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的手腕被林安尧一把抓住,他的力气很大,直接把陈芝的手扭了过去。
“痛,痛,痛。”毛巾落地,陈芝另一只手上去帮忙。
林安尧睡迷糊了,半梦半醒中,只感觉到有人靠近,条件反射就抓了上去,反应过来之后,看到了那条毛巾,林安尧也意识到了陈芝想干什么。
他松开了手站了起来,推开门,望向山头。远处山上有几颗树,夹杂着瓢泼大雨,好像起了点雾。
“你家有伞吗?”林安尧问。
“应该是有的。”陈芝已经好久没有和爷爷住在一起了,至于他把伞放哪了,陈芝也不知道,“我去找找看。”
爷爷的卧室她一直没动,一方面是不想破坏爷爷以前生活过的痕迹,另一方面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陈芝走进去,打开了灯,日光灯闪了几下,发出微弱的光。
房间很小一张床,床头柜,衣柜,一眼就望到了头。
陈芝弯下腰,翻着衣柜。里面是几件九成新的衣服,那些旧衣服早就不见踪影,只有几件衬衫,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把衣服拿给林安尧,想着给他替换应该刚刚好。
“那个我伞没有找到,但是我找到了衣服,是我爷爷以前的。”陈芝抱着衣服。
林安尧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大门敞开着,雨水飘了点进来。
“林先生。”陈芝又叫了一声。
找了找屋内,林安尧并不在,可是下了这么大的雨,他会在哪?
陈芝从家里找了件衣服,顶在头上就出去了。
小路下坡变得有些滑,陈芝小碎步走到了林安尧停车的地方。她以为林安尧是回到了车上,可能是自己的动作有些冒犯,让他生气了。
她用手擦了擦玻璃窗,趴上去看,车里面空无一人,门也打不开。
她停在原地,有些茫然,匆匆跑了回去。
把衣服上的水珠抖了抖,陈芝在那干着急。
林安尧是城里来的,不了解他们村里的情况。一到下雨,泥土被打湿,地面就会变得特别滑。所以一到雨天,老人都不出门。
“我和你说过了,别再让我重复!”林安尧的声音从后院里传了出来。
声音离陈芝所在的位置有些远,大概可以猜到他的位置。
在后院那,爷爷支了个小亭子,估计林安尧躲那里避雨了。
陈芝贴着墙,探出个小脑袋望向那里。
林安尧正左右徘徊,看上去有些急迫,“别管我的事,也别来找我!”
他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说着狠话。
听着电话那头人的回应,林安尧注意到了陈芝的小眼睛。两人对上眼,再一个眨眼间陈芝就不在那了。
林安尧没等对方说完,直接把手机设了静音,扔进口袋。
桌子上多出了两个盘子,盘子里放着几片吐司。
陈芝正从冰箱里拿出火腿和奶酪,准备夹进去。
她见林安尧脸色沉重,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解释道:“这些都是新鲜的食材,本来可以叫个外卖,这种天就应付应付吧。”
林安尧不语,拿起盘子走到了煤气灶前,“我不喜欢吃冷的。”
陈芝从下方冰箱里找到了黄油,放在了林安尧的面前,她不会做菜,所以帮不了他。
林安尧熟练的从门背后摘下围兜,点火烧油一气呵成,吐司在锅里发出“滋滋”的响声,片刻过后屋子里充满了黄油和麦子的香道。
吐司出锅,陈芝早就拿着筷子在拿等着了。她眼睛睁的很大,满脸期待的小表情。
林安尧没有关火,瞥了眼陈芝,“把你的拿过来。”
陈芝愣了愣,“啊?没关系我就吃冷的吧。”
林安尧瞪了一眼,眼神犹如一把利剑,让陈芝不由自主的拿起的盘子送到他手上。
从林安尧颠锅的姿势来看,他似乎很熟悉做菜。
陈芝坐在餐桌上,等待着林安尧煎好的吐司,肚子里已经在咕噜咕噜叫了。
“你很勤快啊,经常在家帮着父母做家务吧。”陈芝表扬着他。
“吃吧。”林安尧没搭陈芝这句话。
在吃的时候,陈芝几次想开口和林安尧说些什么,但每次鼓起勇气,就被他强大的气场吓到了。
这和平时的餐桌氛围可不一样,一点都不和谐。
林安尧两口一塞,很快就吃完了,主动端着盘子到厨房去洗掉了。
陈芝抹了抹嘴,把椅背上的衣服拿了起来,“林先生,请等一下,这衣服给你替换。”
林安尧接过,这衬衫像是定制的,材料不亚于他平日里穿的。
“这是我爷爷的。”陈芝见他有些疑惑就主动解释。
这不说没关系,可一说,林安尧就马上把衣服挂到了陈芝的手臂上,“我不需要。”
屋子里只有两间卧室,爷爷的和陈芝的,林安尧张望了一下,果断选择了陈芝的。
他二话不说就闯了进去就锁了门,陈芝来都来不及拦。
“被子和床单在柜子里,你自己找找把。”陈芝贴着门和里面对话。
里面传来一阵响声,片刻过后就没有了。陈芝听到这里,心里紧绷的弦也松懈了。
暗自想着只要再度过一晚,明天就能把林安尧送走了。
今天淋了雨,就算是换了衣服,陈芝还是感觉自己身上冷冰冰了,像是要感冒的前兆。
可是换洗的衣服又在隔壁房间里,她进不去。
蹑手蹑脚的开门出去,溜到了浴室,她生怕把林安尧吵醒。
浴室里有热水,陈芝给自己放了一浴缸,又加了少许的花瓣。
这几天陈芝累坏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放松自己,刚好趁着这个寂静的晚上给自己放个小假。
借着微弱的黄色灯光,睡意油然而生,头靠在墙上,温热的洗澡水让她浑身都暖洋洋的。
她没有锁门,平日里独自在家也没有锁门的习惯,再加上听林安尧已经睡了,就好像没有锁门的必要了。
可是夜深人静,忽然一个脚步声传到了陈芝的耳朵里,这声音触到了她的神经,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拿了块干净的毛巾,陈芝擦干了自己身上的水,小心地扶着墙,踩进了拖鞋里。
她住在荒郊野岭地地方,说起里她还是有点怕的,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陈芝会选择去美术馆度过。
这里村民是表面和谐,每家每户都丢过东西。
现在大家知道陈芝的爷爷走了,那些有歹心的可以更加肆意妄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