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呈现短暂的静默,气氛有些压抑。
半晌,绿衣女子身旁一个同样绿衣的青年皱眉开口,“灵歌姑娘,我们刑部今晚确实有公务待办,此人……。”
不待他说完,灵歌轻轻自墙上跃下,随丢掉剩余的几颗瓜子,吐了吐嘴里的瓜子屑说,“我对你们的公务没有兴,只是这个人,我必须带走。”
话落,她也不管薄一寒什么反应,伸拽住他的腕就走。
对面所有人面面相觑,见过嚣张的,还没见过敢在天子脚下阻拦刑部执行公务的,混世魔王这个称号,灵歌简直当之无愧。
然而,毕竟是刑部的人,虽然遇到灵歌都有些心里发怵,那青年却还试图垂死挣扎,他不但没有命人让开条通道,反而伸阻拦,“灵歌姑娘,你今天不能带走他!”
灵歌总算停下来抬头瞧着他,目光如同在瞧一个死人,“你确定?”
面对她冰冷的目光,想起之前坊间流传她抬便烧死十余人的传闻,青年终究头皮发麻的侧过身躯,让出道路。
连余枫这个领队都不敢招惹混世魔王,其余人自然是乖乖的站开。
于是,灵歌就在众目睽睽下带走了一脸不情愿的薄一寒,很快消失在黑暗,消失在长街内。
静静欣赏着眼前一幕的风玉衡不得不佩服灵歌,她的嚣张狂妄简直超乎了任何人的想像,可转念再想,她如此张牙舞爪,真的只是因为身份特殊,所以仗势凌人吗?
之后的画面,始终是灵歌各种冷淡薄一寒,却又在他不断闯祸后伸相救,无论是鄱阳郡主、刑部、司天监、司马府还是内阁的人,全被她得罪个遍。
风玉衡总算明白“混世魔王”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也被灵歌的各种狂妄自大震惊到五体投地。
比如司天监的人以薄一寒带领散修聚众议事,意图不轨为名将其逮捕,还没来得及大刑伺候,就见灵歌只身闯进天牢,所有阻拦的人全被无情轰杀,就连副使都被她一掌掀飞,掉进突然出现的火坑里哀嚎不断。
再比如,司马府的主事在薄一寒与庶出的公子私下密谈时率众冲入,直接就想诛杀他时,莫名其妙就被火焰缠身,顷刻化成焦灰,吓得其余人掉头就跑。
又比如,鄱阳郡主亲自闯入灵歌府,想要强行带走薄一寒,结果就被灵歌毫不客气释放的火龙追得掉头就跑,狼狈不堪。
最后,鄱阳郡主、刑部尚书、赫大司马和司天监正使一齐告上御状,龙英殿,龙帝听着各位爱卿声情并茂诉说灵歌如何胆大妄为,如何视人命如草芥,如何为了个男子祸害朝堂,简直败坏朝纲,有辱斯等等。
“此事孤知道了,会着命人调查的。”结果,龙帝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将此事揭过不提,众人顿时吐血。
当然,龙帝虽然没有追究,却还是让亲信给灵歌送去警告话语,结果亲信回来复述,“没办法,谁让我是个有爹娘生,没爹娘教的野丫头呢,陛下实在看不过眼,就将我斩了吧。”
闻言,龙帝大怒,当场摔碎一个价值不菲的琉璃玉杯,吓得所有内侍齐齐跪倒,屏声静气,生恐又惹陛下不快。
警告就这样不了了之,恰逢五月初一,“天清教”举办每年一次的度仙大赛,身为关门弟子的灵歌不得不带着薄一寒返回千里之外的教,因此被封渊单独召见,语气免不了带着几分无奈和训斥。
灵歌静静的听了很久才问,“师父,你觉得我做到何种地步,他才肯亲自管一管我呢?”
封渊一愣,捧在心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弟子灵歌却已潇洒转身离开。
望着少女虽然高挑,却略显清瘦的背影,封渊的眼神既含痛惜又觉无可奈何。
而看到此时此刻,风玉衡才恍然明白灵歌为何总喜欢穿着艳丽的红装,她也许只想吸引更多人注意罢了。她如此任性狂妄,只不过想要引起那个人关注罢了。
其实灵歌所做的一切,都只希望引起亲生父亲龙帝的关注,哪怕不是喜欢是愤怒也行。
而她为了薄一寒得罪那些多势力,于她而言也只是叛逆少女反抗父母的小事罢了,虽然段有些狠辣,却着实震慑了不少想要欺负她是孤女的势力,比如权势如日天的龙后。
从这些记忆里,风玉衡了解到龙帝虽然强盛,对所有妖族下达了“一日不清,人间不复清明”的豪言壮语,却对家人有很多的无可奈何。
比如灵歌,比如龙后赫氏。
同样拥有豪门背景的龙后正是大司马府的嫡出千金大小姐,个兄长都在朝担任要职,舅舅镇国公更是统领着龙都的百万雄狮,满门豪强颇让龙帝忌惮,夫妻感情早就形同虚设。
两年前,妖族举全力反抗人族,镇国公借病不肯出征,龙帝被迫亲征,又被满朝武逼迫,不得不立龙后所出的嫡长子龙源为太子,自此便成他的心病,夫妻感情更加不睦。
灵歌在龙都虽然背着“混世魔王”的名号,其实明里暗里也被龙后的势力追杀多次,她便索性公然与龙后的势力对抗,比如已将爱女嫁给太子的鄱阳郡主,又比如大司马府。
此时此刻,风玉衡才明白灵歌为何会在初遇薄一寒时,对追杀他的鄱阳郡主势力毫不留情,徒便是十余条生命了,她这是杀鸡儆猴,让龙后的势力知难而退。
而薄一寒为何招来多方人马的追杀,原因竟是他在暗召集寒门子弟或者修士,共同抗衡被士族或“清天教”、“仙盟教”和“神姝门”大仙宗龚断朝堂及江湖,普通百姓完全没有话语权的局势。
同时,他也不赞同人族修士对妖族近乎苛刻的诛杀,他所宣扬的是人有善恶之分,妖也有善恶之分,人妖完全可以共处。
可想而知,士族以及大仙宗如何会由着他胡来,各种追杀接踵而至,他如今也算是龙都的风云人物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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