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祖宁怎么可能怕蒋亦?若不是蒋亦,他可能还不会这般发疯,不过,不管有没有蒋亦,只要被他盯上都够秦赢喝一壶的。
“一个能跟蒋家平起平坐的大人物。”秦赢说完叹息了一声,她是真不知道金域接下去该怎么办,如果跟丁家合作,就有可能被拖进泥潭,毕竟丁家的资金来路不正,可是如果不与丁家合作,看丁祖宁的架势,怕是不会让金域再拿到一块地。没有土地储备,金域如何发展壮大?
霍权皱着眉说“他们有什么诉求,大家一起坐下来谈啊!都是生意人,就算一家独大,也要分些小块儿蛋糕给别的人,咱们国家可不实行私人垄断那一套,再说,就算没有你,也还有其他人,他们总不至于让其他人都无路可走吧。”
丁祖宁的诉求就是把金域捆绑到他们丁家的贼船上,或者还想要把秦赢绑在他身边……这话没法对任何人说,秦赢有苦说不出,只能摇了摇头,“霍叔,人心很复杂,不是谁都愿意坐下来谈的,况且这里面不光涉及利益纷争。”
秦赢觉得丁祖宁不止为了赚钱,她甚至觉得有可能他深层次的目的是通过她拉蒋亦乃至蒋家上他们丁家的贼船。丁家所有高收益生意的背后一定面临着高风险,拉上一个兼具实力和势力的蒋家,摊薄他们的风险,对他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赢姐,你说得不会就是今天元浩的那个什么丁总吧?怪不得我看着他就不像一个好人!”佟鑫磊喝了一口茶,愤愤地说,“他凑在你身边跟你说什么了?”
秦赢看了高飞一眼,“他说,以后金域所有的项目他们元浩都要参与合作开发。”只有高飞懂这意味着什么,他回看向秦赢,摇着头说“秦总,这个条件不能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这对金域也没什么太大损失吧,大家共担风险,共享收益啊!”佟鑫磊说完还问霍权,“霍叔,我说得对不对?”
看秦赢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霍权沉吟了一下“除了win珠宝要注意别人的圈套,我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这孩子从小到大一路走来不容易,虽然她没有说那人的来龙去脉,但是能与蒋家旗鼓相当的人家,自然不是秦赢这种从小乡村走出来的女孩可以撼动的,即便是蒋家,也不见得会为了秦赢而去得罪位高权重的人。
虽然霍权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他能说出这句话还是令秦赢很感动,“霍叔,您守好win就是解决我的后顾之忧了,至于金域,我再想办法吧。”赢氏的土特产和服装恐怕入不了丁家的眼,她倒是不太担心。还有Bingo,虽然她曾经是重要的出资人,但是几轮融资后,她的股份早就被稀释了,即便丁祖宁想做些什么,也只能对那些风投机构去做。
霍权点了点头,“赢丫头你放心,有霍叔在,无论如何都不让人祸害咱们的win珠宝。”win是他与秦赢现在唯一的交集,也是通过秦赢维护蒋亦那条线的唯一手段,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霍权都会守好win。
“如果,霍叔只是说如果,金域没办法再做下去,你打算做些什么?”做生意便是这样,一旦掌握了商业规律,会令人上瘾,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多元化的公司,秦赢自从投入到地产行业后,已经专心地产好久了,霍权觉得她也会像对待别的产业一样,一旦走上正轨之后就慢慢撤出,再去寻找别的商机,没想到秦赢摇了摇头。
她摇了摇头说“不瞒霍叔,地产开发这一行我打算做一辈子的。”在她心里没有什么产业比做地产更有成就感了,土特产、服装不用说,便是珠宝,也不能让她收心,因为整个生产加工出售的过程,都可以有人替代。唯独地产,拿到一块地开始,便要满怀真情地对待那块地,要寻找土地本身的独特文化属性,还要赋予它产品层面的独特价值属性,万丈高楼平地起的过程中的那种掌控感,令她欲罢不能,她是真心喜欢这个行业。
霍权点了点头,虽然他也有珠宝、茶叶等生意,但他最喜欢的还是百货,他喜欢那种海纳百川、包罗万象的敞阔感,觉得百货业令他的人生格局变得开阔又丰盛。“赢丫头,别灰心,只要想做的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实在不行,妥协又如何?”
妥协会如何?只要丁家不倒,金域就能在丁祖宁的手下苟活下去,但她心里拧着一股劲,那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事业,不能再看其他人的脸色。
听着他们的对话,佟鑫磊觉得自己白活了二十几年,因为秦赢简单一句话霍叔就懂,霍叔简单一句话秦赢全都明白,“赢姐,你跟霍叔这默契度,简直绝了!”
“那是,我都是认识霍叔多少年了!”人和人之间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就是轻易地能获得你的信任和理解,有些人就会轻易引起你的不适和反感。就像高飞,虽然他曾经的梦想是做顺县街上最拉风的混混,但秦赢就是不讨厌他,愿意给他一片可以供他飞翔的天空。
高飞却沉默的很,他作为最近的旁观者,觉得丁家这个大麻烦可能会使秦赢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也有可能借着机会彻底改变秦赢,把秦赢变成一个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人。他在心里默默地说:秦赢,加油。
见过霍权后,秦赢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了一些,回去的路上,她对高飞说“放点音乐听听吧!”不知哪个电台,带着点港台腔调的主持人说:下面给大家放一首怀旧又伤感的歌曲《当爱已成往事》。
“哟,赢姐,你的成名曲啊!”起初蒋亦陪着秦赢唱这首歌的时候,大家觉得秦赢唱歌还可以,可是后来去了十几次KTV,秦赢每次都只唱这一首后,大家就开玩笑说这首歌是她的成名曲。好多次大家让她换歌她都不肯,知道的比如蒋亦知道是她不会唱,不知道的,比如其他人,都以为她就是执着,千百首歌曲中只爱这一首。
听着熟悉的旋律响起,秦赢忍不住问道“这首歌真的不吉利吗?”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蒋同抱怨了几次,嫌这首歌寓意不好。
“嗨,也就是蒋同矫情,一首歌而已,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关键是你唱着好听,大家爱听,大飞哥,你说对不对?”佟鑫磊拍了拍驾驶位的椅背,笑着问道。
高飞嗯了一声,“秦总,今天的事是不是要跟蒋总说一下?我觉得蒋总的想法和思路都很开阔,说不准能提供有效的解决方案。”他高飞在这方面是不行的,但是还有蒋亦在啊,秦总还有蒋亦。
蒋亦再次被叫回了老宅,看到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的陈语琪,他皱了皱眉头,作为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皱眉已经是他表达情绪最直接的方式了,蒋家奶奶看着他那副表情,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小亦呀,见了语琪怎么不打招呼?”
找了个离陈语琪最远的地方坐下,蒋亦摆弄着手机,给蒋同发了条短信,“奶奶,不好意思,我与这位陈小姐不熟。”
“你这个孩子,处一处不就熟了吗?”蒋家奶奶瞪了他一眼,之后拉起陈语琪的手,“语琪,不用理他,这个人啊,从小就害羞,从不主动跟女孩子说话。”这话都不是瞎说,不管谁家的女孩儿来蒋家做客,蒋亦都不会主动跟人攀谈,不是他害羞,而是他觉得与那些女孩子无话可说。
陈语琪微笑着看了蒋亦一眼,“不碍事,我听说过,亦哥是个比较深沉的人。”在她的圈子里有两个人出名的难搞,一个是丁祖宁,他来者不拒但是从来不会付出真心;一个是蒋亦,他对所有女孩都不假辞色简直就是女孩儿绝缘体,很多女孩子喜欢纠缠丁祖宁,以为自己一定会是陪他到最后的人,但她更喜欢挑战蒋亦,她觉得蒋亦这种人不动心则已,动心就会是一生一世。
她对蒋亦的判断没错,但蒋亦并不在意她有什么想法,对她这话充耳不闻,只是不停地发短信催促蒋同:你要是对这个陈语琪有兴趣的话,你赶紧来!
蒋同回他:不,我对那个女孩没兴趣!他心道:别看那女孩一副乖巧温柔的样子,只要去圈子里打听一圈,就知道她绝非善类,也不知道奶奶从哪里淘了这么一个人出来。
蒋亦的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不管你有没有兴趣,过来把她弄走!条件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