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越来越大了,风吹在破破烂烂的窗户上,溅得屋里满地雨迹,一片狼藉。
沈流苏皱了皱秀气好看的眸子,想要睁开紧闭的双眼,却无奈伤势实在太重,始终挣扎无果。
忽听“吱呀!”的一声,破旧的房门在下一秒便被人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一分为二。
有一锦衣少年屹立在门前,柳眉倒竖,面色不善地望着她。
“果真是祸害遗千年啊!都伤成这样了,你竟还没死?”
话语中的恶意,只要不是聋子都可以听得出。
沈流苏不为所动,依旧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作一副死尸样。
锦衣男子见状,眸子闪过一丝被人忽视的恼怒。
他大步向前,一把拽起流苏的衣领,愤愤道,“沈流殊,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睁开双眼看看我?”
我就那么令你厌恶吗?让你连看我一眼,都那般的不愿?
少年愤怒委屈的声音在流苏耳边一直不停地响起。
她终于睁开了那双充满魅惑的桃花眼,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低沉却充满危险道,“于非白,放手!”
于非白看了她一眼,神情不虞道,“我若不愿呢?”
沈流苏抬眸,不冷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既如此……”
话音刚落,她便从他腰间夺过长剑,而后“撕拉”地一声,毫不犹豫地将身着的衣领割成两半。
身子一个轻盈落地,长袍随风而动,动作十分的潇洒。
于非白看着这样的她,神情有些微微愣住了,他看着紧握在手中的衣料,苦涩地一笑,将其抛入了空中。
大雨冲刷了大地,也将那块布料冲刷到了不知名处。
房间内,于非白看着沈流苏,语气十分苦涩道,“沈流殊,流萤说的没错,你当真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你说完了吗?”沈流苏满脸淡漠地问他。
于非白闻言一怔,嘴角张了张,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
却见流苏指了指门口,毫不客气道,“说完了就滚吧!”
语气淡得就如同在喝白开水一般。
“你……”于非白有些气结。
沈流苏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抬起双脚,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可怜的于非白如同残花一般,被风,哦不,是被沈流苏踹了一脚,便身不由己地飞到了空中,而后……拼命地掉了下来,摔了个底朝天。
“世界终于清静了。”沈流苏的右手按在隐隐作痛的胸口,轻轻地喘了口气。
这具身体伤的可真重啊!苏苏叹气,满是忧伤地看了看屋顶,企图在上头看出一个洞来。
然后……
只听“啪啦”一声,屋顶裂开了一条缝隙。
流苏:“……”什么叫人倒霉的时候喝冷水都塞牙,看看,她就是。
想想她真的是很冤,拼死拼活地码了一本小说,读者不买账也就算了,还整天被人寄刀片。哎!这也就罢了。
宝宝心宽,宝宝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是为什么,她一觉醒来,一切就全变了。
前些天刚买的面膜还没有来得及用,刚下载的视频也没来得及看,最最重要的是她新买的一堆零食还没来得及拆。
巨亏!
苏苏好心塞。
更心塞的是她成为了自己笔下的头号反派,那个最后不得善终的沈流苏。
沈流苏:《庶女为后》中的第一大反派,身份是云国沈丞相的“嫡子”,然事实上,她是沈丞相的嫡女,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孩子。
七年前,沈家嫡子不幸暴毙。沈母为了自己的地位,谎称出事的是自己的龙凤胎中的女儿。
而龙凤胎长的本就极为相像,若不经常生活在一起,根本就很难分辨得出。而沈流苏因身体的缘故自幼便被送至无忧谷,一年跟沈家人都不见得能见上几面,故而沈家人根本就没有认出此沈流苏非彼沈流殊。
这点,让苏苏十分庆幸。
然而她又想起之前为了让男女主有看点而给他们开的金手指,就感到好心痛。
更心痛的是他们的金手指到最后都会一一在她身上试验。
苏苏边想边呕出了一口鲜血。
让你手贱,让你手贱。
不过还好现在不是最惨的时候,剧情也才进行十分之一,才进行到沈流苏因心中不忿而顶撞便宜老爹,而被赶出家门,却在途中遭遇杀手,差点在破庙里丧命的阶段。她想要补救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苏苏想到这里,整个人都亢奋了,胸口也不痛了。
唔……当务之急,她还是得要想办法先联系到她这具身体的便宜老爹,不然……
她抬头看了看已经要临近崩塌的屋顶。
吾命休矣!
哎!可是她要怎么联系便宜老爹呢?
沈流苏皱眉,努力在脑海中思索这个故事的情节。
忽的,灵光一闪。
有了,她可以去福来客栈,那个地方可是她专门为反派准备的一个福利。
想当初,读者一直嚷嚷说她太抠门,连一点点金手指都不给反派。
她就不忿了,要给是吧!那就给吧!然后就有了这个客栈。
这个客栈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最适合探听情报,而沈流苏之前的情报都是在这里得到的,不过……
苏苏皱了皱眉,这里面的钉子也不少。
罢了,她现在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大……大少爷,你怎么受伤了?”刚一走进客栈里,林掌柜就迎了上来,面带关切,眼中却好似闪过一丝什么,“来人啊!快扶大少爷进去,让他好好歇息”
苏苏眸子闪过一丝冷意,快的让人不易察觉。
此人若是真的心腹,便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瞎嚷嚷。
毕竟她此刻实在是太狼狈了。
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一定是脏乱不堪。
也是,在外头淋了一天一夜的雨,再加上在破庙那种地方呆了一宿,不脏才怪。
只是她不能任由那样的流言传出去,要知道这具身体的老爹平生最好面子,若是她此刻丢了沈家的脸,他绝迹不会那么容易让她回去。
也许会让她自生自灭也不一定。
在他的心里,想的估计是:“唯一的儿子又如何?他又不是什么七老八十的人,反而正值青年,想生儿子,再纳几房小妾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