了捏鼻翼,方才说的为了林若可以忍受一切,想起来就让自己恶心,脑海里出现蓟芙蕖的模样,心里都是感慨。
希望你不要恨我。
为了推进计划,今早结束,本来皇子丧礼附近的日子不便举行喜事,夜冥渊假意违逆皇上,强行举办婚事。
知道这件事的林若幻想了好久,老是与院子里的下人说王爷对她的感情。
另一方面,百姓也骂夜冥渊,往年那么明智的王爷再也不复见,休了王妃之后一再做荒唐事,已经让百姓寒心极了。
“明日就是本王迎娶若儿之时,还请诸位多多祝贺,这些银两是本王一些小小心意。”
站在王府的门口,夜冥渊将手中银两给一边的侍卫分发下去。
“呸!谁稀罕你那臭钱!留着给狐狸精花吧,这种人怎么配得上王妃的?”
“就是就是,与王妃成亲之时都不曾如此喜庆!”
“糊涂王爷!”
由于身份的差距,倒是没人敢往夜冥渊身上扔东西,但还是有嘴快的人,一个人起头后面就不可收拾。
侍卫们都当着夜冥渊身前,大家见势更气愤了,什么话都有,夜冥渊静静地观察面前的人,有几位从后面偷偷离开,还拉低了帽檐。
很好,鱼饵摆好,就等鱼儿上钩了。
不理会这些百姓,夜冥渊回到府里,外面还在吵闹,刚准备往前走,面前是楚楚可怜的林若。
“王爷,妾是不是让您为难了?”
娇弱无骨的女子倒在王爷怀里,后者却是根本没多看一眼,“知道就不要嫁了。”
夜冥渊甩手离开,只留下身后的林若一脸无辜,她不知道为什么夜冥渊对自己老是忽冷忽热,明明有些事情特别好,可有时候就是突然生气。
但一想到婚后生活,她就觉得也无所谓了,反正能做王府的人就好。
一夜过后,王府装扮的喜庆极了,到处都是红色,林若早就打扮好了在偏远等着。
老太太说了好一通话,都是什么告诫她的,顺便说了一些开心的,根本没有祝她日后好过的。
林若暗自在心里记下了,日后自己可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了,有账慢慢算,反正有的是时间。
草草敷衍了老太太几句,林若摆弄着自己桌面上的饰品,这些都是她八辈子都见不到的东西,虽然家族实力不小,但是离京许多年,宫里的东西也在变化,这些都很新奇。
夜冥渊一夜没睡,待在书房等天亮,听着外面布置的声音,一时间回到了与蓟芙蕖成亲的时候。
那时候根本没想过能真的与她成婚,放在心尖上的女子终于能住在一起,共享一切了。
但自己终究是让她失望了,这段日子,为了计划牺牲了太多,无数次他想要抱住蓟芙蕖告诉她,这不是真的,自己真的很爱很爱她,可是不行。
无数次看见她哭到崩溃,想要安慰,也不行。
无数次站在墙边,看着这个女子,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消化,本来自己就是她的家,可那时候她真的只能孤身一人。
深呼一口气,看着天色差不多了,夜冥渊活动一下面部,示范性地扯出一抹笑,往外走去。
“王爷!”
门外的侍卫见他出来,立马行礼,等着他的指令。
“按原计划行事,你们该去哪去哪,不论发生任何事,不得擅自离岗。”
“是。”
这群人离开之后,夜冥渊去洗漱,接着就是等待。
“王爷,吉时已到!”管家在外面喊道,这房间本是蓟芙蕖和夜冥渊一同的,现在已经没有她的气息了。
夜冥渊站起身开,拉开门,好像做什么仪式一般,轻轻闭起眼睛,几秒之后再睁开,眸中多了份坚毅。
这件事是对蓟芙蕖的折磨,对自己也同样。
“走,迎接若儿。”
身着红衣,身后的侍卫也是红色的领子挂在肩上,一行人来到偏院,林若已经等了很久。
“林若姑娘,请出来吧,王爷已经在门外了。”
管家过去喊话,没一会儿,侍女扶着蒙着头的林若出来了,夜冥渊接过人,带着她往大殿走去。
这边已经有许多亲友,大臣们在候着,见来人更是议论纷纷。
更多的是感叹于蓟芙蕖成亲的时候那个场景,这林若也是有几分本事,能让王爷在段段时间迷失理智,迎娶她入门。
两人站定,刚准备行礼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一批御林军。
沉重的脚步过后,是夜尘铭的脸,御林军将剑架在夜冥渊的脖子上,林若也是,其他人被吓得不敢吭声,这架势也是少见的。
门口被堵住也不能出去,大家只能被迫看着夜尘铭和夜冥渊。
二人对视,夜冥渊先开口:“皇上这是何意?”
“何意?朕痛失爱子,前后不过数日,王爷便迎娶新人,问朕何事?王爷怕不是执政久了,忘记这乾岳国谁是主子了?”话音刚落,看热闹的大臣也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