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死状不算惨烈,几乎算是悄无声息,但当时岸边百姓众多,自然也有许多人是吟雨楼的常客,如今她一死,吟雨楼也真的算是江流日下,越发落败。
蓟芙蕖换了身男子装扮走到门口的时候,也算是晚上,正是这种花楼繁华的时辰,如今虽不说空无一人,但望过去的时候却也能发现里面只有零零碎碎几个人罢了,
奇怪的是,现在连经常在门口接待的女子都没有出现,门虚掩着,房间里还有灯火,弹琴声悠扬悦耳,在这种情况听起来却十分忧愁。
整理了一下服饰,蓟芙蕖大步走了进去,门吱呀一声推得更大些了,大殿里许多妓女正耸拉着脑袋坐在凳子上,兴致缺缺的看着台上咿呀唱戏的戏子,只有少许几个人倒十分有兴趣的喝着小酒,怀里坐着的娇媚的女子。
“呦,客官好生俊俏,想点哪位姑娘啊?姑娘们快过来,给公子挑一挑。”林妈妈老脸一下子笑开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这热情的把蓟芙蕖都给吓得后退了一步。
没一会儿,那些个姑娘们一个个全都围了过来,娇笑声在她耳边回荡,刺鼻的香味久久不能消散,蓟芙蕖紧皱眉头,趁旁边还有缝隙直接闪了过去,“等等。”
“怎么了公子?”刘妈妈脸上堆着笑,手帕在他面前甩开甩去。
其他姑娘也都纷纷看了过来,使出浑身解数,对着她抛媚眼。
蓟芙蕖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想她古代现代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种场面,她看了看那堆人,随便指了一个,“就这个吧。”
“好嘞!”刘妈妈连忙向后面摆了摆手,然后把那姑娘的手搭在蓟芙蕖的手里,又将其他的姑娘招呼在了一旁。
蓟芙蕖手心里出了汗,此时正黏唧唧的,那姑娘倒也不嫌弃,攥的紧紧的,依偎在蓟芙蕖怀里一脸娇媚。
上了二楼,又左转右转的才到了一个房间,房间装饰十分普通,刚走进去,门就“哐”的一下关了上去,蓟芙蕖吓得连忙后退,惊讶的看着始作俑者。
“公子,不要紧张,请坐。”那姑娘似乎是第一次见这么纯情的公子,更何况模样俊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却也立马恢复了正常。
那姑娘先是脱去衣袍,露出香肩,然后坐在一旁,托起酒壶往杯子里倒了一些,蓟芙蕖闻了闻,虽说是花楼,但里面的酒水倒是闻起来清冽,还有股淡淡的果香。
蓟芙蕖笑了笑,用针悄悄试了试,没毒,于是一饮而尽,但由于喝的太急,猛的咳了起来,脸涨的通红,看上去十分窘迫。
那姑娘似乎也没料到这种情况,噗呲一下笑出了声,然后站在蓟芙蕖身后轻轻拍了拍,“公子喝这么急作甚,慢些,没人抢。”
蓟芙蕖讪笑,擦了擦嘴角的水,向旁边躲了一下,那姑娘的手一下子落空了,“姑娘坐吧,本公子无妨。”
那姑娘点点头,还没等蓟芙蕖反应,一下子坐在她怀里,手穿过她的发丝搂着她的脖子,娇笑着,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公子想,那奴便随你。”
蓟芙蕖心里一惊,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胸,所幸缠的紧,也看不出来什么,她作势搂住那姑娘的腰,鼻子着鼻子,另外一只手从那姑娘的胸前摸向脸蛋,“姑娘叫什么?”
“奴叫如玉。”说着,整个人都瘫在蓟芙蕖的怀里,嘴巴微张,两脸通红,眼睛也朦胧起来。
蓟芙蕖突然怔住,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这姑娘,自己还没做什么呢。
“那个……”蓟芙蕖连忙推开她,站了起来坐在一旁,笑道,“不如先聊个天如何?”
那姑娘本来不愿意,但也不好说什么,噘着嘴,坐在了一旁,撑着脸笑容盈盈的看着她。
蓟芙蕖给自己和那姑娘倒了杯酒,两个人遥遥举了一杯喝了下去,“我刚从外地过来,听说吟雨楼十分有名,为何现在成了这幅模样?”
那姑娘似乎有些醉了,脸上有了红晕,但说话还算利索,把酒杯放下,对着蓟芙蕖勾了勾手指。
等她凑过去时,却被那姑娘一把搂了过去,“因为啊,这里的花魁死了,哈哈哈。”
蓟芙蕖“啊”了一声,装作不经意的随口提了句,“怎么回事?难不成估计有人陷害?”
“陷害?哼,那是罪有应得。”那姑娘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自顾自的又倒了杯酒。
“什么意思?”
似乎是问的太多了,那姑娘有些不乐意,把杯子一放,眼睛瞪的圆圆的,“你这人奇怪的紧,怎么进了我的房,还在想别人?”
蓟芙蕖连忙摆摆手,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玉佩,放进那姑娘的手心里,“这不是好奇嘛,来,这是大爷送你的。”
“哇。”那姑娘看到心里的东西,眼睛都亮了,嘴角上扬,笑容止都不止不住。
蓟芙蕖放下心来,又给那姑娘倒了几杯酒,“我实在是好奇,不如姑娘就说说吧,我绝对不同其他人说。”
那姑娘看了她一眼,把玉佩放进怀里,然后把面前刚倒满的酒一饮而尽,笑道,“行吧,公子想知道什么?”
“这花魁怎么死的?难不成是花楼里有人妒忌从而杀人?”蓟芙蕖说着,确实直直的看着这姑娘的眼睛。
那姑娘手渐渐发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动,脸色也变难看了,半天都没说出来什么。
“怎么了?”蓟芙蕖晃了晃手。
那姑娘猛的反应过来,打了个哈哈,“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怎么可能呢,我们吟雨楼的人,虽说没学过什么,但都是良善之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果然。
蓟芙蕖心里明白了,又给她倒了杯酒,“姑娘说的是,来喝酒喝酒,哈哈哈。”
不一会儿,面前这酒壶的酒就见了底,对面的如玉姑娘也醉醺醺的瘫在桌子上,话都说不清了。
“如玉姑娘,如玉姑娘?”蓟芙蕖试探性的喊了几句,但对面那人早已经昏睡了过去,一点回应都没有。
她松了口气,把刚刚掉落在地上的外袍盖在那姑娘身上,刚准备走,却又突然停步。把那衣袍又扔了下去,然后将如玉姑娘抱在床上,盖上被子,又把衣服脱了个差不多,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