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九章 民以食为天(感谢书友~墨巷旧人~的推荐票!)(1 / 1)二京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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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道有多少人呢?

这个数目恐怕连太平道教主张角也不清楚。

以区域来分,大汉州尽皆太平道传教之地,而仅仅是冀州一地,后期便出现了百万黑山军。其他各州纵然不如冀州大本营,人数至少也以五十万为始。也即是说,各地的黄巾军加在一起至少会有四百万。

“四百万啊!”

听完了唐粥一番分析,向来掌管教务的张宝一副了然的样子,点了点头道:“不错,州之地,以冀州百万门徒为首,其余各州各有多少,五十万正好居中。这样算下来,的确有四百万之多!”

难得三分醉意的张宝还能将自己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唐粥在心中暗暗为自己这位师叔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号。

“我太平道信徒各行各业皆有,只是其中以无地的佃农和无产业的工者为多,这些人只能依靠豪强富商雇佣为生!但是,这天下连年水旱,加之贪官横行,百业凋敝。许多人皆没了生计,这才投了我太平道抱团取暖!”

此时的天下有将近六千万人口,达到了后世全世界人口的百分之一,而太平道便占据了其中的十五分之一。这已经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了。

如何为这些人寻找出路便更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了。

张角把这些人利用太平道聚集在一起,然后便开始搞事情了。

他们搞的事情便是n,太平道内凡是有识之士皆能看出这一点。

此时的张宝更是扯着嗓子嚷嚷,唯恐他人不知这里有一群反贼头子。

“皇帝老子卖官鬻爵,在皇宫里积攒下了无数钱粮,据说这些年积攒下来已经达到了一亿万!”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子一扭把酒坛打翻在地,瞪大双眼看着唐粥:“你听清楚了吗?不是一亿,不是一万,而是一亿万啊!和这些钱粮比起来,你那山贼窝里抢出来的家底就只是那么小小的一根毛!连毛都算不上!”

张角和张梁两人都没有言语,神色之中却有几分意动。

正所谓皇帝老儿的钱粮,不抢白不抢!

这是穷到了什么程度?才会想起来打劫皇帝?

唐粥已经无语了!他们已经掉进钱眼里去了,透过钱孔恐怕看谁都只是豆粒大小。大汉朝廷就是养了一群猪,那也是几千万人血汗供养出来的猪精,那是随意就能干掉的吗?

不能提那一亿万钱,提起来唐粥自己都想去抢一波。

“二师叔心中忧虑大家都一清二楚,但是,n是一个长期坚定不移的拉锯活动。我们要有一次不行来十次,一年不行来十年的信心,不能为了所谓的钱财便带着数百万人铤而走险,白白浪费这开门红。

钱的事情,自然由钱来解决。

虽然咱们钱少,但是钱少有钱少的活法,总归不会让众人饿肚子就是了!虽说师侄在太行山剿灭了无数山匪,但是吾最大的收获却不是那些金银财货,而是粮食!”

说到这里,唐粥挺直了后背,自己在太行山的秘密山洞里可是藏了不少粮食。若是持之以恒地继续下去,太行山进可以成为练兵屯兵之所,退可以成为狡兔的第三窟。

“哈哈!二师叔猜一猜,小侄在太行山屯粮几何?”

张宝眯缝着醉眼看了唐粥一眼,居高临下地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当初为了一口粮食求爷爷告奶奶,在中山常山设计阴购了十万石粮,后来又从朝廷狗官那儿得了十万石。

如今半年已过,想必这些粮早已消耗殆尽了。今年新粮下来,你那十数万人能够得到个半饱就不易了!何谈能够屯粮!”

这分析头头是道,条理分明,如果唐粥不是身在恒山连他自己都要信了。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啊!

唐粥眨了眨眼珠,笑容像是波纹一样荡开:“哈哈!二师叔!这次您可是猜错了!若是秋粮无盈余,小侄岂敢在二师叔面前卖弄?”

“哦?”张梁诧异地看了一眼唐粥,将黄帝内经收起,奇道:“如你所说,难道秋粮入库有二十万石?”

唐粥摇摇头,自得之色溢于言表。

他这满面春风的样子却起了张梁的兴趣,后者再次开口道:

“五十万石!”

“再猜!”唐粥此刻已经飘飘然了,这些老人家还是甩不开固性思维,不能放开想象的翅膀。

张宝咬牙看了一眼唐粥道:“老子便不信了!十万人难道还能产出百万石粮来?”

唐粥闻言,看着张宝肃然起敬,郑重地从坐席上起身施礼。

“师叔真是料事如神,小侄五体投地,心服口服!”

张宝已经愣了神了,嘴巴张得比河马还大。眼珠几乎要凸了出来,呼吸渐渐变得粗重。

唐粥还在满脸堆笑地向他作揖行礼,却见他大叫一声,一脚踢翻案几,两步跨到案几面。纵步一提,整个人跃过来握住了唐粥手臂,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唐粥:“当真能有百万石粮?”

一旁的张梁也是一脸吃惊的神色,张角虽然极力控制他的心情,但是不停抖动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情。

这可是百万石粮啊!唐粥辛辛苦苦筹集了二十万粮便可以救活十五万人,这百万石粮精打细算够百万人半菜半粮过上六个月。

看到众人吃惊的神色,唐粥很是满意,这次轮到他不紧不慢笑眯眯道:“太行山处险峰,每处皆有存粮,共计三百万石!”

太一神保佑啊!张角心脏猛地一跳,本就不太好的身体让他眼前一阵阵泛黑。但是,强大的喜悦支撑他没有晕过去,嘴角不停扩大再扩大,直到笑声哈哈哈传出到房外。

此刻,听到消息的无数弟子皆愣神了,不知为何道师会如此高兴,上一次他如此大笑还是听到了唐粥的消息。

张宝和张梁两人也是被这消息镇住了,两人一左一右拉着唐粥的臂膀,追根究底。尤其是张宝,整个人伏在案几上,口水直接喷到了唐粥脸上。

“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粮秣?”

唐粥试着抽了一下手臂,没抽动!算了!就这样吧!再抽张宝的眼神就要把自己杀死了。

“师父!师叔!这天下只要太平下来,别说是养六千万人,便是再多一倍也无不可!中原广袤,从来不缺土地,也不缺粮秣。

不说他处,单论洛阳城。其为大汉都城,周遭各处险隘屯有重兵,人口百万。粮仓之内粟米成堆,硕鼠成群,积兵民三十年之需!这天下本不该有饥馑之忧!”

唐粥此言并不是无根之木,无水之源。托三国的福祉,东晋一朝据有江东尚且能够养育南渡衣冠,此时天下九州无缺,养育如今这些人还不是小意思吗?

张角和张梁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震惊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消除的。

一方面惊讶于唐粥手中存粮之巨,另一方面,也为洛阳城防之坚固而惊叹。

“若每年有百万石粮米,吾数百万信徒无忧矣!”张宝哈哈大笑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反应。

张角感叹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张梁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放心研读医书去了。

唯有张宝,朝着唐粥挤眉弄眼,目含期许,含情脉脉。

这惊悚的目光令唐粥浑身打了个冷颤!

“师叔有话不妨直说!”

“咳!”张宝咳嗽了一声,直起身子,转身看到自己踢翻的案几有些尴尬。只好大马金刀地坐在案几之上,单刀直入向唐粥摊牌。

“如今我们这些太平道弟子苦啊!你的那三百万石粮食正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啊!”

一旁的张梁在憋着笑,张角脸色也有些挂不住,张宝这话太露骨了。

若是以前,张角定然会直接发话将所有粮食收走。如今却在通过张宝和自己商量,他这么做是在给自己面子,也是在承认唐粥在太平道内的地位。

“师叔放心!这三百万粮弟子定然一粒不少地运到广宗来。只是,这价格嘛?”

张宝听了前半句欣喜莫名,乐得不停颔首。嗯!看来唐粥这小子还是知道尊师重道的,懂得急长辈所急,为师叔我分忧了。

不枉我为他开脱,这一次出去历练他也不全是干了混账事。

但是,后半句一出,张宝便眉毛倒竖,老脸噌地一下红了!

这小子怎么如此小家子气,斤斤计较起来没完没了了。难道师叔还会抢你的粮吗?师叔要的是你亲手送过来!你竟然还敢伸手要钱?我这老脸不值钱吗?

“咳咳!”张宝被唐粥这句话呛得不轻,脸色憋红,方才欲说出来的赞誉顷刻间便吞了回去。

真是气煞我也!这小兔崽子!

“怎么?难道我们向百姓手中买粮不要钱吗?”唐粥这话说的理直气壮,自己这些粮可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呵呵!张宝面带冷笑,低眉一扫,恰巧随身佩剑放在一旁。随手抄起佩剑,也不拔剑,大喝道:

“粮皆是我太平道信徒所种所收,你小子竟然敢开口跟师叔我要钱?”

看着这位威风凛凛,煞气逼人的样子,唐粥暗道不好。

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但是他也知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绕过案几,整个人躲避在角落里,方便他随时逃跑。万事俱备,唐粥胆气大盛,对着张宝大喊:

“当初开垦之时,吾等便立下誓约,这些良田皆归开垦百姓所有。平县新建,各处田产地产也早已具名立册,家家户户有地契为证!此时我太平道二话不说直接将粮取走,此举与强盗何异?”

听到唐粥把太平道比作强盗,张宝怒气爆棚,气得哇哇叫。目中怒火闪过,长剑脱壳,猛然甩出。

利剑泛着寒光,如同一条银龙,直击唐粥而去。

我去!

唐粥大骇,一托案几便要飞身离去。谁知脚下凌空被案几挡住,整个人霎时跌倒在地上。

长剑直刺而来,目标唐粥脖颈。这一剑若是刺实,唐粥便一命呜呼了。

张宝含怒出手,此时也吓得脸色发白,只得大叫一声“大哥”。此时此刻,也只有神秘莫测的道师张角能够救回唐粥了。

“莫慌!莫急!疾!”

张角云淡风轻地喝了一声,大厅之中空气猛地一滞。他手中一道黄符轻飘飘飞出,于半空中贴在长剑之上。

本该穿透唐粥脖颈的长剑微微一侧,在唐粥耳侧脸庞带起一丝血痕,叮一声刺在身后的烛台之上。青铜烛台应声而落,碎成了一片。

好险!唐粥感觉这辈子没有经历过这么惊险的活动,此刻的他无比怀念为自己挡枪的波斯小猫,可惜此刻的它还不知在山神庙之中睡醒了没有。

咚!咚!咚!

心脏一下下地跳动,整个世界都有些模糊,只剩下不停息的心跳声。

有时候,人在经历险情的时候感官会变弱,等到危机过去了,才会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伤痛。

唐粥恢复之后的第一感觉便是:

“啊!吾破相了!”

一声惨叫,无比凄厉。他已经感觉到了左侧脸上从耳垂到下巴处出现了一道伤口,丝丝缕缕却痛入心扉。

真的破相了!感受着脉动的痛楚,他再次喊出了声。

听了唐粥的叫声,张宝眼皮一跳,局促地走上前去查探,却被张梁一把推开:“二哥不知医理,便不要添乱了!”

这话说的!张宝讪讪而退,在张角责备的目光中不停抽着右手:“都怪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唉!二弟今日又醉了!”

“是是是!以后议事,吾再也不饮酒了!”

张梁给唐粥抹了一层药膏,然后张角又在伤口处燃了一道黄符。唐粥觉得这药膏是真材实料,至于这烧到符,除了心理安慰也没什么效果了。

“好了!以后不会留下疤痕的!”

唐粥闻言松了一口气,黑猫白猫,管它是什么有效果呢?

张宝同样也松了一口气,听了张梁的话便凑上前去说道:“留下疤痕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后老子招赘你做女婿!”

此话一处,唐粥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师父张角,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翻了翻白眼道:“做师叔的女婿,吾怕是将来命不长啊!

不过可以事先说好,此事了后,吾将来定要请师叔来保媒!”

张宝心中也不舍自己的宝贝女儿给唐粥糟蹋,心中正懊悔呢?

听了唐粥所言,当下立即开口道:“好!如此便说定了!以后若是你小子看上了哪家姑娘!师叔为你去保媒!”

张梁看了一眼偷笑的唐粥,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这位二哥难道还不知道唐粥是在打宁儿那小丫头的主意吗?

张角止住了自己二弟和最得意的弟子继续商讨关于保媒的事情,若是两人再继续下去,估计今日便不用说正事了。

“买粮一事便按粥儿你所说,后续诸事也由你负责!至于粮价多少,你定便是了!既然是我太平道许下的诺言,那便不可坏了规矩!”

这才对吗!唐粥点了点头,心中大为放松,暂时是不用担心太平道这群暴力分子搞事情了。

事情解决了,唐粥便开始变得人嫌狗厌了。方才还一副好好先生的张宝粗暴地占据了唐粥的案几,大言不惭地说要整顿教务。

一坛老酒取出,又回头看了一眼唐粥,那意思是我在处理教务你在这干啥?

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唐粥只好可怜巴巴地托着病体伤躯走出大厅,只有师叔张梁因为要见神医华佗和他走在了一起。

远远地望见芷兰阁,唐粥忽然叫了起来。

“不对啊!什么叫买粮之事便交给我了!这银钱从哪里出啊?”

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忽略了什么大事?心中猛然一颤,这才明白了过来问题出在哪里。原来钱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

一旁的张梁晃悠悠地道:“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你自己所言太行盗的贼赃皆可以送到教中听用,这不便是买粮的银钱吗?”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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