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好看得紧,一身白衬衫配黑裤的装扮,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干净气息,说起话来也是斯文有礼。
笙哥喜欢这种的?
权睿打量够了他,凤目轻斜,漫不经心道:“叫薛宴是吧?今年多大了?”
“……十九岁。”薛宴对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已经大概有些猜想,只是还不能完全确定。
“真是年轻啊。”权睿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茬,早年混世魔王的作风那是全京圈出了名的,如今功力仍然不减当年半分:“刚进你们那圈子没多久是吧,所以想搭上段树笙这趟快车?”
薛宴这下终于确定,果然是为了段导。他默默想了两秒措辞,不卑不亢回应道:“段导的确有些赏识我,她是我的前辈和领路人,我真心把段导当姐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权睿的那副性格,身边自然也都是些混账东西,先前敲打薛宴的那个叫徐小锴,这会儿听了薛宴的话噗嗤一声笑开了,一张口混账气息就扑面而来:“小朋友,姐姐叫起来更有感觉是不是?”
薛宴白皙面容肉眼可见地微微发红起来,一半羞恼一半愤怒。
程岩抽了口烟,这时候装起理中客来:“我们呢,也不是说故意为难你或者怎样,就是提醒你一句,不该碰的人离远一点。”
一阵铃声响起,薛宴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接起后低声跟那边说了几句。
挂掉电话,他忽然不知从哪生出莫名的勇气来,抬眸不避不让直视着权睿问道:“只是导演和合作过的演员之间正常交际,即便这样前辈也要干涉吗?段导知不知道您这样做?”
肖元没想到这小孩这么硬气,被他这番话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不禁暗道一声:牛……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你在威胁我?”权睿把他的话当成了明目张胆的挑衅,他猛地起身,幅度之大甚至撞得面前水晶茶几都因为移位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把他叫来这里做什么?”这时,包厢的门倏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出现在门口的段树笙面色可以说是相当难看。
只是一瞬间,年轻男人身上的戾气与煞气就极快消散殆尽,他几步走过去揽住了段树笙的腰,拥着人往里走,堪称嬉皮笑脸道:“笙哥,你怎么过来了?来的还挺快嘛,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对他做什么。”
屋子里的其他几个人在看到段树笙后都有些不自在,因为她给很多人的感官体验都挺复杂的。
大部分时候,她都在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冷硬强势的外表令人望而却步。但她本身又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魅力吸引着众人目光,不仅是因为成熟女性那种干脆利落的美,更因为十多年的沉浮打拼积淀而成的独特气质。
“段导……”薛宴动了动唇,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权睿的一系列反应,几乎把他看傻了。现在看见男人搂着段树笙的腰,他心里更是有种说不上来的荒唐感。
怎么会?他们两人?几乎毫无相配之处,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偏偏是这样的关系。
段树笙没搭理权睿,只是对薛宴说道:“去吧,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小柯他们都在等着。”
这次宣传发布会,往后才真正是难有再聚齐的机会了,所以几个年轻人都想最后和段树笙聚一次餐。
段树笙哪里能让他们请客,就订了篁家会所的包厢。到了约定时间却看不见薛宴,打电话一问才知道,他原来被弄来了这里。
薛宴的目光在她和权睿之间流连了几个回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在男人近乎阴鸷的眼神下把话咽了回去。
世间任何东西都可以靠努力得到,唯独人不行。
段树笙随意环视了一周,另外几个人抽烟的抽烟,望天的望天,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最后她收回目光,放在旁边的男人身上,看了权睿一会儿,轻声问他:“你跟薛宴说了什么?”
这种类似于兴师问罪的架势,瞬间让本就深藏不悦的权睿心头火起,语气很冲道:“让他离你远点,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什么意思?”
权睿死死盯着她平静如水的姿态,恨得几乎牙痒。他不明白,那句话并非不解,而是质疑。那代表着他越线太多了,已经严重干扰到段树笙。
男人不愿在兄弟面前跌了份儿,眉梢一挑,死撑起满面傲气:“作为一个已婚人士,与异性保持距离,很难理解吗?这还要我教你?”
这话一出,着实把另外几个人惊了一惊。早就知道他们两个关系不同寻常,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是领了证的正经夫妻,这家伙藏得可够深啊。
话既至此,段树笙再与他无话可说,她点点头:“可以理解,我明白,不用教了。”
说完她起身,风衣一角短暂地抚过权睿膝盖,转瞬相去甚远。权睿手指攥得死紧,强行克制住立刻把她拽回来甩在沙发上的冲动。
徐小锴惯不是个会看事儿的,摇了摇手里的酒杯,冷哼道:“睿哥,你搞这么大阵仗,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么闹一闹段树笙?你到底看明白没有,多明显的事儿,她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她一点都不在乎你……”
“别说了!”权睿现在掐死这东西的心都有,就非得把话说绝,一点余地不给他留。
程岩轻吐出一口烟圈,半晌低声道:“少说两句吧。”实话也不能实说。
闹了这么一通,段树笙晚上连回也没回去,直接歇在了会所里。偏生权睿又觉得自己没错,端着不肯主动联系,但他没想到她压根没回家,因此到了第二天,他也不知道段树笙在哪里。
直到他看见陆俊臣的微博新动态发布了一小段视频,拍摄背景明显是在他家里。
终于倒出空来,段树笙去了陆俊臣那里,打算把狗从那接回来。
陆俊臣知道她要来,就提前叫了几个朋友,想着藉此机会一块聚聚。
傅琼枝自是不必说,肯定到场,除此之外,还有他们的几个共同好友。
“笙笙来啦。”听见门口的动静,坐在沙发上跟多多玩得正开心的傅琼枝转头看去。
段树笙一进门吓了一跳,随即脸上浮现浅浅笑意:“怎么这么多人?”
时辛穿着陆俊臣家的一次性拖鞋,从餐桌上拿了块切好的水果扔进嘴里,轻笑:“打发时间嘛,一块出来玩玩。”
“姐,你来了啊。”厨房里有人拿着瓶冰镇饮料走了出来,青年鼻梁挺直,长相出众,一米八左右的个子,穿着件纯色衬衫,下身一条深蓝色牛仔裤,举止随性恣意。
“萧山?”段树笙走过去坐到傅琼枝旁边,拉布拉多犬立刻呜呜叫着亲昵不已地把脑袋搭到了她腿上。她揉了把它的头,问青年:“不是去东南亚拍戏了?”
“早拍完了,回来快一周了。”原萧山冲着她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陆哥叫我,不来白不来啊。”